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始是逍遥人
自木头离开晚灯已有三日,这三日里白发男子除了询问木头何时吃饭何时睡觉以外,都在把弄那把陈旧的木萧,木头一路上无人聊天已经感觉身心乏累的很,眼下终于来到了成都境内,一路上吃的尽是野果干粮,此时木头只想能吃上两口热乎饭解乏,想到这便加快步伐也不顾身后白发男子来,可这时身后的白发男子却突然大声吟起诗来道:“丞相祠堂何处寻?锦官城外柏森森...出师未捷身先死,长使英雄泪满襟。可悲可叹,小孩此时天色尚早且你肯定已经累了,不如我俩去那前面武侯祠歇息片刻再进城,顺便也让你这小书生去参拜参拜如何?”木头听到身后白发男子的声音后抬头看了看道:“小生求学时曾研读《出师表》,既然来到这成都,是该去给诸葛丞相上柱香,你且快点,我前去上柱香就继续赶路。”木头呵斥着白发男子,这几天心里已经对此人拖沓的性格感到疲累,大步向前拉着白发男子就往那武侯祠赶去。
不消片刻二人便来到汉昭烈庙前,木头对着作揖一拜,可身旁白发男子却拉着他往里赶,“这刘备攻人攻心,集卧龙凤雏两人都不能得天下,性子里虚伪的多反不如那曹阿瞒,不拜也罢,咱们直接去那后殿武侯祠上香。”木头叹了口气只得作罢,任凭男子拉着自己往后殿赶去。武侯祠格局前高后低,东西偏殿塑有关张二人雕像,东西分别为文武两房,祠内柏树众多,气氛庄严肃穆。木头燃了一炷香对着蜀相雕塑三拜,白发男子也闭上眼睛神情也比刚才正经了许多道:“孔明前半生卧龙岗坐观天下,闲暇煮水烹茶纵情山水何等逍遥,隆中对之后尽管火烧新野,江东舌战群儒与那周郎火烧赤壁声名远扬,可在我看来反不及之前,最后也落得个魂归五丈原...”木头将香插于香炉回头道:“人生在世,怎得逍遥,你这说得轻巧。”刚说完白发男子突然把腰间竹剑拿出,看着殿外道:“自我俩出了晚灯你们就一直跟着,现在想必调查清楚觉得我二人武功平平,且这荒郊野岭行事杀人不留痕迹,现在杀意顿起了吧,啧啧不愧是大明锦衣卫啊?”只见殿外七八铁索忽的从天而降,数余人影瞬间来到这武侯祠大殿之内。有人声道:“我们之前派去围杀青衣余党的人去那了?跟了你们二人三天,你俩绝对逃不脱干系!”言罢人影中站出了一个与之前同样戴着青铜厉鬼面具的男子,不过身上飞鱼服是白黄相间,右手掌戴有赤铁厉爪,腰配秀春并挂血红铁索钩,身披玄黄锦袍,袍中还藏有一刀鞘,刀鞘上纹有斩虎二字。木头真的如木头一般呆站在白发男身后低声道:“眼前此人是咱们大明赫赫有名的锦衣卫镇抚使时寒仟,他入职仅仅十年就已经官从四品,传闻死在他手下冤魂没有一千也有八百啊,且武功高强,朝中百名大内高手都拿他不得,咱们今天真是要交代在这了,唉...”白发男不知听没听到,神色并无变化,开始把弄手中竹剑道:“小子,这之后我恐怕就要和你分别了,你受我老友重托此去燕京必是危机重重,一会你且注意我所说所做,悟到其中一二便够你受用一生。”说罢手中竹剑似有了生机一般,笔直锋利,似有剑气缠绕,白发男手臂微抬竹剑,一时间木头只感觉耳朵嗡的一声,就像百道小剑刺向鼓膜,再看白发男子手中竹剑如仙人指路一般已经刺到时寒仟的咽喉,不过一息时间。时寒仟青铜面具下的脸已经微微发白,他自己清楚的知道方才眼前男人取他性命如探囊取物,连忙向后一闪大喝道:“兄弟们当心!眼前此人武功深不可测,布八门金锁阵!”一众锦衣卫得令后有的取出怀中铁索,有的绣春出鞘,分列八个方位,八门者:休,生,伤,杜,景,死,惊,开,一时间白发男子被众锦衣卫围于阵中,白发男子却突地冷笑道:“奇门遁甲八门金锁,你这八门虽布的整齐,但中间通欠主持,你这锦衣头头不来这中位帮你这一众兄弟一把?