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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5
蝎子从角落里找出一只脏兮兮的头盔，随便擦了下，扔给乔昱。
两人一起出了门，骑上摩托车驶出小区。
蝎子原来想把旅行包绑在后座上的，现在带了乔昱，旅行包没地方放，便先去街上买了个大大的登山包，又购置了一些衣服和生活用品，都放在登山包里，让乔昱背着，骑上摩托车离开了小镇。
两个多小时后，到了市里。
天黑了，一家超市门口摆着大排档，两人停车吃饭。
“我们去哪儿？”等上菜的时候，乔昱用纸巾擦着油腻腻的桌子问。
“不知道，到哪儿算哪儿。”蝎子道。
乔昱高兴起来，笑得见眉不见眼。
“这么开心干吗？傻乎乎的。”蝎子瞪他。
“从小到大，做什么事都得提前规划好，按部就班一成不变，我早就烦透了。好喜欢这种没有规划的随机性。”乔昱道。
蝎子拿过桌上的罐装啤酒，打开，递给乔昱道：“你小子过得也挺可悲。”
“谁说不是？”乔昱拿过啤酒，学着蝎子的样子仰头灌了一口，结果呛得从鼻子里喷了出来。
周围的食客都看过来。
蝎子眼风向周围一扫，不耐烦道：“看什么看？”
众人见他脸上纹了个蝎子，头发又很短，横眉竖目的，料想不是什么好人，便都移开目光不看这边。
乔昱好不容易止住咳嗽，蝎子便凉凉道：“你小子扫兴的本事是天生的吧。”
乔昱红着脸道：“以前没喝过。”
蝎子都懒得鄙视他了，饭菜上来后蝎子一顿扒，吃完了放下碗筷一看，乔昱才吃了几口。
蝎子看了看手机，道：“八点准时走人。”
乔昱一愣，问：“现在几点？”
“你自己的手机呢？”蝎子不耐。
“关机了。”乔昱道。
“七点五十八。”蝎子回到摩托车旁边，坐在摩托车上点燃一支烟，结果又呛得咳嗽，抽没几口就扔了。
乔昱一边努力地大口扒饭一边紧张地盯着蝎子。
蝎子眼角余光瞄见他小心翼翼的表情，故意往摩托车上一跨，发动了车子。
结果那小子把碗一扔就跑过来，背上登山包迅雷不及掩耳地往他身后一跳，搂住他的腰，生怕他跑了。
蝎子又好气又好笑，把挂在车把手上的头盔扔给他，不等他戴好便油门一加冲了出去。
两人今天起得晚，是以也不困，蝎子索性又开了两三个小时，到了另外一座城市，找了家小旅馆停了下来。
乔昱下车看着那有些破旧的旅馆招牌，问：“为什么不找稍微好一点的？我们有钱。”
蝎子道：“钱的确不是问题，问题是，你有身份证吗？”
乔昱一愣。
一看到他傻乎乎的表情蝎子就来气，道：“生活在象牙塔的公主，你该不会不知道住宾馆是需要身份证的吧？”
乔昱分辩：“我还不满十六，哪来身份证？”
“所以就给我闭嘴，OK？”蝎子走进旅馆大门，要了个房间。
前台大妈问他要身份证，他给了，对大妈道：“后面这是我弟弟，十五岁，还没身份证。”
大妈露出为难的表情，道：“学生证也可以。”
“忘带了。我们明天一早就走，又不干违法乱纪的事，阿姨你通融一下。”蝎子道。
大妈着意看了看乔昱，见他长得白白净净的，气质安静，像是好人家的孩子，前面这个虽然脸上纹了只蝎子，倒也没多少流*氓习气，加上今天生意不是很好，便开了间房给他们，顺便多收了他们三十块钱。
两人来到二楼找到房间，打开门，见门缝里塞了十几张小卡片，各种美女，各种姿势，各种求勾搭的电话号码。
蝎子都捡了起来，坐在床沿上兴致勃勃地看。
“这个不错。”他把一张小卡片递给乔昱。
乔昱一看，卡片上的女孩容貌清秀目光清纯，斜躺在床上，胸口白花花的波涛汹涌。
他脸一红，把卡片还给蝎子。
蝎子一张张看完之后，拿起刚才递给乔昱的那一张，开始打电话。
乔昱在一旁瞠目看着他，等他挂了电话，道：“你刚刚说不做违法乱纪的事的。”
蝎子道：“我就叫她过来看看，看看也犯法？”
乔昱被噎，半晌，问：“你真的只看看？”
“其他的等看了再说。”蝎子往床上一躺。
“那你看了要是还想做点别的，我怎么办？”乔昱问。
“什么叫你怎么办？我怎么你了？别一副怨妇的语气好不好？听得我牙酸！”蝎子坐起身骂道。
乔昱气急，大声道：“你才怨妇呢！我的意思是要是你们想在这里鬼混，我去哪儿？还有，就算是生活在象牙塔里，我也是王子，不是公主！没文化真可怕！”乔昱一连串的说完，仗着地形优势转身往卫生间一躲，把门锁上。
