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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5.抉择
世界上最难寻觅而又最易失去的便是朋友。沈如云终究没有办法做到只因为前世发生过的事情就去破坏穆清的婚事,她还是愿意相信事在人为这句话的,就像如今的她为了改变上辈子最后的结局在不断地练功习武以增加自身的实力一样。 上辈子穆清会带着两个年幼的孩子生活,最根本的原因是因为她的夫郎受不了家中的清贫。
没有人会喜欢过苦日子,穆清夫郎的选择也不能说完全是错的。没有一个人可以站在道德制高点上去指责另外一个人的选择就是错的,所谓的感同身受,其实说到底终究还是虚的。一个人他自己吃饱穿暖以后去指责另外一个人不该去为了过上好的生活去努力,这本身就是站不住脚的。
在沈如云的印象中穆清家中一直都是很穷的,为了供穆清读书,穆清的爹娘经常早出晚归。面朝黄土背朝天,滴汗入土苦作甜。春种秋收岁月紧,黄金是稻银为棉;面朝黄土背朝天,一天一天不得闲。一垄一垄接一垄,双手劳作磨出茧;面朝黄土背朝天,寒风烈烈彻骨寒。通常别人天热都在家中休息时,穆清的爹娘还在地里做活。而且为了让穆清读书,穆清的哥哥很早就嫁人了,听说嫁的那个女人比穆清哥哥大了十岁并且脾气还不好。
沈如云其实在一定程度上是不能理解穆家人的做法的。在她看来穆清并非读书的料子,侥幸考上秀才已经是相当不错了,完全不应该再浪费时间在科举之上,穆家情况这么不好,穆清如果有点担当意识的话,应该用秀才的身份找份事情养家糊口才是。就算学堂里不缺教习,也可以在镇上支个摊子给人代写书信赚钱贴补家用。不过可惜她既不是穆清也不是穆家人,所以她改变不了他们的决定。
时间过得很快,转眼就到了穆清成亲那日。沈如云像她告诉林思悠的那样去了穆家帮忙。
毕竟很多年没有见面了,一开始沈如云和穆清之间相处的十分生疏,这种生疏局面一直到林思悠的出现才被打破。
“你们在干什么?怎么感觉怪怪的?”林思悠拍着两人的肩膀问道。
“没什么,你怎么现在才来?”沈如云笑着问道。
“你以为我想来这么迟吗?还不是让衙门里的事情给绊住了,你说让我一个巡捕去抓猪算是怎么回事?”林思悠小声抱怨道。
“抓猪?那的确是大材小用了。”沈如云听了林思悠的抱怨之后闷声笑着说道。
“你想笑就笑吧!不用这么辛苦地忍着。”林思悠看着忍着笑意的沈如云无奈地说道。
“噗嗤,实在抱歉,我只是想到你抓猪的画面有些觉得好笑。”沈如云笑着说道。
“思悠,你怎么会被派去抓猪的?”一直没有开口的穆清突然问道。
“嗨,别提了,杜屠户家的猪圈昨天晚上不知道是没有关好,还是早上被人悄悄打开了,害得我们这些人一大早天还没亮就上山抓猪去了。”林思悠打了一个大大的哈欠说道。
“既然你没有休息好,那就回去睡吧!我留下来帮穆清好了。”沈如云笑着说道。
“不用,不用,说好一起帮穆清的,我怎么好留你一个人呢?再说我也不是第一次经历起早这种事情了。大不了等穆清的事情结束之后再回去休息也就是了。”林思悠摆手笑着说道。
“行,既然你这么坚持,那咱们一起帮穆清吧!”沈如云点头说道。
“思悠,如云谢谢你们。”穆清看着两人感激道。
“不用客气,谁让我们是朋友呢?”林思悠捶了一拳穆清道。
“嗯。”穆清笑着点头。
三人闲聊了一会之后,穆清的娘亲就过来提醒穆清该去男方家里迎亲了。
因为了解穆家的真实情况,沈如云一早就和沈易安打好了招呼带了些人手过来给穆清撑场面。
“我找你帮忙果然没错,你们沈家堡的护卫的确比县衙里的差役还要训练有素。”林思悠撞了一下沈如云的肩膀,看着她身后帮忙抬花轿的沈家堡护卫。
“你也没有少费心思,为了穆清,你连县令大人也请来主持婚礼了。”沈如云笑着说道。
“嗨,你也知道穆清爹娘都是好面子的,他们一心希望穆清以后可以走仕途之路不要像他们这样整日和地里的庄稼打交道。”林思悠叹气道。
“我知道。可是思悠你想过没有,穆清家里的情况不比你家,伯父伯母可以让你一直考下去,但是你觉得穆家可以让穆清一直考下去吗?穆清之所以这么早成婚何尝不是在寻找助力?我可是听说郭家的陪嫁很是丰厚。”沈如云小声说道。
