盗墓笔记·拾年

　　张起灵也沉默。
　　“完了，咱俩把那俩口子逼哑了。”齐黑瞎凑在解雨臣耳边轻笑，被解雨臣一记眼刀戳中。
　　“终极，不能说。”张起灵终于开了口，目光如水，平静无波。“这是老九门的规矩。”
　　“即使是现在这种情况也不能说？”
　　“不能。”
　　齐黑瞎有点挫败，“好吧。”
　　“终极是整个谜团的另一个出口，不能说就不说吧，别纠结了。张起灵那闷油瓶的绰号，吴邪也不是白给他起的。”解雨臣倒是轻松很多，“那我们现在就明确不少事情了。第一，我们要解开这一切秘密，为了吴邪的十年，也为了我们的生命安全。第二，秘密的根源是张起灵，然而，一部分秘密，他不能说，另一部分，他忘了。他不能说的那部分，他们也不知道。他忘掉的那部分，他们是知道的，而且非常不想让我们知道。所以，第三，我们现在要做的，是搞清楚那一部分张起灵忘掉的记忆。”
　　“那怎么给小哥找记忆啊？让他出车祸？我说，解当家，你那么神通广大，不如请几个心理医生给小哥试试？”吴邪又开始贫。
　　解雨臣不服气：“吴邪我怎么觉得你今天很针对我啊。”
　　张起灵默默看了吴邪一眼，吴邪立刻闭嘴。
　　“你接着说。”张起灵的目光转向解雨臣，“刚才你说话的样子，我觉得，很熟悉。”
　　解雨臣怔了一下，然后笑开，“是像我爷爷吧？”
　　“嗯。”张起灵点头，“解九爷……当年在重庆，我见过一次。你与他，神似。”
　　“小哥！你想起来了？”吴邪一脸惊喜。
　　“不，这只是一种摄入情景的记忆松动。”解雨臣一盆冷水泼给他，“这是我能想到的，目前也许最有用的一种办法了。让小哥去曾经去过的地方，见曾经见过的人，说曾经说过的话，慢慢串起来，他就会有一种怀旧的本能渴望，如果这种渴望足够强烈，也许能唤醒记忆。”
　　“那小花你天天都和小哥说说话？哎，小哥你看我行吗？我和我爷爷长得也挺像的，你应该也见过他吧？”吴邪蹭到张起灵身前。
　　解雨臣哭笑不得，“吴邪，这样远远不够的。我是这样想的，之前你与小哥去那些墓里的时候，他不是总说，他好像曾经到过吗，这就是一种回忆触动。连那样的大情景也只是让他一点熟悉感，你觉得，只是和他说说话，能有多少作用？”
　　“那怎么办？实在不行，那些墓，老子再带他全走一遍？”
　　“你开什么玩笑。”解雨臣被他气笑，“你现在出去，一分钟就是个血窟窿。”
　　“吴邪，你别急。”张起灵按住吴邪，“坐好，听他说。解雨臣，自然有解雨臣的办法。”
　　“你倒是了解他。”吴邪气鼓鼓地，“我还不是为了你。”
　　“这种可能引起的记忆松动，他们一定是早早预料到的，但是他们也知道，普通的情景触动撑不了气候。但是，吴邪，你好好想一想，从最初的鲁王宫，一直到张起灵进长白山，有没有哪一次，是只有你在，而张起灵不在的？”解雨臣认真盯住吴邪。
　　“我在，小哥不在？”吴邪皱眉，“莫非你说的是秦岭神树那次？我和老痒，没有小哥。”
　　“青铜树，青铜门，真的是最直接的联系了。花儿，你猜的没错。”齐黑瞎点头。
　　解雨臣长舒一口气，“老痒，是我那个进过号子的远房堂哥吧，解飞扬？”
　　“嗯……”吴邪垂下眼睛，“以前，我挺对不住他的。”
　　“吴邪你个傻叉！”解雨臣恨铁不成钢，“你哪里对不起他？真是被人卖了还帮着数钱呢。既然他们有意安排你和小哥去经历这一切，为何在那个地方，没有他，只有你，和一个本来与这一切毫无关联的人？因为他们不想让小哥去那里！说明什么？那个地方，对小哥很重要！只要他去了那里，说不定就真的会想起什么！”
　　解雨臣越说越激动，最后咳起来，齐黑瞎忙揽住他。
　　“那……那和老痒有什么关系？”吴邪迟疑中带着点懵逼。
　　“因为是旁支的远房，解飞扬与解家本家并无太多联系。他进号子的时候，解家根本没打算去捞人出来。那么，他是凭借什么得以提前出狱？你真的相信仅仅是因为表现好、认错态度积极？那是他们特意把他放出来的！放出来的目的就是要赶在张起灵前面把你带到那里！也就是说，解飞扬从出现在你面前的那一刻起，他就是个棋子，至于他知不知道自己是个棋子，是知道有危险还故意带你去，还是真的不知道会发生什么才带你去，我们还不知道罢了。”
　　“可……”
　　“吴邪，三十多岁的人，别天真了。我现在都怀疑，这么多年你吃的饭，是不是都是他们安排好的菜单。”解雨臣叹气，“算你小子倒霉。”
　　“那个时候，吴邪去了秦岭，张小哥，你在哪里？”齐黑瞎问。
　　“我拿着鬼玺，跟着鬼兵进了青铜门。外面这些事，我并不知道。”
　　“如果你知道呢？你还会放心吴邪一个人，自己跑去青铜门吗？”解雨臣很好奇。
　　“会。”张起灵给出一个字。
　　“看吧，还是命运。巧合加人意，造就了我们的天真无邪同志。”解雨臣感慨，“不过，吴邪这十年，还是有一个变数，是他们没预料到的。”
　　“嗯？”
　　“王胖子啊，不然你以为你们从长白回来的路上，他们为什么对王胖子下手最重？当然是恼火他这么多年掺和其中啊。”解雨臣轻笑，“你们三人之中，我最敬他。囫囵界的清醒人，清醒界的囫囵人，鲜少有人能活到他的境界了。”
　　“那你说，接下来我们怎么办呢？”吴邪戳他。
　　“当然是再去一趟秦岭。我们四个人，突围出去，再去秦岭找到那个神树，也许就能找回张起灵的记忆。”
　　“怎么出去？你都已经受了伤。”吴邪皱眉，“而且我们装备不够啊。”
　　“这就要看秀秀了。”解雨臣一脸高深莫测，嘴角微勾，“我们先在这儿躲几天，等到周末，会有办法的。”
　　“今天星期几？”
　　“周三。”
　　“也就是说你们俩也要在这住三天？”
　　“嗯。”
　　“我们这儿只有两张单人床，而且，只有泡面。”
　　“没事儿，我还有这个，”齐黑瞎把手伸进怀里，摸出一沓饭盒，“齐家祖传秘制青椒肉丝，保质期十年。”
　　“卧槽，黑爷你厉害。”
　　张起灵站起来，抱起自己的被子。
　　“小哥，你干嘛？”
　　“让解雨臣睡床吧。我睡地上。”
　　解雨臣朝吴邪得意洋洋地扬起眉毛。吴邪咬牙。
　　“厕所呢？”齐黑瞎扫了一圈，“这地儿真小啊，我得把这一身血洗掉。”
　　“出去，隔壁，你最好蹲着洗。厕所更小。”吴邪耸肩，“你待会可以试试，弓着腰撒尿，那感觉——”
　　齐黑瞎没绷住，抽了抽嘴角。
　　吴邪叹口气吗“我真的不想在笔记上写下这几天的……四个男人同居的事。老九门的遮羞布真的掩不住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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