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美人杀人事件簿

　　（15）

　　“陈维康……”千惠在电梯内低声念着那男生的名字。她真的觉得这个男孩很面熟。刚才电梯门关上前还可以看见他炽热的注视。他也认识她吗？

　　“还是先专心工作吧。”千惠走进诊所时看见一位二十岁左右的女孩坐在那儿。

　　“倪医生，她是来找你的，不过没有预约。”马护士站起来说。

　　“你好。找我有事吗？”千惠走前去对那女孩说。

　　“倪医生您好，好久不见。”女孩说。

　　“我们认识吗？”千惠想不起这女孩是谁。

　　“我当时还很小，所以你不记得我是正常的。”女孩笑说。

　　“医生，病人已在病房内等待。”马护士催促说。

　　“你先等等吧。我见完几个病人再说。”她匆匆走入病房。

　　当所有病人诊断完已接近六点了，那女孩早已离开。

　　千惠拖着疲惫的步伐到楼下的［乔吧］点了一杯马丁尼，这是她此时的必需品。

　　“倪医生，傍晚好。”是下午那女孩。

　　“你怎么知道我在这儿？”千惠诧异问到。

　　“我只是问了马护士平时你工作完毕会去的地方。”她甜美地笑说。这马护士真多嘴。

　　“对了，你说你小时候见过我？”千惠暗地里打量眼前的女孩。虽然打扮成女学生的模样，再加幅粗黑边眼镜，依然遮掩不了甜美动人的气质。

　　“是的。我叫盈芝。小时候曾经跟妈妈去过您在M市的诊所。”盈芝自我介绍。

　　“M市…原来是家乡的病人。”千惠依然记不起她是谁。

　　“嗯！这次我冒昧上门是因为看了某篇报道说倪医生的催眠技术了得。而且还协助过警方破案。”盈芝说，“直到刚才看见您才知道原来是小时候见过的美丽医生。”

　　“我离开M市到这里已有十年了。你那时应该才七八岁吧？记忆怎么那么好？”千惠说，其实十年并不长，也许小孩变化太大吧。

　　“我想是对美丽的医生姐姐印象深刻吧。而且我那时候已经十岁了。”盈芝笑笑。“这次我找倪医生是想请您替我催眠。”她说。

　　美丽的女孩也有隐患？千惠等她说下去。

　　”我这几年一直发噩梦。”她忧心地说。”第一次梦到杀人时，我并没有多加留意，以为是爱看侦探片的缘故。直至第二次又是杀人的噩梦后，听见同学们谈论新闻上的连环杀人案件我才觉得不妙。因为梦里面的情景跟那些案件竟然出奇地相似。”

　　“不是那个被称之为「睡美人杀人事件簿」的连环杀人案吧？”千惠不经意地问。

　　“你怎会知道？！就是那个。”盈芝睁大眼睛说，“我甚至怀疑是不是自己梦游时杀了人。可是我又不认识那些人，再加上我并不住在那些城市。”

　　“还真凑巧，我现在正协助警方这档案。”千惠说，“如果真的如妳所说般，那妳也许可以提供我们一些线索，虽然梦境未必能成为正式证据。”

　　“嗯......我不知道是否能帮上忙，我来找医生您是想试试以催眠来寻找答案的而已。”她说。

　　“没关系，我们一步一步来。我先安排为你催眠，看得到什么讯息再通知警方你的存在。”千惠想了想说，“不过我希望你能让一个人参与，他十分熟悉每一个案发现场的细节。”

　　（16）

　　我这夜又失眠了。这次是因为过度兴奋的缘故。

　　知道倪千惠在哪里工作真的好高兴，她真的真的好像妈妈哦。如果早一点遇见她，也许就不会有那么多悲剧发生。

　　不记得从何时开始我就答应爸爸要把死去的妈妈画出来，只是自己的想象力不好，总是画得不像。直至三年前在一个复古派对上遇见李嫣。当时被一对随着烛光摇曳的珍珠耳环吸引着，那耳环真像妈妈那一对，是爸爸送给妈妈的结婚周年纪念礼物。当然少不了那个娇小且带着尖形的耳朵。记得小时候妈妈总爱告诉我们小精灵的故事，而且她还自豪的说自己也许是小精灵的后代，因为也有着略带尖形的耳朵。而这个叫李嫣的女孩竟然和妈妈一样也拥有小精灵的耳朵。

　　那天傍晚我邀请李嫣先离开派对去喝茶，因为那里太吵了，而且看得出她也不很喜欢那场合。

　　“真幼稚的派对，我还以为会认识一些青年才俊。”李嫣从她的复古包包拿出香烟点着后吸了一口，再朝着红色的晚霞呼出白烟说。

　　十八岁已经抽烟好吗？我心里想。

　　“虽然你看起来不算有钱却竟然还有一辆小车子。我宁可跟你出来透透气，好过对着那班幼稚园儿童。”她斜眼瞄了我一下再抽一口烟。

　　“妳......妳的耳环好漂亮。”我伸手想要触摸那摇晃的珍珠。

　　她吃吃地笑了起来说，“想不到你表面斯文，内里败坏，不过我喜欢。”接着她再点了几杯鸡尾酒，真不像一个十八岁女孩该做的事。

　　当她知道我一个人住后，不断吵着要去我家，结果才踏进大门不久就靠在沙发上睡着了。我轻轻地抚摸她的耳朵，眼泪不经意地流了下来，我真想念妈妈。我拿出画纸把李嫣的耳朵画了下来，当然还包括那珍珠耳环，渐渐地我也堕入梦乡。梦里妈妈又再说小精灵的故事，这次是小精灵犯了错，精灵爸爸要惩罚他。

　　当我午夜惊醒时李嫣已不在沙发上，我猜想她自己回去了。走入浴室梳洗时我被眼前景色吓了一跳，李嫣□□地躺在赤红色的浴缸里。我跌跌撞撞冲出浴室到厨房呕吐，发现饭厅桌上摆着一张A4纸。

　　［儿子，是我做的。这婊子让我想起了你母亲，她竟然不知廉耻地闯入家里。我儿子岂能随意地让这种女人破坏名声。我看见了你的素描，这也让我想起了妳母亲年轻清纯的时候，我当时是那么地爱她。

　　我已把那女的放了血，也割下了那对耳朵。我知道你一直收藏着我制作标本的工具，那对耳朵已处理好装进瓶子里了。至于那尸体，我相信聪明的你知道该怎么做。 父亲字］

　　爸爸曾经来过！一直以来我都把后备锁匙藏在地毡下，爸爸没有忘记。他一直没有住进来，我想他始终内疚于妈妈的去世吧。

　　我大大吸了一口气走回浴室。我得好好处理李嫣的身体，我不能让爸爸有事。我抹干她的身体后让她穿回那复古裙子，再找了条围巾把其头部围了起来。接着载她到今天派对附近的公园，把她摆放在秋千上。你知道那种老式秋千吗？整个圆圆的大铁架，大圆框里有两排相对的坐架一起摇摆那种。这公园里就有那么的一个。

　　李嫣裹着红头巾再加上复古式旗袍坐在这卷着攀藤植物的秋千上看起来异常的玫丽。

　　那是第一次与爸爸一起完成一件事，我希望他满意我为他所做的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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