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生碧落,不忘黄泉

作者:沧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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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过往种种,皆似云烟(四)


      “离月。。。”怔怔的看着那熟悉的猎猎红袍,看着那刻□□骨的俊美面庞,看着那疑惑兼有疼宠的深邃的眸,那么近,却又如此的遥远。
      方方才到的离月一眼便望进了姒梦隐有泪光闪现的凤眸,想着方才姒梦因急切而堪堪挺住的身形,心生疑惑,却也在第一时间便疼惜的将姒梦揽入了怀中:“姒梦,你怎么了?可是受了什么委屈?”
      姒梦耳中听着离月一如往日的温柔的问话,也不作答,只安心的埋首于离月的怀中。良久,姒梦生生止住了心中澎湃的思绪后,才仰首状若无事般的向着离月露出了一抹妩媚娇俏的事,轻笑道:“无碍,平日素来无趣,正想着去寻离月呢,倒是离月,今日怎有时间来寻我?”
      听得姒梦的话后,离月的心中本是犹有犹疑的,却又在想起了此番自己寻来的目的后,迟迟不知该如何开口。
      两人谁都不言语,沉默便在两人之间渐渐晕及开来。过长的沉默,反常的举止,让离月在姒梦澄澈的疑惑的眼神中,第一次感到了如此的无措。深深的吸了一口气,离月终是吞吞吐吐的向着姒梦恳求道:“姒梦。。。人类战争,日渐式微。。。唯忘忧本源可解。。。”
      寥寥数语,离月甚至还未将自己的意思表达清晰,姒梦却早已明了了个透彻。此刻,姒梦真是厌恶极了双生情花间的心意相通,否则,她又怎会只在刹那,便犹似身在冰窖?莫非,便如女娲所言,便如自己心中所想?可为何这一切来得如此之快?她刚想寻他问个明白,她甚至来不及开口,他便要将真相摆在自己的面前,她甚至。。。甚至连反应都来不及。。。
      姒梦一把推开了仍半拥着自己的离月,凤眸中闪现的思绪太过难解,或是不可置信,或是委屈受伤。可她未曾疯狂的质问,只哽咽着曾经万般缱绻的嗓音,缓缓问道:“离月。。。你可知。。。你在说什么?”
      平生从未如此刻这般,她莫名的不想听到他的答案,却又从未如此刻这般迫切的想要知道他的答案,哪怕。。。只是骗骗她也好。。。她亦会只做什么都不曾发生。
      可他不曾,他甚至连骗她一下都不愿,他就那么直直的望着她,说:“姒梦。。。黎民苍生,从前只是我在牵情,此刻,他们等着你来让他们忘忧,使得他们重获新生。。。”
      姒梦闻言,怔怔的望着离月望向自己的心疼、纠结、痛苦的眼神,那样的眼神她曾见过上百遍,却从不曾如此刻这般令自己心如刀绞,“离月,你可知忘忧本源于我而言相当于什么?那是命!那是我的命!我要与你执手千年,万年,乃至亿年,我甚至连自己都舍不得伤我的本源半分,你竟为了那群蝼蚁要取我本源?!”
      “怎么会?姒梦,我怎会伤你性命?!”姒梦过激的言语,让离月不禁急切的想要解释什么,“黎民苍生我想要解救,可我又岂会用你的性命作为代价?忘忧本源,只一缕,只一缕便足以,绝不会让你的性命受到危险的!”
      “呵,一缕。。。一缕。。。”一缕便足以让我修养一千五年。。。便足以让你也随我修养五百年。。。情花双生。。。你又怎知,我心疼的从来都不是我自己。。。姒梦只呆呆的望着离月笑,不作言语。
      “姒梦。。。”离月的心在望见姒梦那双通透的眸时,仿似被什么撞了一下一般,被钝得生疼。究竟是在什么时候,他原本该只晓得欢乐的没心没肺的姒梦,也能在眸中带上了这样刺痛自己双目的沉痛了?又是在什么时候,他的姒梦,拥有了如今这般通透的让人想要躲闪的目光了?
      “离月,我只问你一句,天下苍生,与我,究竟哪一个更重要?”不允许离月再躲避,姒梦无比认真,无比坚决的问出了这么些年来,自己一直想要问的问题。哪一个更重要,她要的只是他的一个答案,只要他说,她便信。
      “天下苍生不及你!”此刻,没有一丝的犹豫,离月的回答便如同他的眼神般坚定。蝼蚁人类如何记得上他的姒梦半分的好。兼济苍生,不过便是为了完成自己的使命,满足自己的同情心罢了,又怎敌得上将要与自己相伴一生的姒梦?
      而姒梦听了离月的话,却蓦然间笑得春暖花开,如此便好。。。如此便好。。。她再次扑进了离月的怀里,露出了一抹满足的笑:“离月,什么都不重要了,本源也不重要,我只要你记住你今天的这句话便够了。”
      见一切都一如往常一般,离月亦放下了心,心安而宠溺的揉了揉姒梦的脑袋,轻轻应了一声,“嗯。”
      “离月,我们今后也不要吵架了好不好?我好怕,好怕,你我就此分离。”她不安的再次问。
      “嗯。”他依旧好脾气的回应她。
      “离月,你保证我们永远都不分开好不好?”
      “嗯。”
      “离月。。。”
      “嗯。”
      。。。。。。
      如此美好安心的一幕,看在来寻姒梦的玄女的眼里,着实是再好不过的结局,她真是不得不在心里为姒梦感到欣喜。但落在了偷偷跟着姒梦出来的女娲眼里,却着实灼伤了女娲的心和眼,她向来柔美的面容忍不住露出了不可置信和不甘,她不信,她精心的算计,甚至不惜利用了伏羲,竟这般轻易的便被化解了!
      玄女眼瞧着女娲杏目中流转出不甘的神色,不由的便好心情的嗤笑出了声:“呵,想来,算计落了空的滋味,定是不大好受吧?怎样?算计又如何,还不是抵不过人家鹣鲽情深?”
      女娲闻言,立马便收敛住了脸上不甘的神情,摆出了惯有的神情自若和悲天悯人,却也忍不住在眸中闪过一抹讥讽:“即便再是不堪,我也总好过某人,否则又怎会引起某人的嫉妒,甚至引起某人接二连三的挑衅?”
      “你!”玄女有些气急,便是满身的清华都染上了些许的怒火,却也转瞬便使得怒火烟消云散。她抬眸望了望远处的两人仍在缱绻,心下也自觉好笑,自己也真是有些着魔了,和女娲置什么气。想着,便也只嘲讽的瞥了眼身旁的女娲,随口丢下了一句“好自为之。”便飞身而去。
      女娲眼瞧着玄女飞远后,才卸下了满身的防备,眸含尖锐的望着远处的姒梦和离月,世上哪儿来的天长地久,哪儿来的生死与共?她偏偏不信!此次不成,便也还有下次,还有下下次,她倒要看看他们能恩爱到何时。现在,便由她来做他们之间的炼金石吧。甩了甩粉色的水袖,女娲转瞬便消失在了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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