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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答案
女子一袭雪色长裙,容颜清丽似三春桃花,眉间一颗朱砂痣更为其添了几分妖冶之感,在漫天的花雨中似误坠凡尘的花仙子。
扶澜眨了眨眼睛,没想到今日人们口中所说的绝色美人今日被自己遇到了,看其容颜的确当的起绝色二字,也难怪能吸引南阳城那么多男子对她念念不忘了。
“小女子沈秋芙。”白衣美人对扶澜盈盈一拜,笑靥如花,让旁边的男子都生了嫉妒,不少人都认得扶澜,这南阳城混世魔王当真艳福不浅啊,他身边两个人,不论男女容颜都是顶了尖,只是一个高冷清素,一个千娇百媚,能与其中一人相交都是前世修来的福气,这天仙般的两人却围绕在那个整日不干正事的纨绔子弟身边,还有没有天理啊……
他们的嫉妒,扶澜并不知道,就算知道了,也不会在意,此刻他只是纳闷,为何这绝色女子要对自己自报姓名?这突如其来的艳遇会不会让白清息误会?
偷偷的看了眼白清息,那人依旧是一副淡漠的样子,就跟没看见他们跟前的绝色美人一样,红尘之中,多是饮食男女,七情六欲不会少,能做到这等清心寡欲的地步,也是一项本事啊,不知怎的,瞧着一本正经的白清息,扶澜隐隐心中想要发笑,只觉得分外有趣。
“你看什么。”正偷偷在心中闷声发笑的扶澜被白清息忽然冒出来的话吓了一跳,摇着扇子拍了拍胸口,扶澜唇角勾起一抹邪气的笑容,将头靠近白清息,轻声说道:“我当然是在看你呀,都说这沈姑娘是绝色大美人,我倒是觉得不如你,连如此倾国倾城的美人在清息你的面前都黯然失色,可让本公子以后怎么办才好。”
听了这话,白清息忍不住脸色有些黑,十分后悔自己为什么要去问他原因,对于扶澜这种脸皮出奇厚的人,自己就该不理他,他冷冷的看着扶澜,直到那人灿灿一笑闭上了嘴。
他们二人的举动落在旁人的眼中,只觉得暧昧非常,又为沈秋芙暗叫可惜,这么一个活生生的大美人在扶澜二人面前竟然如同空气,当真是浪费。
将调侃白清息的心思收起来,扶澜才想起自己面前还站着个人,对着沈秋芙点头微微示意,问道:“沈姑娘,找在下有事吗?”
“小女子名为沈秋芙,公子叫我秋芙便好。”沈秋芙一双杏眼紧紧的扶澜,再次将自己的姓名重复了一遍,俏丽的脸色不知道怎的浮现了一抹凄楚。
扶澜眼神奇怪的看着她,他惯于混迹在风尘场所,自然知道女人的这种神情代表着什么,这样的眼神只有心中强烈的爱恋才会露出来,但是他在脑海在仔细搜索了一遍,确定自己从来都没有见过这个女子,只是不知道为何在看见这女子如此的悲伤的神情时候,心中也隐隐有一种悲伤的感
觉在流淌。
沈秋芙目光哀戚的看着扶澜,想要伸出手碰触他,只是手掌还未触碰到扶澜的时候,面前的人就换了一个,白清息将扶澜拉到自己的身旁,面无表情的对沈秋芙说道:“你找错了人。”
这话听在扶澜耳中只觉得奇怪,白清息似乎是认识这个女子的,今日自从自己陪白清息来了这三清观,遇到的人和事都有些诡异,这其中必然有自己不知道事情,也是白清息之所以忽然邀请自己同他一起来观赏杏花的原因。
“公子觉得我美吗?”沈秋芙叹了一口,忽然抬起脸问了扶澜一句。
她此刻神情哀伤,眉间的一点朱砂,如杜鹃啼血,更衬的柔弱娇媚,美不胜收,虽然扶澜此刻不明所以,但是他仿佛能感受到沈秋芙内心的悲伤荒凉一般,点了点头,就算依他的眼光来看,沈秋芙也当的起美人两字。
沈秋芙悲伤的笑了笑,纤指拂过自己的脸庞,声音仿佛从很远的地方漂浮过来,带着无法言喻的凄凉,“在很多年前,也曾有一人说过我很美,那一年我刚满十六。”
她说着,又叹了一口气,只是这一次脸上多了些少女的娇羞,仿佛想起了什么开心的事情,熠熠生辉,“我和他是在我家的杏花树下相遇的,那时候满院子里杏花纷飞,他穿着一身蓝色布衣,手中拿着书本朗诵,忽然就出现在我面前,似乎是没想到院子里有人吓了他一跳,手中的书本都掉在地上,我帮他捡起来,他显得拘谨又羞涩,我永远也忘不了他说的那句话,他说我是天仙下凡,从来都没见过我这么美的女子。”
只是这种开心的神情并没有在沈秋芙的脸上停留多久,很快就化为了莫名的痛苦和痴缠,“后来我才知道他是我家里的一个远亲,因其家道中落而暂时借宿在我家,我们因杏花结缘,很快就相恋,每一日他都会在杏树下背诵经文,我则在旁边安静的陪着他。”
“日子就这样一天又一天的过着,虽然平淡却幸福。”沈秋芙缓缓的说着,就像在叙述着别人的故事,声音幽幽的,“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我们相恋的事情被我父亲知道了,我父亲不愿意我与他这样的穷酸书生在一起,觉得我在丢他的脸,执意要将我许配给别人,我不愿誓死不从,父亲一怒之下将我们赶出了家门。”
扶澜静静的听着她的话,不知为何沈秋芙的话让心中有些发堵,隐隐有了不好预感,“后来呢?”
