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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lood 05
放眼望去是无边无际的草场。
泥土的自然气息糅杂着青草的芬芳,充满了安静温暖的氛围。
成群的绵羊裹着厚重的白色软毛,在蔚蓝之下悠闲地觅食。
微风吹乱了羊群的软毛,青草如同波浪般翻滚着,一波接一波的席卷而过。
远处与草场衔接的,是一望无垠的流沙。
圣米歇尔山自流沙中拔地而起,锥形的山体赫然挺立。
山巅之上满是哥特式的教堂建筑群,十字拱、立柱、飞券以及新的框架结构支撑顶部的力量,使整个建筑高耸而富有空间感,顶部的金色圣米歇尔雕像手持利剑直冲云霄,神圣的色彩充满了整座圣米歇尔山。
伊瑟极不舒适地把头靠在赫尔涅斯的身上,试图寻找一个合适的姿势。
信仰光明的教徒们将教堂建设得精致美丽,每一条弧线,每一圈花纹都向上冒出尖峰,错落有致的尖峰让人生出一种向上飞腾的力量,这使人类教徒得到神圣的沐浴,却让吸血鬼感到恐惧和不适。
纯血统的血族在能力上不同于与一般的低级吸血鬼,阳光无法焚烧身体,十字架无法穿透心脏,就连圣水也只能暂时逼退他们。但无法逃避的,当种种充满光明色彩的东西集中在一起时,难免会产生像是心悸一样的症状。
当然,除了这个正在悠闲地欣赏风景的异端者赫尔涅斯。
“不行不行……我要死了。”伊瑟生无可恋地把头埋在赫尔涅斯的怀里,大口大口地低喘着。
脸上却因为和兄长的身体接触而产生出愉悦的神情。像是个十足的变态。
赫尔涅斯无奈地安抚着伊瑟,像是给小孩子顺气般轻拍他的后背。
“忍忍吧,马上就到晚上了。”
马车在崎岖的小路上摇摇晃晃,伊瑟只觉得自己的脑子都要被晃出来了,没有多想,双眼贪恋温暖地轻阖,思绪飘了老远。
到达圣米歇尔山脚下,马车已经无法继续前行,伊瑟吩咐过威多纳,已经带着行李去了临时的居所。
青石板从下而上延伸,仿佛望不尽的轮回阶梯。
顺着石板一阶阶往上数,直至第三百六十五阶,伊瑟停下脚步,望了望那黑漆漆的山底。
啧,真是糟糕。
“伊恩,你还在看什么,下去了。”赫尔涅斯像极了操劳的长辈,虽然说他的确是比伊瑟年长。
伊瑟嗯了一声,宽阔的翅膀从身体里释放出来,犹如蝙蝠翼一般的隔膜状翅膀与气流摩擦出 “呲呲”的声响,拍动翅膀而产生的巨大余威形成了一阵小型风暴,未扎深根底的植物被连根拔起,树叶枝干在风中狂舞。
两人循着气味的标记找到了住所———一间像是猎人居住的小木屋,外表破败不堪,像是个无法承受大雨的临时避所。
“Fuck, this is what makes me play?”
伊瑟猛然推开那扇破破烂烂的小门,那“吱吱”的声音让他担忧这扇门是不是会立刻倒下。
在门被推开的一瞬间,屋子内亮起了昏黄的烛光。
威纳多已经准备好了晚饭,恭敬地立于餐桌旁。
比起莉莉丝果然还是威多纳可靠一点,伊瑟若有所思地拍拍威多纳的肩膀。
深夜,圣米歇尔山寂静无声,岛上居住的人类也早已进入梦乡。
裹挟着深黑的披风,掩藏起瑰丽魅惑的赤眸,闯入那神圣洗礼的山顶。
“真是无法想象,吸食鲜血的人类,会在这种圣洁的地方。”
位于法国诺曼底的圣米歇尔山,自古以来就是人类的领土,笼罩于黑暗之中的吸血鬼从不主动涉足此地。
平静、安详、朴实,这是人类心之所向,而非吸血鬼的归宿。
在那钟楼之上,手持圣剑的大天使圣米歇尔战胜了地狱之主撒旦。他为善良的人类引路,斩杀魔鬼,充满了光明的力量。
这里的每一寸土地都受过神明的洗礼,每一毫升的空气都如此的甘甜清澈。
但,那甜美的血腥味从那最神圣光明的地方散发出来。
从内而外地开始崩坏。
人类,深陷于黑暗的沼泽之中。
“啊~真是美妙!我的灵魂!哈啊!不停地颤栗!”
浓厚的铁锈味让嗅觉变得混乱,刺眼的红色浸透了黑色的衣摆,他的臂弯之中赫然是一具还带着温热的尸体,鲜血从柔嫩的颈部喷涌而出,他像是饥饿已久的猛兽狠狠地咬上那寸口子,贪婪地吸取着,用力地啃咬。
浓稠的液体在剧烈的动作中滴落。
“啪嗒。”一滴鲜红掉落在肮脏的地面。
那扭曲的黑影跪趴在地上,像是虔诚的教徒向上帝祷告,他伸出舌头舔去甜美的液体,脸上浮现出弯曲的青筋,一双眼睛睁至最大,无数血丝布满了眼白,瞳孔诡异的无神地上下转动。
“主……宽恕我的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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