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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意朦朦
可是天有不测风云,谁也没料到,十五的晚上竟然下起了骤雨,宁家家主宁安民和正夫,还有宁子熙刚到王家时,只是小雨绵绵,可谁知这后来,雨竟然越下越密,像是一幕雨帘隔在屋前,看到闾丘灵坐立不安。晚膳时,闾丘灵一直看着宁子熙给宁子熙介绍家里新创的菜肴,哪些最美味而且滋补阳气,哪些又是补肾健脾,宁子熙耳朵听着灵的话,头却总是偏向一边不看灵的眼镜,自顾自地夹菜,没吃几口就放下了筷子。宁安民和王政也将两个孩子的表现看在眼里,王政略显尴尬,好在宁安民听罢灵的话,一个个的尝着,直夸好吃。
“政姐,你们家的厨子可是换人了,这桌菜可真是美味珍馐啊。”宁安民停箸,端起一旁的茶水,轻抿一口,“这玉菊雪针配上这一桌菜,可真是相得益彰!”
“这一桌菜是灵儿这么多天尽心准备的,怎么说都是两个孩子及笙后第一次正式见面,她费点心思也是应该的。而且,上次你生辰这孩子就知道闯祸,让你生辰都过的不如意,还弄的自己大病一场。我就吩咐她这次无论如何不许出错,否则就让她三个月不准出门。这孩子,听到说3个月不能出门,居然开口说的是‘我不出门可以,那你让宁伯母放子熙来看我。’你说这孩子,真是长大了,女大不由娘啊。”王政满脸笑意,宁安民也是转眼笑着看着脸颊绯红的闾丘灵,而王宜人也是抿嘴一笑,喝着茶。而手上正拿着桂花糕的宁子熙却面上一冷。
“王伯母,娘亲,父亲,我觉得胃略有不适,可能是吃腻了,想去方便一下。”宁子熙说着说着,就离座,站了起来,缕了缕衣裙。
“贤侄可有大碍?”王政放下茶杯,关切地看着宁子熙。
“应该没什么大碍,我去去就回。”宁子熙作揖正准备走,却被宁安民叫住,
“王家你不熟悉,让灵儿带你去吧。我也好与你王伯母好好叙叙旧。”
好好叙旧?母亲,我去方便,你竟让一个女子陪我,王家长子也在这。你这不就是想让我和那个王元宝独处吗。我借口离席,你肯定都猜到了,你竟还!
宁子熙眼神微眯,看着那个坐在上座,神采奕奕的自己的母亲,怨气满腹。而闾丘灵却似打了一剂鸡血一样,整个人一下有了精神。
“宁伯母,包在我的身上了。”闾丘灵拍着胸脯说,“我家我最熟悉了。”一旁的侍人都低着头,憋着笑。
两人走出大厅,沿着长廊走过一个转角。烟雨朦胧,飘飘洒洒,雨滴从屋檐角滑落,打润了秋衰的枯草干花。斜风细雨,一种微妙的气氛在酝酿着。
“子熙,你看前面那就是茅厕了。”灵用手指了纸暴露在雨中的一间矮房子,“遭了,咱们没带伞啊。闭月,你快去我房里拿两把伞。”闭月答应一声,赶紧就向灵寝卧奔去。
等闭月已跑开,宁子熙却心生一计:“不用了。我自己去。”宁子熙的侍人巧巧一看自家公子往雨中走去,赶紧上前想要劝阻,想拉住宁子熙。可是宁子熙快步走出,闾丘灵和巧巧都没来得及,反应,等反应过来,宁子熙人已经在雨中。闾丘灵见到宁子熙淋雨,赶紧脱下外衣,双手撑开,挡住头顶,向宁子熙跑去,用自己的衣服给他挡雨。
“宁子熙,你干嘛啊。你再急也不着急这一会儿吧,这样淋雨会感冒,你知道吗!”灵一心急,责备的话语脱口而出。
宁子熙发现闾丘灵跟着自己过来后,一愣,又听到闾丘灵的声音在自己耳边想起,突然发现她的脸近在眼前,本能的往后一退,灵见他如此,以为他站不稳,立马伸手去扶他。宁子熙感觉到灵的手在自己的腰间,脸上一红,赶紧用手拿掉了灵的手。“男……男女授受不亲,你干嘛离我那么近。”
“说话归说话,你不要再往后退了啊。这没雨伞的,我只好用衣服帮咱俩挡雨了,我衣服只有这么大,你再退就遮不住你了。”
“我去茅厕,你干嘛跟着过来!”宁子熙等着闾丘灵。
“我不是怕你淋雨吗。你身形那么瘦弱,万一淋病了,怎么办。”
“你你……你才淋病……”宁子熙突然脸红,一紧张,就结巴了。
“淋病?哈哈,没想到你还挺幽默的。”雨从灵的发梢流下,整张脸都湿透了,再看宁子熙,足足比灵高出半个头,可是在灵的保护下,竟然妆容未画。
宁子熙心里羞恼,听着灵说“幽默”又不知其意。正想争辩一番,却听见闭月叫着小姐。
