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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为了情义值，这些时日李清婉每天都坚持不懈的亲自跑去礼部，给她家驸马姐姐送爱心晚饭，期间一干吃瓜同僚也深受感动，纷纷跑到今上面前连番陈情。
刨开长串的修饰繁文，剩下的中心思想大抵都是公主殿下毕竟天潢贵胄，实在不合适每天亲自的跑去前殿，万一被无知群众冲撞了可怎生是好。
圣上闻言，慈父之怀大慰，捻须表示我儿贤良淑德，成亲之后，日日与夫君琴瑟和鸣，行事果然远较往昔不同，实乃天下女子楷模。
礼部尚书瞬间仿佛听到了自己内心流泪的声音。
为了表示自己是个兼听则明的好皇帝，待公事结束，李玄仁也将遣人将闺女从寿安殿提溜出来，亲自问她最近是否经常跑去朝臣聚集之地？
李清婉答曰儿臣已然乔装掩饰，旁人决计无法将她和天香公主联系在一起，中途虽有少许波折，也很快就被解决。
李玄仁心中甚安，示意闺女随意即可，你们小年轻的事情他老人家就不掺和了。
刘玉龙听到消息，当天晚上就递上了病假申请。
……
夕阳落下，黑纱似的夜幕慢慢将整个皇城笼罩在一片幽谧之中，随着更漏迢递，青阶上露水渐生。起伏的群殿宛如涌动的云海，高墙错落，宫道的角落里安放着无数石质的灯柱，它们雕刻成亭台的式样，四面覆以半透明的隔火素绢，燃烧的油膏至于其中，正散发出莹白色的光晕，恍然望去，仿佛是苍穹上群星的倒影，光点绵延到天地交接的无垠长线上，与星海静静融合成了一体。
前殿的区域内，从文化偏殿的窗口不时能瞧见巡逻的侍卫经过，冯素贞顶对一众同僚可怜巴巴的眼神，无奈表示今天就不加班了，她回家吃饭去。
在身后大门关上的瞬间，冯素贞仿佛听到了一片欢呼。
莞尔摇首，她看外头夜色正好，便懒怠提灯，负手徒步缓缓向寿安殿走去。
夜风沁凉，在太液池上撩起层层细碎的光，形状像极了大鱼的白鳞，冯素贞之前因为被点为驸马的紧张情绪，已随着时间的过去而渐渐平缓了下来，心中不断整理着自己的思绪——天香公主此人，虽偶尔有些胡闹不羁之处，但其实也挺好相处的……
出神之间，她已走到寿安殿侧殿的门口，忽然觉得不对，忙忙向后退去，方才鞋底的触感不是石板，而是一坨柔软的，仿佛人类躯体的——
“驸马，你回来啦！”随着熟悉的声音响起，“一坨”自门槛上翻身站起，笑嘻嘻的看着她。
冯素贞定了定神，脸上露出无奈之色，一丝不苟的行礼问道：“微臣失礼，还请公主恕罪。只是春寒未尽，不知殿下缘何孤身在此？”
“听说驸马今日回来，我就再这里等着啦。”李清婉拍了拍裙子上的灰，甜甜道。
经过这些天汤汤水水的不断灌溉，李清婉已经将冯素贞的情义值刷到了23（点头之交）上，可之后不管再送什么食物，冯素贞的情义值依旧一动不动。
等级太高了，小怪已经给不了经验值了QvQ。
她偷偷戳系统问过任务完成的标准，得到了对方的无情告知——至少得稳定维持在80以上。
李清婉深感前途无亮。
【任务完成数量符合要求，将开启回归本源世界通道。】
……你说什么？李清婉面色一变，忽然想起了什么，又在心中询问系统道——那这个身躯的前任……？
【已达成回归条件。】
是吗……
李清婉慢慢舒了口气，既为自己还有机会重新回归电脑wifi的生活还欣喜，也为前任能回去而高兴。
在惯例性发呆的过程中，冯素贞一直极有风度的等待着，直到看她有回神的迹象，才小心的喊了句：“殿下？”
李清婉蹭过去挽住对方的胳膊，笑着问道：“驸马今天有什么想吃的？”
听到“吃的”，冯素贞不由回想起自己的一干同僚，嘴角微翘，柔和道：“什么都无妨，这几天有劳公主挂心了。”她没有躲开李清婉的靠近，在短暂的相处和了解之后，冯素贞渐渐习惯了对方这些昵而不狎的接触，任凭对方挂在自己臂弯里，一起进了屋。
书桌前的梅竹看见冯素贞和她的手部挂件后，脸上不由露出悲愤之色——我家小姐要被怪少女叼走啦QAQ。
怪少女露齿一笑，挥手让梅竹去厨下帮忙准备食物。
梅竹轻哼一声，表示对方差她办事是假，想和冯素贞两人独处才是真。
李清婉痛快的承认了。
Sad。
梅竹离开后，偌大的书房中顿时只剩冯素贞与李清婉两人。
看对方没有开口的意象，李清婉便随意寻了一个话题，道：“好几天都没听驸马弹琴了。”
“微臣初入礼部，琐事繁多，待休沐之日，当为殿下再奏一曲。”
李清婉双手托腮，凑过去，大眼睛blingbling的眨着，刻意软下嗓音问道：“那驸马愿意为本宫弹《凤求凰》了么？”
