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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逸谋职
第五章薛逸谋职
十里长街,腾龙御道。
京华第一的天然居外,青灰的墙角处,正懒洋洋斜倚着一个淡蓝色的身影。
那是个身材瘦削的青年,一身半旧蓝衫,在阳光下微微的泛着苍白,显得有一些落魄。但是青年眉眼却极精致,剑眉鹤目,神情淡然。手里轻轻托着一张瑟,一张锦瑟,并非“锦瑟无端五十弦”里那般繁复,而是一张二十三弦,凤凰抬首的锦瑟。“十二门前融冷光,二十三丝动紫皇。”能不能惊动这位“紫皇”,成败就在此一举了。
薛逸想到这,眉眼间忽然漾起融融的笑意,纤长灵活的指尖漫不经心的滑过纤细的弦,颤出一串破碎的音。
乐声既然响了起来,薛逸也暂时把诸般俗事抛在脑后,只是专注于指下流水般渐渐流畅圆润起来的乐曲,细细思量,就它吧。
薛逸一扬眉,轻柔婉转却又不失浑厚的歌声缓缓自唇间逸出,随着温柔的春风直达九天:
漫地残阳黎花落,落霞微醺血色波。
风花雪夜月下歌,歌罢东方月白破。
秋末叶落枫染罗,深冬飘雪叠楼阁。
暮春新绿晓蝶烁,初夏百花胭脂色。
轮回无尽,时光流落。
歌声飘渺,绵绵缠缠,似断若续。如传说中,海上鲛人魅惑的歌声,轻柔缓慢的盘旋在人心海的上空,一分一寸的侵入,掌握,就那么不知不觉让人失了魂,落了魄,一身一心都跟着歌声的起伏跌宕翩跹起舞,身不由己的去投入去体会。长街之上,刹那间,陷入诡异的境地,一片寂然中,只有薛逸魅惑优雅的歌声不徐不疾的响起,似陈年的酒,一点一点氤氲出醉人的香。
轻拢慢捻抹复挑,薛逸低下头,专注于指尖翩然的舞蹈,轻弦微颤,便又是一串华丽的颤音流泻而出,似水无痕,也柔情似水,无比情深,只是情到深处,便只有淡淡的伤,幽幽的愁包裹在一片萧然的醉里,酿成微苦的酒,顺着咽喉滑入肺腑,然后,变成一曲缠绵的歌,悱恻被埋在心底:
青丝三丈长相绾,情思万丈如何挽?
青丝拂拂为君留,古琴切切为君奏。
君知否?
薛逸的歌声是空灵的,怅怅的叹息引起无数才子佳人的故事,凄美哀侧的传奇:
月暗揽镜空自叹,浮生一梦醉眼看。
绛唇凝眉青丝绾,夜光玉杯美酒啖。
长袖翩跹歌婉转,独邀孤月常相伴。
自古红颜纸命薄,何为男儿空守阁?
乐曲忽转,决然昂扬,不屈而又坚强:
浅斟酌,影婆娑,夜阑珊,灯未缀。
七弦轻抚玄冰破,九霄仙音凡尘落。
淡笑高歌舞剑烁,裙袂轻衫惊鸿若。
轻绾兰芷步阡陌,红袖何叹风萧索?
指间急拨,如雨打芭蕉,骤雨狂至,波澜骤起,高潮渐至,薛逸飘渺无定的歌声首次清晰起来,慵懒桀骜,洒脱不羁,如魏晋狂士酒醉的狂歌:
晓寒轻,晨光朔,残红翩,碧影落。
巾帼莫让须眉没,扬眉淡看数烽火。
明空挥斥运帷幄,指点江山载轩墨。
鸿儒但见避三舍,才俊风韵英姿阔。
衣袂裙罗臣下多,一顾嫣然倾城国。
乱世灰尘转眼没,风云聚散任评说。
奈若何,奈我何?
红颜祸水,我且舞且歌。
歌渐消,曲渐止。长风浩浩,长街寂寂,腾龙御道上似乎陷进时间的漩涡,凝固了过去未来,定格了来世今生。直到——
当——绷紧的弦在张开了极限的角度后终于不堪重负,最后一个音——破了。
薛逸冲淡的笑着,抬起眼,看向如梦初醒的人们,大唐自高宗后历经三代,皆是女子称帝,这一曲......
掸了掸并不存在的灰尘,薛逸蜷起以条腿,将断了的弦的瑟横放膝上,淡淡然的打个呵欠,慵懒的爬起来......
叮当...叮叮当当......
铜板敲在青石上的声音,清脆悦耳如冰玉相击,环佩和鸣。
薛逸驻足,俯首,定定看着那铜子儿滴溜溜滚到脚边。然后,俯身,弯腰,伸出手,一枚一枚铜钱就那么一个不落的被捡进他修长的手掌。他低头的动作潇洒自然,恍惚间让人忘记这个人只是一个落魄到卖唱度日的书生,而是花间月下,饮酒吟诗的风流才子,忽然俯下身,从幽兰芳草间精心挑选出最美的一朵,轻轻插在佳人的鬓边。
即使低着头,这个人依旧潇洒闲适,傲骨风流。
薛逸将七八十枚铜板揣进怀里,站起来,阳光反射在对面浅碧色的琉璃瓦上,明晃晃的看不清近在咫尺的人。薛逸眯起眼,眼神迷离的向周围的人群施礼道谢,脸上挂着温文的笑,却是说不出的淡漠疏远。
“再来一曲......”
“在唱一段吧......”
四周响起一片乱糟糟的邀请声,挽留声,热情的场面很有些群情汹涌的味道。
薛逸只是摇着头微笑,闪身分开混乱的人群,想要没入茫茫的人海。
“这位先生,我家主人请先生上楼一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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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会有不少美男陆续出场,麻烦参谋一下,给薛逸找个伴儿。
本来已经内定了,但是吾友说,他巨萌那位,绝对要让他单身到底,不然他就举着菜刀杀上门来。
于是在菜刀的威胁下,本人没骨气的妥协了。
薛逸配什么样的好呢?
头痛着飘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