“艹！”蝎子恼怒地过去踹了门一脚，道：“说谁鬼混呢？说谁没文化？你小子有种出来再说一遍！”
乔昱态度坚定地缩在卫生间，誓死不吭声。
蝎子见他龟缩在里面不出来，本想采取点别的措施，耳边却传来敲门声。
蝎子过去开门一看，一位浓妆艳抹的女人站在门外，见他开门了便想进来。
“喂，往哪儿走呢？你找谁啊？”蝎子拦住门道。
女人抬头看了看房间号，道：“没错啊，帅哥，刚才不是你打电话叫我来的吗？”
“什么？”蝎子一愣，上下打量女人一番，道：“是你？怎么和卡片上长得不一样？”
女人嗤笑一声，似是无语，看着蝎子道：“帅哥，第一次找呢吧。见过方便面里有包装上画着的那么大块牛肉吗？最后还不是一样吃？”说着又要往房间里走。
蝎子拦住她道：“算了，我不要了，你走吧。”
女人气愤了，道：“不要也行，车费给我报了。”
蝎子给她一张一百的，女人拿了转身便走，边走边嘀咕：“也不看看自己什么货色，呸！”
蝎子“砰”的一声甩上门，转身却见乔昱的头伸在卫生间门口，看着他嘻嘻笑，调侃道：“帅哥，来都来了，你真不想做点什么吗？”
“做你妈——”蝎子正不爽，见乔昱还肥着胆子取笑他，伸手就去抓他。
乔昱慌忙往卫生间一缩，想关上门，却夹到蝎子的手，蝎子痛叫一声。
乔昱吓了一跳，慌忙放手，见蝎子捧着手，便战战兢兢地凑上来问：“你没事吧，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话还没说完，便被蝎子一把揪了出去，甩到床上，压上去就是一顿胖揍，边揍边道：“道歉有用的话，要警察干吗？”
乔昱大叫：“你以为你是花痴剧男主角啊？”
揍完之后，乔昱去洗澡，洗好后发现忘了拿衣服，便叫蝎子：“帮我拿一下衣服好吗？”
蝎子放下手机，拿了衣服到卫生间门口递给他，眸光无意识地往背对他的乔昱身上一瞟，却见那小子白皙的皮肤上布满了大大小小青青紫紫的瘀痕。
蝎子清晰地记得那次大奎打他大部分拳脚都落在背上和腹部，那么其他地方这些瘀痕……
他也没吭声，放下衣服就回到了床上。
两人洗好澡后，蝎子躺在床上看手机，乔昱调了一会儿电视，没什么好看的，便关了电视准备睡觉。又睡不着，在床上翻来覆去。
“你皮肤是不是碰一下就容易发青发紫？”蝎子忽然问。
“是啊，你怎么知道？”乔昱转身看着他。
蝎子靠着枕头半坐在床上，被子只搭到他的腹部，露出的胸膛有肌肉的形状，健美却不虬结。
乔昱摸了摸自己光板似的胸，默默地把被子拉高到自己颈部。
“我揍你的时候你疼不疼？”蝎子又问。
乔昱张嘴刚想说“不疼”，蝎子一道眼风飞过来，道：“说实话，不然还揍你。”
乔昱撇撇嘴，道：“疼。”
“那你怎么不说？”蝎子没好气道。
“我知道你只是跟我闹着玩，我怕喊疼你又要说我娘们儿兮兮的。”乔昱小声道。
蝎子无语地别过脸去继续看手机，半晌，抛出一句：“以后不揍你了。”
乔昱刚想乐，蝎子又补充一句：“当然，如果你实在欠揍则另说。”
乔昱闭上嘴。
过了几分钟，乔昱忽然伸手摸了摸蝎子右颊上的那块刺青。
“干吗？”那轻柔的抚摸让蝎子头皮一麻，忍不住往旁边躲了躲。
“今天在大排档那里，你眼风一扫周围的人都不敢看你呢，我猜是这只蝎子的功劳。你把蝎子纹在脸上是不是就为了吓唬别人？”乔昱缩回手，问。
“老子是那么肤浅的人吗？周围的人不敢看我完全是因为我无形散发的凛然不可侵犯的迫人气势！因为这只蝎子……你什么眼神？”蝎子本来又想揍他一拳，反正离得这么近挺方便的，但一想起他那青青紫紫的皮肤，又硬生生忍住。
“那你为什么在脸上纹一只蝎子？”乔昱一副好奇宝宝的模样。
“你刚才摸它什么手感？”蝎子反问。
乔昱道：“坑坑洼洼的好像不平整。”
“原来这是一块疤，如果不纹这只蝎子，我现在的绰号很可能就会变成疤脸，疤哥，陈疤子，一道疤……”蝎子一本正经地说。
乔昱忍不住笑了起来。
蝎子威胁性地看过来：“很好笑吗？”
“不是，我觉得很酷。”乔昱忙憋住笑。
“一道疤很酷？！”威胁意味更浓了。
“这只蝎子很酷。”乔昱慌忙澄清。
蝎子哼了一声别过脸去。
“那你的真名叫什么？”乔昱问。
“陈康，耳东陈，健康的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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