这点微末阵法着实可笑。木头小子,接下来看好听好!”白发男子再次抖了抖手中竹剑,身旁几片无风自落的柏叶似突然有了生命般,如利箭一般刺向身前锦衣卫,只见那几名锦衣卫还没来得及用手中绣春遮挡,那几片柏叶却已经刺进了他们的双眸,而男子身后数名锦衣卫掷出手中铁索,欲想从后擒住白发男子,左右两侧锦衣卫也一并向白发男子冲杀过来,白发男子身子微侧,写意一般躲过飞来的血红铁索勾,竹剑向后一抬绕著二索,手臂微震竹剑蜂鸣,那缠住的铁索瞬间断成数节,持索二人双手也被索上剑气斩断,男子手背竹剑,左腿微抬右脚蜻蜓点水一般腾于半空,方才左右两边冲杀于前的锦衣卫也扑了个空,男子手掌如太极圆转一般微环,将手中竹剑向下祭出,紧接身子自上而下一个翻腾,食指朝下紧随竹剑,待那竹剑落地一刹,这三五名锦衣卫的双腿如被利剑所斩,人也昏死过去。几息时间,方才气势汹汹的八门金锁阵只剩几名手足残断之人,时寒仟看自己阵法被破,取下腰缠勾魂索向白发男子便使出锦衣绝学天地搜魂,爪钩似有冤魂低语,铁索如判官取命向白发男子飞去,白发男子拔出方才陷入地中的竹剑,右手持剑,左手食指中指从剑身擦过,右手轻鸿一点,飞剑已出,纵使那勾魂索命来势惊人,也被这小小竹剑不偏不倚从中切成两半,而再看时寒仟,右肩鲜血喷涌,透过右肩那血窟窿一看,那竹剑一半已经陷于时寒仟身后武侯祠大殿石门。“你走吧,老夫用剑一生不曾错杀一人,这剑伤也足够你躺一年半载了。”白发男子走到时寒仟身后将竹剑拔下,这竹剑方才分明就是一把凶器可现在上面竟无一丝血迹,男子动作熟练的将竹剑别起,时寒仟左手捂着伤口,看了一眼白发男子低声说了些什么便转身离开了。而木头早已经看呆了,这哪是什么高手,这分明就是仙人啊,他赶忙跑到白发男子跟前询问道:“前辈有没有受伤!”白发男子瞥了一眼木头,笑着叹气道:“方才我与他们相斗,你在旁若仔细研看对你今后益处不小,可惜你对剑道一窍不通,罢了罢了,你此去危险,老夫可没功夫陪你躺这趟浑水,我且教你点强身吐纳口诀,也好改善一下你这羸弱身子,山高水远别被累死病死。”木头心想仙人传的东西定不是凡物,立马跪于白发男子身前道:“前辈此时还心系小子,授业之恩实难相报,不知前辈名讳,授我三拜!”白发男子低头看着木头用力的磕着头,笑着道:“束薪已零落,瓠叶转萧疏。如剑名一般,无非是人起的代号罢了,我的名字早就忘了,你称我萧疏便可。”木头抬起头道:“萧老在上,再受我一拜!”萧疏笑着摇了摇头也不管木头了。转身道:“武为招,功为气。招式再精妙皆是虚浮,只有内息强大才是武学上乘。人生在世,图得就是一个逍遥洒脱,我前段时间研读庄子《逍遥游》时有感,自创了一套呼吸强身功法,此法讲究随性二字,与世间诸多功法不同,你这羸弱身子习练数年后也能如鲲化鹏鸟扶摇而上,且这套法门不光呼吸吐纳,你若有缘时候到了定能悟到,你这文弱书生喜爱看书,我就已竹剑为笔这四方之地为纸写于你看!”说罢便拔出腰间竹剑,铁画银钩般在地上写些什么。半刻钟过后萧疏别起竹剑,头都不回的向着殿外走去,木头不及地上小字急忙追出去问道:“先生,那究竟怎么才算活得逍遥?”萧疏的身影早已无处可寻,只寻远处他的声音:“无恋亦无厌,始是逍遥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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