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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魔一魇
次日清晨,韩府一家五口站在大门口,十足的依依惜别之意。
韩望山见秦靖除了腰间佩了把剑,便身无长物,孑然而立,以为他是步行而来,于是为他们准备了一辆马车用来代步。
“路上千万要照顾好自己,有机会一定要回家看看,知道吗?”韩夫人一边说一边用手绢抹眼泪,万分不舍地叮嘱着韩灵笙。
见时间不早了,韩望山终于狠下心,拉回韩夫人,对着韩灵笙道:“灵笙,走罢,时候不早了。”
韩灵笙点点头,转身准备上马车,突然被站在一旁的秦靖给拉住了,他瞥了眼拉住他的那只手,又抬头看秦靖。
韩望山等人也有些疑惑地看着秦靖。
“不坐马车,太慢。”说完便取下腰间的佩剑拿在手上。
“不坐马车坐什么?”韩望山问道。
秦靖口中念诀,只见那佩剑竟变作两倍大,浮在了空中。
众人看得目瞪口呆,尤其是管家,嘴里不停地念叨着“高人”。
韩望山擦了擦嘴角不存在的涎水:“那,那行李……”
不等他说完,秦靖一展袖,车上的行李尽数被收入袖中。仔细一看,原来那袖口绣了一圈咒文,俨然已经是乾坤袖了。
韩望山揩了揩汗道:“如,如果秦公子不介意的话,不妨把马车也装下,以备不时之需罢?”
“我想那匹马或许介意。”
“……”
“走了。”这句话是对韩望山说的,说完便抬脚站上了剑身。
韩灵笙也学着他的样子站了上去,只是晃晃悠悠的,站不太稳。
秦靖似有所感,转过头看他站得艰难,便道:“衣服借你抓。”
韩灵笙伸手,小小的抓住一点秦靖腰侧的衣料。
见他似乎抓牢了,秦靖便心中念诀,驱着剑飞向了空中。
韩府众人仍愣在原地看着两人消失的方向。
好半天,韩望山才道:“夫人,你看罢,我说没问题的……”
韩夫人闻言点点头,却还是一副恍若梦中的模样。
韩灵笙转头看着越来越小的韩府,眼眶微微有些湿意,待韩府已微不可见时,才回过头,见脚下江河绵延、云雾缭绕,方才那些离家之思也被眼前的壮阔景致冲散,心道,原来东厢之外竟是如此的天高地广。
难得韩灵笙心情愉悦一回,却忽然想起自己要和面前这位有些不伦不类、性格乖张、不着边际的人同行,心中那份愉悦稍减,手里捏着的小小的两片衣料也变成了一片。
站在前面的秦靖感觉到他手中的动作,心中莫名有一丝不悦,冷冷道了句:“掉下去没人捞你回来。”
韩灵笙仿佛没有听见似的沉默着,依然只是一只手捏着一小片布料。
“……”秦靖碰了回软钉子,正想直接把韩灵笙的手拽过来,突然天边传来闷雷响声,生生打断了秦靖的思绪,他忽然惊觉自己方才的想法,是不是有点没对。
秦靖抬头看了看天色,云层有些厚,有些阴,似是要下雨的模样。
现下两人离目的地苍青县还有很远,而这雨却不知何时便要下,秦靖思索是不是要找个地方避雨,俯瞰一周,发现下方只有一片无边的山林,便只好继续往前行,看有没有临近的小镇。
约莫过了半个时辰,云层越来越厚,秦靖突然感觉眉心一凉,接着天上便洒下些细细的雨丝,远处又传来几声闷响。
秦靖见已经开始下雨,没有办法,只好临时寻找避雨的地方,于是御剑下降,绕着临近的山头寻觅起来,终于在一座山的山腰找到一处山洞。
彼时外面已经下起了大雨,秦靖与韩灵笙已经被淋得浑身湿透,发梢都在滴着水。
秦靖在洞内寻了些稍干些的树枝,捏了个御火诀点着火,正待脱掉湿透的外衫坐下烤火时,发现韩灵笙还直直地杵在洞口望着外面。
“你不冷?”秦靖随口问了一声。
韩灵笙闻言转过身来,眼中还带着些未消散的新奇。
秦靖看得一愣,只见韩灵笙一声天蓝外衫,被雨淋得贴在身上,衬得他身形纤长,头发被风吹得有些凌乱,滴着水。眼眸却清澈明亮,带着些新生儿般的懵懂,眼中那朵白昙金光流转,此时正看着他,嘴角还挂着微不可查的笑意。