“如云,你以为我没有和穆清说过这个问题吗?可是她听不进去啊!她一心以为她没有赶上好的时机所以才不能更进一步,这还让我怎么劝她?”林思悠苦恼地说道。
见林思悠如此苦恼,沈如云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了。既然林思悠已经和穆清提过了,沈如云也就不会再就这个问题和穆清说自己的想法了。如今的她倒是有些可怜即将嫁给穆清的郭家小公子,想来上辈子对方一定积攒了莫大的勇气和经历了强烈的内心挣扎才逼不得已丢下两个年幼的孩子离开穆家。
“如云,你不要怪穆清,她也是逼不得已,为了她,穆哥哥很不幸福地嫁了,为了她,穆伯母他们省吃俭用了这么多年,如今好不容易让穆清中了秀才,你让他们现在放弃,实在是太难太难了。”林思悠看着沈如云面无表情地脸拍着她的肩膀说道。
“思悠,你放心,我并没有立场来怪穆清,我只是对她很失望而已,作为穆家最有话语权的人,她让这个家的每一个人都活得这么累实在是太不应该了。”沈如云看着林思悠说道。
“唉,谁说不是呢?!”林思悠叹气道。
话题到这里两人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了,不过好在新郎家也到了。两人帮着穆清将郭家小公子迎上花轿,沈如云听着郭家小公子低低的哭声虽然知道这是结婚习俗,此时的郭家小公子并不是真的不想嫁,可是不知道为何,她竟莫名地希望出现什么突发状况让郭家小公子不要嫁。
沈如云所期待的突发状况并没有出现,最后他们还是带着郭家小公子顺利地回到了穆家。
在经历过一系列的成亲仪式过后,穆清和郭家小公子也就是郭瑾年成了夫妻。
酒席上,沈如云对着过来敬酒的穆清忍不住还是说了一番心底话。
“穆清,虽然成家和立业不分先后,但是你既然选择了先成家,我还是希望你能真正担得起这份责任,毕竟成亲这件事情在某种程度上代表一个人真正的成熟起来。”沈如云看着穆清说道。
“谢谢,我知道的。”穆清对着沈如云将手中的酒喝干举着杯子对沈如云示意。
沈如云看着穆清的笑脸,知道对方并没有理解自己话中的真正意思,不过她还是仰天将自己手中的酒喝干了。
喜宴过后,在沈如云和林思悠分开之时,沈如云看着望着她的林思悠苦笑了一下。
“思悠,你说若是以后郭家小公子生活不幸,我们算不算是帮凶?”沈如云问道。
“如云,我们或许应该相信穆清成亲后会有所改变。”林思悠拍着沈如云的肩膀道。
“希望如你所愿吧!好了,我先走了,你也早点回去休息吧!”沈如云挥手说道。
“好。”林思悠点头。
等沈如云走后,林思悠听着耳边穆家里面传出来的欢笑声深深叹了口气。她不是不明白沈如云的担忧,可是她还是打从心底希望穆清能够改变,不要出现她和沈如云所担心的局面。
因为上辈子发生的事情,沈如云早已没了不切实际的念头,一个人想要改变是很难很难的,她也并不是完全否定穆清会想要改变的可能性,可是一个人他如果没有外力推动他去改变,事实上是很难去主动改变的。正因为是这样,她不得不让沈家堡的护卫多注意穆家的情况。
沈如云也不是没有想过就此不理穆清,与其断绝来往,可是后来在经过深思熟虑的思考之后,她还是觉得不应该这么快放弃对方。再怎么说也是儿时一起长大的朋友,虽然中间经历过分开,但当初的情谊都是真的。
对于沈如云和林思悠心中的担忧穆清是不知道的,她自然知道成亲之后就必须要成熟起来,所以她又继续为来年的科举考试努力着。
听到派到穆家打探消息的护卫禀报穆清在为来年的科举考试努力,沈如云一点也不意外,如今的她倒是有些希望真如对方所言是她之前时运不济,而不是她能力不行。
穆清的亲事过后不久,沈如云收到了她师傅周青岚的来信。
周青岚的来信让沈如云突然意识到她已经在沈家堡待了一个月。想到当初沈易安为怕耽误了她历练所说的一个月期限,沈如云突然就忍不住笑了。她的娘亲果然应了她爹爹口中的那句“刀子嘴豆腐心”,想来她也是很舍不得她离开的。不过也是时候离开了。她的爹娘护得了她一时,可终究护不了一世。而且,她也希望通过不断地历练去增加自己的实力,有一天能为他们撑起一方天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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