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戏

　　五
　　“你比我手下的那帮牛郎会玩多了。”尼克听说徐婧提出的主题设想后惊叹。
　　“所以他们永远只是牛郎，而我可以成为总裁夫人。”徐婧支着下巴，“这个提议行不行啊？”
　　“当然行。”尼克同意实施，“再说我也只能说行吧？”
　　“如果你说不行，我打算用钱贿/赂。”徐婧拿出信用卡，“今天请你吃饭。”
　　“这不就是你们中国人常说的借花献佛吗，”尼克看着这张卡，“要是你追到了他，一定要告诉我钓男人的方法，我也想去钓一个。”
　　徐婧哈哈大笑：“你放心，我会出一笔钱让你去中国钓。”尼克喜欢中国男人，说他们充满野性美，徐婧对他的说法很怀疑，也不止一次劝他改变审美，中国看起来弱鸡的男人是真的弱鸡啊！
　　“那我就找一个外表野性，肌肉撑破衣服的男人，。”
　　徐婧目不忍视地捂住眼睛：“那种男人很粗鲁的。”
　　“哦亲爱的，”尼克道，“我爱粗鲁，我不喜欢在床上太有礼貌的男性。”
　　徐婧无话可说。尼克之前追求他纯粹是因为他长得太美，又是个中国人，后来抛却外貌做了兄弟，尼克看到徐婧美丽外表下坏透的性子，直接死了心。
　　他不止一次忿忿：“没想到婧是这种人！”
　　“这次再借我一条衣服。”徐婧把相册打开，里面有一张他在购物网站上保存的图片，他把手机举起给尼克看，“这条。”
　　尼克呆若木鸡，把僵硬的脖子转得咔咔响：“我申请退出助攻团。”
　　“来不及了。”徐婧拍拍他的脸，“记得提前帮我找出来。”

　　宋传钰虽然不想承认，但是他周日一天的心情都很好，在他三十年的岁月里，当上总裁前他的任务是学习，当上总裁后他的任务是工作，唯一的堂弟宋弈很乖巧，从不恶整他。
　　徐婧很狡黠，像只狐狸偷偷伸出尾巴在宋传钰的心尖上试探，让他成功动了点不该有的念头。他十点来了酒吧，今天的氛围不太寻常，荷尔蒙的气息尤为浓烈，宋传钰在吧台坐下，环视一圈，看见角落里的科伯恩。
　　看来科伯恩真的是常客。
　　科伯恩搂着一个生面孔的男孩过来打招呼：“宋总爱上这里了？”
　　宋传钰含糊地应了声，看了眼他怀里的男生，巴掌大的脸，眼珠很大，下巴尖尖，看起来不过是个高中生。
　　“我说，”宋传钰抬抬下巴，“这孩子成年了吗？”
　　“嘿伙计，”科伯恩凑过来，“话可别乱说，这里的孩子们都是20岁以上，我对猥/亵儿童的罪名避之不及。”
　　“他看起来太小了。”
　　男孩从怀里掏出身份证，显然是遇到了好多次这种情况，上面写着他21岁：“先生，我只是看起来小。”
　　科伯恩交代他先走开，坐到吧台边和宋传钰闲聊：“今天的主题是我第一次听说，你看安排了吗？”
　　“黑暗？”宋传钰抿了口酒。他今天穿了徐婧买的毛衣，半黑半白的色调，下身是破洞牛仔裤，和平时迥然不同的风格。
　　“对啊，”科伯恩也要了杯酒，“听说十二点之后要熄灯哦。”
　　“熄灯？”宋传钰来之前没问，“那酒吧不就一片漆黑了吗？”
　　“这就是乐趣所在，”科伯恩把手搁在圆鼓鼓的肚子上，“熄灯一小时，这时候大家想做什么就做什么，灯亮了也不会有人追问。”
　　他说的隐晦，宋传钰懂了。这就要求宋传钰只能在十二点之前找到徐婧，十二点之后如果被困在大厅里，不知道会发现什么事。
　　科伯恩喝完酒，那个男孩又过来了，他站起身：“宋总请便。”
　　宋传钰点点头，一口喝完杯中的酒，问调酒师尼克：“徐婧来了吗？”
　　“来了，”尼克坐在吧台里面，“宋总去找他吧。”
　　宋传钰从皮夹里抽出钱付酒费。

　　徐婧坐在监控室里，手机关了机放在旁边。他看着宋传钰先是打了个电话，接着皱眉挂断放回了口袋，然后在酒吧里走来走去。
　　他在大厅里转悠一圈，然后穿过条条走廊去了厕所，再回到吧台坐下，不停看着时间，半小时后再次起身。
　　在他第三次钻进舞池的时候，徐婧看了看时间，十一点四十五，他戴起手边的红外线眼镜，切断了酒吧电源。

