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缘际会

　　【21路公车事件】
　　记忆每次到这里就卡了壳，罗启浩呢？一大片空白横亘在生日那天之后，能拼凑的都是缄默的嘴，痛心的脸。
　　罗启浩到底去哪儿了？
　　我翻出那张CD，努力地辨认独白的内容，却不得要领。翻录给外语系的学妹，她回复道：“是德语，我找人翻译发给你。”
　　我忐忑不安地在电脑前等待着。
　　终于，弹出新邮件的提示，我急忙点开。
　　“Du bist mein ein und alles.
　　你是我的唯一，以及全部。
　　Ich bin erblindet auf den ersten
　　Blick, bin sprachlos und taub,
　　我看到你的第一眼就已经晕眩，
　　无法说话，听不见声音
　　Was ich nur wei, dass du alles
　　mein Herz begeht bist.
　　我只知道，你是我心之所向
　　Ich liebe dich, YU HANGJIN
　　我爱你，余杭谨”
　　我扣着指甲边儿上一块皮，撕下来，血突突地流出来。
　　却一点也不觉得疼。
　　三个月后，我在离家不远的一家小公司开始上班，专业不对口，做的东西都很基本。
　　日子像流水一样过去。
　　意外的是，某天下班，大树突然在我家门前出现，拿了一个日记本。
　　“这里都是关于咱们仨的，前面没什么好看的，你就看看最后一页吧。”
　　本子的最末只有一张剪报，2002年5月26日，已经发黄，关键字是“21路公车”“大桥塌陷”“乘客无一生还”。
　　“面对现实吧，余杭谨。”大树一字一句地说。
　　我眼眶发紧，涨得生疼。
　　终于哭出声，哭得跪下。
　　“他回不来了……”
　　2002年5月25日，罗启浩送了我一张CD。
　　2002年5月25日，我眼睁睁看着穿着红色帽T的罗启浩上了21路公车。
　　2002年5月25日，他再没回来。
　　“我想替他继续爱你，真的。”大树也红了眼睛，“可是，你总是陷在过去不肯出来，这么多年，我也累了。”
　　我仿佛被打通了天灵盖，刺痛地不能自已，用尽力气点点头，“好，好……”
　　大树俯身抱紧我，像高中时恨铁不成钢的语气：“余杭谨，玉蝴蝶是老子送你的，叫你全名的也是我，你丫才是真正的傻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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