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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5 章
经过这段时间的相处,我对周嘉嘉的家庭有了更多的了解。周嘉嘉的父亲是警察局长,高大帅气,对嘉嘉完全宠爱。周妈妈开了个电影院,那时候电影是个奢侈而新潮的东西,她和爸爸一样对嘉嘉完全宠爱。从小到大,嘉嘉完全是温室长大的花朵。所以把他养成了一个像小王子一样孤独而美好小男孩。我喜欢小王子,所以我也喜欢周嘉嘉,但是我们所在的星球太过于危险,所以我决定带着周嘉嘉一起报了一个跆拳道班。
因为周嘉嘉小,所以我们被分到了两个不同的班,但是上课其实靠很近,我歪着头就可以看到他。跆拳道的第一节课主要了讲些跆拳道的基本知识,包括起源,礼仪,宗旨等,然后教一些基本的踢腿动作和太极一章的简单动作,周嘉嘉个子最小,我看到他笔直的站在最前面,像一棵小白杨。回去的路上,我问周嘉嘉,今天老师讲了什么,他思考了一下说今天老师教我们“礼义廉耻,坚毅忍让”,这小子居然还真有认真听课。但是我非常不同意这个观点,我在周嘉嘉面前蹲下来,揉了揉周嘉嘉的头,一本正经的告诉他,“我报名是为了陪周嘉嘉学跆拳道,让周嘉嘉变更强大,以后即使我不在也可以自己保护自己。”然后乐呵呵的往前走。事实上这就是我学跆拳道的初衷,我有把握能让自己不被欺负,因为我本质上是一只老虎,但是周嘉嘉不一样,他就是一只兔子,还是特别傻的那种。
我告诉周嘉嘉,学了跆拳道就不用再怕张小明了。
后来我们的生活恢复到以前的样子了,我依然会在放学后去接周嘉嘉,周嘉嘉也特别黏我,看到我就笑的眉眼弯弯的,我觉得一切都变得有秩序了。我们后来也在学校门口遇到过张小明同学,但现在周嘉嘉不会再往我身后躲了,有一次我去的晚了,他一个人背着书包在校门口,张小明从他身边走过,他像坚定而警惕地盯着张小明,然后张小明就走了。我远远的看着这一幕,心里非常开心。我走上前去,周嘉嘉非常骄傲的告诉我:“孟森哥哥,以后我保护你。”我心里开心,乐意满足他成为勇士的执念,非常配合的回答,“那以后嘉嘉同学可要好好努力啦,保护孟森哥哥可不容易。”周嘉嘉非常认真的回答:“我会努力的,你不要着急,我马上就会长大……”
我们就这么前言不搭后语的聊着天往回走,真是开心的日子。虽然我没有把周嘉嘉的话当真,但是周嘉嘉确实很努力的联系跆拳道,很努力的长大,这件事情是我半年后意识到的。
半年后的某一天,我和周嘉嘉在奶茶店再一次遇到了张小明,张小明似乎又胖了。张小明和他的一帮“小兄弟”一起,中间围着一个小女生,然后那群人开始对小女孩各种指指点点,大意是说那小孩长的丑居然成绩还很差,我听着似乎是因为他们抄这个姑娘写家庭作业,结果错了很多。
后面说的越来越难听,那个小女孩脸色很难看,但是不敢反抗。后面有个小孩似乎还动了手,我觉得气氛不对了,想去拉开他们,我走上前,让他们放那小姑娘走,这个时候张小明走上前,还打量了我一番,就是那种令人很不舒服的目光。我当时就炸了,抬手臂卡在人的脖子上,往后甩,脚踢那人的膝盖弯处,顺利的把人放倒。从本质上我还是把他们当小学生,我作为一个高中生完全没有必要和他们一般见识,所以我在放倒张小明后顺手拉了他一把。
这个时候周嘉嘉也过来了,张小明站起来后,在我这里吃了苦头,他又用那种讨厌的目光盯着周嘉嘉,说周嘉嘉是小白脸,不过是狐假虎威的货色。
一边说一边要向我招呼过来,我下意识闪开,然后看到周嘉嘉很帅气的一个膝击,然后抡踢还击回去,也许是周嘉嘉出手太快,也许是张小明疏忽大意,但是周嘉嘉居然顺利制服了张小明。后面的局势一发不可收拾,虽然是小孩,但是五六个一块儿围上来也挺恼火,好在双方手里都手里没有家伙,被打的也都不重,打架并没有持续多久我就拉着周嘉嘉走了。