“小姐,不是说方便吗。怎么你和宁公子都在雨中站着啊!你的病才好不久,你是又想病一次吗!”闭月撑起伞给闾丘灵遮雨,而等到巧巧撑开伞给宁子熙打上后,灵才收回外衣。
“知道了闭月,我哪有那么娇气啊!巧巧,那你服侍你家公子吧。我在长廊那里坐着等你们。”闾丘灵说着,对着宁子熙莞尔一笑,然后转身走去。转身却看到宸雪早已站在长廊转角处,面色苍白,手里拿着干净的披风和巾帕。闾丘灵正想问宸雪怎么在这里,宸雪就伸手帮灵擦头发和脸了。宸雪将灵湿透的外衣递给闭月,将披风给灵系上。灵不敢动,任由宸雪拾到自己,因为灵明显感觉到了来自宸雪的低气压。
“灵,不行,穿着湿衣服会感冒,你快回屋换一身。”宸雪皱眉,看着灵,一字一句说的很是坚定。
“不行。子熙还没出来,我要等他出来。”
“灵,你别说你没看出来。他一直在躲你。”
“那又如何,这世间哪来的平白无故的喜欢。我要做的就是努力让他喜欢我。”
宸雪的手慢慢的从灵的披风上滑落。灵这才注意到,宸雪的鼻尖微汗,衣裙底都沾上了泥渍。
三个人一时都不言语,气氛有些尴尬。
“咳”过了好一会儿,身后的一声轻咳打破了宁静。
“子熙,你好了吗?你需不需要换一身衣服。”灵走向宁子熙,宁子熙却余光瞥了一眼,眼神微冷地看着自己的顾宸雪,“不用了。”宁子熙冲着灵敷衍一笑,“雨势不见停,想必也无法赏月了。子熙衣衫尽湿,还是早些回府,不便叨扰小姐了。”
“如此也好。”下雨了,自己的凉亭抚琴也只能作罢,只能等下次,再演奏了。
“不过,我有个东西给你。”灵粲然一笑,边说边从怀里拿出一个香囊,“这个香囊是我自己做的。里面的干花也是我亲手晒的,有桂花,菊花,美女樱多种秋季盛开的鲜花。还有一种是绣在这香囊背面的画,一种罕见稀奇的花……”说到这里灵一顿,“想知道?就自己就查查吧。”
宁子熙听到后,不屑地看向一边。
“当然了,这个香囊上的‘灵’字可是我亲手绣上去的。可没少吃苦的。”灵伸手,将香囊递给宁子熙。巧巧在一旁看的十分欣喜。红工本是男子做的,想来写王小姐真的喜欢我家公子吧,不然怎会如此耐心地做这个香囊呢。
听到灵的话,宁子熙星眸闪过一丝不容察觉的惊讶。女儿家舞刀弄枪不算什么,可是能做如此细腻的红工却是极少的。宁子熙虽然心里一暖,面上却未有表现,手接过灵的香囊,摆弄着,看了看背后的花样,“我没见过这个花,不过还是觉得绣莲花或茉莉,更好看。”
“我……”
“宁公子,我家小姐亲手制作,也是一片心意。宁家公子嘉言善行,想必也不会忘了基本的礼数。”还没等闾丘灵开口,顾宸雪就抢先向宁子熙发难了。
宁子熙听后,面带尴尬,可是还是说了一句“谢谢王小姐。”
闾丘灵忙打圆场:“没事儿没事儿,你说喜欢茉莉和莲花,我记下了。不过我想着这花样的寓意甚好,所以才绣的这个。”
“嗯。王小姐,我回饭厅了。”不愿多说,宁子熙就沿着来时的路,走了回去。
“宸雪,你干嘛和他计较呢。哎,也怪我,都说第一印象很重要,我和他的第一次见面就被我搞砸了。他是宁家的掌上明珠,傲气一点也正常,心里不坏的。”
“是吗?你和他就见过一次,你就这么护着他了?”宸雪眼神闪烁,飘忽不定,语气冷淡。
闭月见情况不对,赶紧插话:“小姐,你衣服也湿透了,还是回房换一身吧。”
“好好好。”灵赶紧接话。
“宸雪公子,你也先回去吧。饭厅结束,顾总管可能还有所吩咐的。”闭月扶着灵,不知不觉地就回房了。
换好了一身衣服的灵,被王政叫到了大厅,王政和宁安民互相寒暄几句,王政和灵一起送宁安民和宁子熙出府了。宁安民不时会热情地教导灵两句,让她多帮着家主处理生意,反观宁子熙,却是一言不发。最后只向王政和灵道了一句保重,告辞,就上回府了。
宁家三口走后,王政语重心长地拍拍灵的肩膀:“灵儿,好男子都有傲骨,娘不会看错的,宁子熙是个好孩子,你加把劲,一定可以让他对你刮目相看。”灵眼神坚定,满含激情地回了一句“一定完成任务!”惹得王政大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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