冯素贞顿了顿，面上笑的一派和煦：“听陛下说，虽然公主已经成婚，然后年岁尚小，还得去和太子殿下一道上课。”说到这里，她浅浅啜了口茶，然后才悠然开口，声音里透露着明显的欣悦之意，“不知殿下功课此刻写完了未？”
“……求别说！”李清婉痛苦的闭上了眼，“一想到还要上学我就觉得人生艰难，学霸何苦为难学渣。”
冯素贞但笑不语。
李清婉很快打起精神来，道：“我今天来是有事劳烦驸马。”
“臣是不会帮殿下写功课的。”
“不是这件事。”李清婉抽了抽嘴角，然后道，“那天我将弟弟的木鸟弄坏了，这些日子一直在尝试修理，却没什么进展。”
冯素贞颔首道：“太子殿下的木鸟微臣昔日也曾端详过一二，外表虽是孩童玩器，内里构造却精妙异常，一旦损毁，的确不易修理。”
“驸马是否有认识的朋友，可以帮忙修复的？”李清婉问，“我本来想求父皇，可父皇一直不喜欢弟弟关注这些奇技淫巧，万一连累他挨骂就不好了。”
“殿下虑的正是。”冯素贞思忖道，“微臣的确知道有人擅长修复此物，公主若是放心，就将木鸟交予微臣可好？”
“那就拜托你啦~”李清婉道，心中比了个v字，相处之道，不但自己要对人好，适时也可以麻烦对方一下，有来有回彼此的关系才会越发紧密。
她蹦蹦跳跳的走到门口，在跨过门槛的时候，又慢吞吞的回过头来，幽幽问道：“真的不能帮写功课么？”
冯素贞揉了揉额角，轻叹道：“罢了，请公主将功课带来，若有不解之处，微臣自当知无不言。”
“我哪里都不解……”
“呵。”
受到学霸嘲讽的李清婉还是抱着一摞初级课本赖到了冯素贞的房间，碧云荷香二人对此表示喜闻乐见，就算早已放弃了自己殿下在学业上有所进步，起码还能促进夫妻之间感情升温。
——太天真。
九枝灯树，照亮人影成双。
在经过简单的考察之后，冯素贞发现李清婉那句“哪里都不解”完全不包含任何水分，她真的连《三字经》都背不下来。
沐浴着对方难以置信的目光，李清婉觉得自己略冤，想当年在遥远的高三阶段，她也是一条上知语数外，下至理化生的好汉，可惜经过无数岁月的磨洗，那些曾经清晰刻骨的映像，书墨纸页间明媚而灿烂的公式，恼人而淘气的滑轮组，纠葛不清的氧化还原，通通被大学的专业课程碾压而过，流逝在了时间的夹缝中……
李清婉咳了声，尽量乖巧道：“驸马觉得本宫的功课该从哪里补起比较好？”
冯素贞想了想，先请她稍待片刻，然后亲自去了梅竹处，取来一沓描红的笔贴。
李清婉看着描红纸上的“一，二，三，人，大”等字时，面皮微微抽搐。
月轮点点爬上树梢，悬在阁楼的檐角处，犹如彻夜不熄的灯笼。
李清婉的双眼因困倦而泛起点点水光，她揉了揉通红的眼角，摇摇晃晃的案前站起来，问道：“驸马，你还不安寝么？”
冯素贞抬首温和道：“微臣尚有些卷宗要看，请殿下自便。”
李清婉笑了笑：“公事纵然重要，也请驸马顾惜身体。本宫先回寝殿了，功课便留在此处，待明日再向驸马请教。”说完，止住了对方想要送她出门的动作，自行离去。
一直暗中关注此地情况的梅竹待李清婉远去后，偷偷溜了进来，紧张道：“公子，方才公主殿下没有为难你吧？”
冯素贞摇头：“勿要乱猜，殿下并非蛮不讲理之人。”她绕过书桌，走到琴台前停下。
盖着桐琴的锦帐上已落了浅浅一层灰。
梅竹抱怨道：“这些宫人也太粗心了，竟连您的书房也没有打扫干净！”
“莫生气，是我不让旁人随意进来的。”冯素贞只看了一眼，便淡淡移开目光，“自入朝堂之后，便越发觉得前路叵测，哪里还有闲暇自娱。”
——心已染灰，琴弦如何能不蒙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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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周末还要准备例会的presentation，悲伤……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第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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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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