周嘉嘉是第一次打架,虽然腰上被打了一块淤青,但是心情居然还不错,“没有想到我居然这么厉害,以后孟森哥哥由我来保护。”他眼睛扑闪扑闪的看着我,一副“求表扬”的姿态。我也很开心,没有想到周嘉嘉还是一只会咬人的兔子,不错。
这次打架事件后周嘉嘉腰上被人打了一拳,有一块淤青,周嘉嘉细皮嫩肉的,这块淤青看起来有点吓人,我心疼死了,但是周嘉嘉似乎很开心,还莫名有一种勇士的勋章的自豪感。我从我外公那一堆药里面翻出了一个药膏,我外公是个喜欢操心的人,凡事讲究有备无患,加上他特别宠我,所以我一直和他很亲近。这件事情发生之后我一度非常焦虑,担心事情暴露,为此我还特意把外公请到家里来,盼着我爸揍我的时候能拉着点,但是没有想到事情居然就这样过去了。
我不知道别的男生青春期应该是什么样子的,我父母也总是和别人夸我懂事,青春期几乎没有做过什么出格的事情,只有我知道处理周嘉嘉这件事绝对是我青春期最大的叛逆和孤独。我后来一直没有和任何人提及这件事情,我也不记得周嘉嘉长大之后是否记得,我长大后常常感慨幸好这件事悄无声息地的发生,又悄无声息的被遗忘,没有造成更大的伤害。
之后的故事是一段非常繁琐而缓慢的成长,我从高一升到了高三,周嘉嘉也从一年级变成了三年级,我个子长高明显,五官也长开了,开始收到各种各样的情书。周嘉嘉有变胖的趋势,因为他非常喜欢甜食,而且大家都宠他,对他是有求必应,幸好年纪小,即使胖了也可以夸可爱。现在周嘉嘉已经不需要我去接他上下学了,周阿姨给他报了各种兴趣班,开始成了小忙人。而我开始玩游戏,并且有点沉迷游戏的趋势,我爸妈看的紧,很多时候我都是偷偷玩。周末的时候我会把周嘉嘉叫过来一起去网吧玩,因为我如果说是带周嘉嘉出去玩,我妈就会很放心。周嘉嘉不聪明,玩游戏操作技术很差,即使我带着玩也跟不上我,后来我就开始嫌弃他,被我说了几次后他就开始自暴自弃,常常我在游戏里玩到尽兴了,旁边的周嘉嘉已经睡着了。
这样的日子我是非常满意的,我在游戏里结交了很多好朋友,因为很开心,所以我几乎都忘了周嘉嘉。直到有一天我被父母在网吧里抓到了,我爸是个老学究,当他看到我满嘴脏话的在电脑前砍人的时候表情非常精彩,特别是看到旁边窝在凳子上睡着了的周嘉嘉,他气得血压都飚上去了。但是我爸毕竟是个文明人,所以当时他一把把我的耳机摘了,指着我的鼻子一句话说不出来。然后他一把抱起了周嘉嘉,转身就往门口走。
我反应了一秒钟后里面拿上衣服追出去了,我爸走的快,周嘉嘉迷迷糊糊地就醒过来了,眼珠子一脸不可思议的到处转。我知道自己死定了,所以也放弃抵抗了。
我爸先把周嘉嘉送回家了,还很认真的和周妈妈道歉,随即回家专心教育我。“孟森,你现在能耐了啊,我说怎么学习成绩一直往下降。”我把一边说一边要拿皮带抽我,被我妈拦着,结果一不小心害我妈挨了一皮带这事才算结束。
经过这次事情之后,我和周嘉嘉很久都没有联系了,我爸妈开始严格管教我,几乎到了限制我自由的地步。大家都觉得我进入了“叛逆期”,为此我父母还特意组织开了一次家庭会议,旨在如何帮助孟森同学渡过青春期综合征。当然我觉得这完全是我爸说的“官话”,本质上这其实就是一次“孟森批斗会”。这次会议通过了一项重大决议,就是暂时隔断孟森和周嘉嘉的联系,以免孟森带坏小朋友。
这次会议之后我开始好好学习了,一方面是因为父母管的严了,另一方面是我又陷入了一种自我厌恶的情绪里,对所以的事情多提不起兴趣,连玩游戏都不能激起我的热情了,所以只好每天按时上课、写作业、看书这样。有时候我也会想起周嘉嘉,不知道这小朋友现在在干什么,会不会想念我。为此我曾经去周嘉嘉的兴趣班上看过他,当时他正在学习绘画,他拿着水彩笔专心致志的在作画,画板上五颜六色的居然还挺好看。我等了半天他都没下课,所以我就直接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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