秦靖忽然觉得心情有些不错,便开口道:“过来烤火。”
韩灵笙登时又变回之前的模样,淡淡的,似乎方才脸上的表情与情绪根本没有存在过一般,只是很听话地学着秦靖的样子,将外衫脱下来对着火烤。
两人静静地坐在篝火前,谁也没有说话,气氛一时有些凝滞。
如此静默许久,外面的雨也没有变小的意思,反而闪电携着雷鸣,助长了雨势,看样子这雨一时半会儿是停不下来了。
韩灵笙第一次出门就又是吹风又是淋雨的,渐渐觉得脑袋有些昏沉,索性靠着石块闭目养神,不知不觉便睡着了。
秦靖倒没什么感觉,坐在一旁烤着衣服,不时瞥一眼睡着的韩灵笙,顺便从他手中取过半干的外衫帮他烤了起来。
眼瞧着午时已过,腹中也有些辘辘,好在洞外雨势渐弱,似乎是要停了。果不其然,又过了一刻钟,雨便停了。
见韩灵笙还在睡,秦靖决定自己去外面猎些野味果腹,于是披上外衣,提着剑便走出了山洞。临走之前回头看了眼睡着的韩灵笙,心想,索性很快就回来了,应该不会有什么问题,便十分放心地走了,但他却忘了,洞中的韩灵笙带着的是昙瞳,而不是什么别的鸡零狗碎的魂器。
秦靖前脚刚走,洞内便吹起一阵阴风,一个黑影闪身钻进了韩灵笙的体内。
正所谓“九魔一魇”,魇是十分罕见的鬼魅,以魂灵为食,藏于生人梦中杀人于无形。
此时,钻进韩灵笙体内的黑影,正是魇。
这魇自秦韩两人在山中四处逡巡时,便已盯上了韩灵笙那股纯净的魂灵之气,奈何与之同行的那人灵力强大,实力似乎在自己之上,有些棘手,只能远远尾随。
好在天公作美下起了雨,雨水隐藏了魇的气息,再加上秦靖没有想到会有鬼魅敢跟着他,便没有察觉道他的存在。
没想到的是,秦靖竟留韩灵笙一人在山洞中,还没又设下禁制,原本以为会困难重重的魇,登时欣喜若狂,远远地见秦靖走远了,当机立断入了韩灵笙的梦。
韩灵笙睡得迷迷糊糊,原本就有些头昏脑涨的他,现下竟还开始隐隐作痛。
他睁开眼,发现自己没在山洞里,却是回到了韩府的东厢,周围仍是一人也无。
韩灵笙有些怔愣,环顾一周,恍然大悟自己竟真的在韩府,而自己随秦靖出府,在空中看到的壮美河山,在山风中迎风而行的记忆,倒真如梦一般的模糊迷离。
他看着扎根在记忆中紧闭的院门竟是敞开的,于是鬼使神差地往院外走去,却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
院中堆满了尸体,鲜血染红了整个庭院,地上全是鲜红的血液,没有干涸,仍在潺潺地流淌着。
韩灵笙慌乱地在尸堆中寻找父亲母亲,终于在一个角落发现了四具浑身是血,靠在一起紧紧相拥的尸体。
他忙冲上前去,赫然发现就是父母和弟妹,他们七窍流血,气息微弱,俨然一副不久于世的模样。他使劲摇了摇他们,毫无动静,唯有韩望山嘴唇翕动,喉间发出了些微弱的嘶声,像是野兽将死前的呜咽。
韩灵笙埋下头去,想听听他说什么,却忽然被猛地扼住了脖子,韩灵笙一惊,扳着扼住脖颈的那双手,勉强睁开眼发现韩望山满眼充血,正怒目瞪视着他,鲜血顺着眼角滑落,眼神中透着一种说不出的阴寒。
“你去死……你去死……”
韩灵笙摇头,死命地挣扎着,却仍逃不出那双牢牢扼住他的双手。
“是你害死了全家……你这个不祥之人……你这个……不祥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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昂,今天到西昌旅游来了,感受一下火把节,嘎嘎,在车上和宾馆里写文的我,哈哈哈哈哈,好艰苦的样子......如果明天没有更新,那一定是我被拉去看猴和晚会了!见谅!!不过我会尽量写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