　　周围一下子黑暗下来，众人一阵惊呼，宋传钰僵立在舞池里，他感到左右都有人在慌张地呼气吸气，议论纷纷，他后退两步，结果靠上了一个男人的手臂，那男人把他往前推了一推。
　　“派对时间提前开启，”尼克的声音从音响里传出，“接下来直到一点，你们可以在黑暗中做任何事情，请注意不要开灯，如果你开灯，我们会立马请你出去，而且开灯会暴露你周围人做的事情哦，这可不太好。”
　　宋传钰把刚掏出的手机又塞回去，他屏气听声，四周的人已经开始狂欢了，四面八方都有黏腻的水声，不难想象他们在做什么。
　　上帝，他可不想跟舞池里的人发生接触，宋传钰抱拳站着，开始思考被请出去是否划算，虽然没有见到徐婧，但不急于一时，摆脱眼下的情形更加重要。

　　徐婧小心地穿过人群，他在监控中锁定了宋传钰站的方位，到他面前的时候看见他沉着脸，低垂着眼睛在想事情，徐婧攀上他的手臂，宋传钰挣脱：“谁？”
　　徐婧摘下眼镜抱住他，宋传钰感到有人凑近来，热气喷到脸上：“别出声。”
　　是徐婧的声音。
　　“你怎么找到我的？”宋传钰低头，在黑暗里盯住他的脸，只隐隐看见一个轮廓。
　　“嘘。”徐婧凑得更近，声音更轻，宋传钰估计自己再低一厘米就可以亲到他的唇，但是他没有这样做，“别讲话，跟我走，讲话会让大家听到的哦。”
　　常人的听觉在黑暗里会比其他感觉更敏锐，何况现在酒吧里音乐也停了。徐婧退开，握住宋传钰的微凉的手，和他前后贴在一起。
　　宋传钰回握住，对方的手温热得不可思议。
　　徐婧带他穿过人群，来到走廊。派对主题的黑暗在走廊也得以运用，宋传钰感到背抵在了墙壁上，徐婧扔掉眼镜，脱掉外套，任由它滑到地面，接着紧贴住宋传钰：“宋总输了哦，没有在酒吧里找到我。”
　　宋传钰的手摸上他的背，发现背部滑滑的，他挑眉：“你没穿衣服？”
　　“你再摸摸看？”徐婧的声音饱含诱惑。
　　宋传钰抚摸了他整个背部，然后左手揽着他的腰，右手移到前面，接触到了毛衣，再往上到脖子，是件高领。
　　“喜欢吗？”徐婧踮起脚环住他的脖子，伸出舌头去咬他的耳朵。
　　宋传钰深吸一口气，忍不住骂了一句fuck：“停下来。”
　　“轻点。”徐婧道，“走廊里也都是人，别让别人察觉到我们在做什么。”
　　宋传钰压低声音：“你对客人都是这样做的？”
　　徐婧在黑暗里眨眨眼：“你是第一个。”
　　宋传钰的态度软化了点：“为什么？”
　　“因为宋总有趣，”徐婧手往下伸，“我第一次看到面对我的美貌无动于衷的人。”
　　“我对你现在想做的事也无动于衷。”
　　“别这么早下定义，反正是免费服务。”徐婧拍拍他的胸口，“试试才知道。”
　　徐婧跪到地上。
　　……
　　这该死的男性本能，宋传钰在心里唾弃自己，居然在酒吧里做这种事。
　　徐婧跪的膝盖疼，他站起来揉揉，拾起外套穿上，从口袋里掏出信用卡塞回宋传钰的口袋：“下次见。”
　　宋传钰拉住他：“你去哪？”
　　“回家呀。”徐婧挠挠对方的下巴，“舍不得？”
　　牛郎都这么洒脱吗？翻脸无情？
　　宋传钰面无表情：“在做了这种事情之后，你居然想走？”
　　“不然呢？”徐婧从毛衣下摆钻进去搂他的腰，“宋总意犹未尽？”
　　绅士教育没教宋传钰怎么留住牛郎，他想了想，憋出几个字：“我要包/养你。”
　　徐婧噗嗤一声笑出来：“就因为刚才发生的事情？宋总也太正经了吧，春风一度而已。”
　　宋传钰觉得自己手段确实不如徐聂迪，难怪人家可以娶到宋弈，而自己只能单着。他放开对方：“如果我想春风二度…”他尽量让语气平淡下来，不那么急/色。
　　“我听说宋总处理工作雷厉风行，待人圆滑世故，原来面对这种事情这么手足无措？真的是毫无经验呢。”徐婧直言不讳地调侃，“想二度的话，看缘分咯。”他亲亲宋传钰的嘴唇，发现对方抿得紧紧的，“如果宋总每天都来酒吧，没准我会考虑考虑。”他说完就放开，“晚安。”
　　宋传钰靠在墙上平复心情，灯光亮起后他闭了闭眼再睁开，发现走廊空无一人。
　　“这个小骗子。”宋传钰抬手亲了亲，一个小时前冰凉的手现在已经变温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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