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剑二][瞳×华月]空里流霜

　　城中又下起了雨，时值冬季，雨比雪更加寒冷更加刺骨。
　　华月最近勤加练习法术，冬日里亦不畏寒。只是冬雨不如冰雪有趣，要不倒是可以捏些雪人之类给小曦解闷。
　　她春葱般修长的手指轻轻转动手镯，算来，又是小曦记忆回到雨夜的日子。
　　她以日益精进的琴声镇梦之术帮了沈夜好些忙，于是甚感宽慰。
　　可是眼下还有没有别的法子哄的小曦喜笑颜开呢？
　　华月不住踱步，一时不知方向，再抬起头来的时候，竟然见到了沉思之间的阶梯。
　　她知道少城主便在矩木中沉睡休养。
　　迟疑片刻，终究是想要原路返回，阿夜说过，不要轻易打扰沧溟。
　　谁知便有女子声音高高低低断断续续传过来：“既已来了，何必忙着走？”
　　“少城主！？”华月听出女子声音，讶然回头。
　　“过来罢。”
　　华月只能拾级而上，走到阶梯的尽头，是巨大的葱茏的矩木。
　　而沧溟的整个身子都立着半嵌于树身，微阖双目。
　　“少城主……你！”委实太过惊讶，华月一时忘了见礼，惊呼出声。
　　“这副样子，可是吓着了你？”
　　“不敢……原来他们所说进入矩木医治，是要像这样吗……”
　　“呵……开始只要片刻，后来就需要几个时辰，再后来是几天，接着，我就永远也离不开这里啦。”
　　“……少城主……”她觉得很难过。
　　“阿夜小曦他们，最近如何？”沧溟问。
　　她据实答了。
　　沧溟沉吟片刻，道：“你去采些枯枝来。”
　　她依言拿着树枝站到沧溟面前，沧溟口中喃喃念了几句。
　　刹那间枯枝尽皆换了碧色，鲜嫩的枝叶不断长出，然后从那些叶片之间长出花苞，再开出重瓣的芬芳花朵。
　　冷雨早就停住了，无尽的湿意在城中绵延，沧溟总是气力不足的嗓音在湿意中消散，花朵的香气却不断弥漫。
　　“多加练习，你也可以做到，”沧溟朝华月点点头，“我倦了，你回去吧。”
　　“是，城主好好歇息。”华月敛裾礼毕站起时，发现沧溟早陷入了沉眠，呼吸匀畅。
　　她摘下枝上花朵放在面前女子玉容之畔，耳边还响起她最后说过的话：“这样的法术……终是浪费灵力，并无大用，闲暇时取乐而已。”
　　……
　　雨又开始下起来，这一次是迷蒙的细雨，仿若烟雾一般飘散。这样的雨实在鲜见，不过，应该昭示着矩木的灵力出现了波动，正在调节天气。
　　华月抱着一丛青翠枝条向神殿跑去，她想让沈夜看看枯萎中新发的由她创造的生命。
　　她跑得太急太快，连白如玉璧的足踝踏进了并不干净的水洼都顾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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