“后来……”沈秋芙喃喃的重复了一遍这两个字,脸色蓦然一白,似乎是受到了刺激,秀手紧握,借此来平缓自己的情绪,才继续说下去,“我娘悄悄塞给了我们一些银两,让我们不必露宿街头,我们瞒着我爹在郊外建了一所草屋,他知道我喜欢杏花便在园中种了一颗杏树,仔细栽种,他说我眉中心的朱砂痣极美,他一定要想办法找到能这棵树开花红色花瓣的方法,那段日子我们过的虽然清苦却十分安逸,我那时心想若日子能这样过下去也足够了。”
说到这里,沈秋芙眼中悲色加深几分,语气也带上微不可查的颤抖,“直到有一天,他高兴的告诉我他遇到了一个高人,说可以教他如何让杏树开出红色花瓣的方法,他要在我生辰那日给我一个惊喜,在我生辰的那一日他早早的就出门了,我做好饭菜,坐在家中等他,从清晨等到深夜,等的饭菜都凉,我将饭菜热了一遍又一遍也没有等他回来。”
“他为什么不回来呢?”周围的人听的入神,有人忍不住的问了出来。
“为什么不回来?”沈清芙自嘲一笑,眉宇间流露出疲倦,这个答案她也想知道,她为了等这个答案,已经等了几百年,“很快,我爹就带着人上门逼我嫁给别人,我不愿意,我怎么能嫁给别人呢?我可是他的妻子呀,不论是生是死我都是他的妻子,那一日我不肯就范,一头撞死在了院子里的那颗杏花树上,也不知道怎么的,我虽然死了,灵魂却依附在了杏花树上活了下来,我依旧在等他,如今,已经等了三百年了。”
三百年……
听见这句话,不少人的脸上原本同情的神色顿时变成了惧怕,能活三百年的,必定不会是人,故事听得再生动悲伤,到底不是自己亲生经历的,在内心恐惧的驱使下,不过瞬间就一哄而散,剩下的只有扶澜和白清息。
他们的离开,沈秋芙看都没有看一眼,她的眼睛直勾勾的盯着扶澜,仿佛透过他在看另一个人,
“我等三百年,要的就是答案,你说,他为何不回来?”
扶澜不知道为何沈秋芙要问自己这个问题,心中虽然同情她,但是很清楚她口中的那个人必定不会是自己,不论怎样,他都没办法代替那个人来给沈秋芙一个答案。
“我已说过你找错人了,扶澜不是你要找的那个人,立刻解开他的体内的妖咒,若是你在执迷不悟,休怪白某对你不客气。”白清息淡淡开口,他的话语冷漠,无情,让人听不出半分感情在里面。
沈秋芙咬了咬唇,眼神有一抹决绝,“我不管,若要怪,就怪他与那人有几分相像。”伸出手掌,让风中飘散的血红花瓣落于自己白皙的掌心,苍白俏丽的脸上已经染了几分癫狂,“公子知道杏花树的花瓣为何会变成红色的吗?”
她轻轻一笑,笑容悲伤的让人心碎,仿佛在对扶澜他们说,又仿佛是在说给自己听,声音带着几分诡异,“只有血,才能让杏花树开出红色的花瓣。”
手中的血红花瓣掉在地上,零落成泥,露出一抹奇特的笑容,“那清风楼的杏花糕上面都有我的血,但凡是染得我的血的人,都因我而死,杀了我?你敢吗?”
“白某最讨厌的就是别人的威胁。”白清息目光转冷。
扶澜此刻才算听明白了,自己这次竟然是遇见妖了,自己因为吃了清风楼的桂花糕而染了她的血,白清息之所以带自己来这里就是为了救自己一命,但是此妖因为自己相貌长的与她口中的那个男人有几分相像,而想要拉自己陪葬,扶澜咂舌,果然是最毒妇人心,不过说起来她也算得上是个可怜人。
“咳咳……”扶澜握拳的咳嗽了两声,潇洒的摇了摇自己的扇子,一点也没有为自己性命担忧的感觉,看着脸色冰冷的白清息,无奈的笑了笑,转头对沈秋芙说道:“你不就是想要一个答案吗?一个月内,我必定给你一个答案就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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