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拉拢
方策用力挣开吴钧越的铁手,愤懑地瞧见自己手腕红了一圈,虽然方策从小习武,但终究没有历练过,力气实在比不过这整日提酒坛上下楼的糙汉子。
“酒楼闲了?”
方策一看眼前何景,忍不住出言讥讽。
这死小子居然带他来菩提院。
正八经的名字,正八经的招牌——一入此院,立地成佛。
却是此地出了名不正经的妓.院,更有传闻说这是当今丞相名下产业。
“瞧你那整日魂不守舍的样子,哥这不是带你来补补身子吗。”
吴钧越乐呵呵伸手,抹了一把胡子。
“补身子?卖酒的,我看你是欠揍。”
方策转身欲走。
吴钧越突然朝院里大喊一声:“接客来啊!”
方策被吴钧越猛地一把扯回,等他反应过来,已经被花花绿绿的姑娘缠得动弹不得。
“好兄弟,嫖资的事包在我身上,你好好放松放松吧,别把自己压垮了逼疯了。”
方策抽了抽嘴角,皮笑肉不笑地朝他咬牙道:“好,兄,弟。”
吴钧越是个粗人,闷了烦了便想到酒,想到姑娘,铁得不行的一个大老爷们。
不过喝酒他喝不过方策,怕是没法和他不醉不归了,只好掏出银子,把好兄弟交给那些温柔的,软软的姑娘去安慰了。
当方策被簇拥着,一脸寒霜地走进菩提院,一紫衣公子笑意收敛,高举着的酒壶也轻放下来,朝方策的方向不动声色勾起了嘴角。
他折扇一展,半掩面,吩咐随从了什么。
方策被七手八脚推进了红喜房,里头的一切都是喜庆的红,像婚房般。
老鸨一脸堆笑,许诺一个送个好的来。
门便狠狠关上了。
方策推了推门,发现外面上了锁。
“吴钧越这个混蛋。”
方策暗下决定,改日一定去吴家酒楼喝他个倾家荡产。
门吱呀一声被推开,闻人青刚抬眼,脖子便架上了一把剑。
“怎么是你?”
方策不可察觉地没了那股子戾气,剑也不知何时收回了鞘。
闻人青低笑,合上了红木门,一步步走近方策。
不知他是何方妖孽,方策竟下意识一退再退,直到小腿撞上了床沿,退无可退。
闻人青看着他,笑道:“将军,今日没有算计,只是真心的心,钟意的意。”
他伸手轻扯了衣带,那本就半披着的烟青衫便落了地。
浑身赤裸,闻人青缓缓吐气,问道:“将军看看,是真将就,还是真心动...”
他轻轻压下来,一个很淡的吻挑断了方策的理智。
或许是这气氛太过暧昧,也许是闻人青过于热情,那天之后强压到现在的不明情愫一触即发。
紫衣公子在门外摇着扇,朝下人颔首先,那下人会意地收回了烟管。
不算计,闻人青,这可不像你的风格。
公子勾起唇笑了,转身离开,想也不必想,此时两人一定在弥漫着撩人心弦的烟雾的屋子里,放纵原始的情感。
公子一杯酒入口,拇指磨着小巧的酒杯,若有所思。
宣旨的太监不是闻人青,逼方策走投无路的是皇上也不是闻人青,蛊惑方秦以死谢罪的是皇上不是闻人青,所以,方策从始至终恨的都是皇帝,不是闻人青。
纵然,这些高端的阴谋算计全都出自闻人青之手,但,方策不知道,而闻人青,披了张好皮子。
公子嗤笑了一声,闻人青啊闻人青。
自菩提院一别,好兄弟之间的关系愈来微妙。
眼看吴钧越脸色越来越难看,空酒坛越来越多,方策终于解气地打了个酒嗝,心满意足回家去了。
其实他不打算告诉这位好兄弟,他的方法确实不错,好像借酒消愁也不错。
一进门,闻人青穿着素服,在庭院里烧着纸钱,身后屋里摆着好丰盛的一顿饭菜。
这府邸好歹是皇上建的,皇上的人要进来——还是个和将军不清不白的人,仆人们也不敢轻易阻拦。
这将军府倒成了闻人青来去自如的家。
“你这是...”
闻人青将白皙的手指竖在唇上,朝他做了个噤声的动作。
待纸钱烧完,他用小木棍戳了戳那些烟灰,看一些残火猛地蹿起,又静下去。
“今日是小秦的头七啊,你这当大哥的。”
闻人青轻笑。
方策却是愣住,良久,苦笑道:“染灯不愿看见我,说小秦的葬礼我也不配去,这...我就忘了头七,实在.....”
这一番语无伦次,闻人青暗暗弯了眼,看来,他找对突破口了。
“头七是要早早休息的,将军,我们,就寝吧。”
他牵过方策的手。
夜色暗了,方策却毫无睡意。
“闻人青...”
闻声那人并未睁眼,只是嘘了一声。
说道:“睡吧。”
这声像句魔咒,方策竟真觉得有些困乏,闭了眼,睡了过去。
其实他想说,闻人青,谢谢你。
身处深渊,有天,他发觉有人在看自己,他回以目光,那人却朝他一笑。
清晨。
方策醒来,发现闻人青已经走了。
听说,是皇帝急召。
唐词懒懒地半睁着眼,朝池塘里扔着鱼食。
“闻人青,你就这么有把握?”
闻人青跪在地上,平静回道:“奴才下了情蛊。”
“哦。”
唐词点了点头。
“你是不是给朕也下了情蛊?朕怎么几日不见你,想得紧。”
唐词笑了,站起身来,走近闻人青,俯身抬起他下巴,旁若无人地吻了下去。
他就是不想避着人,他就是想要闻人青难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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