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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
新的礼拜开始了，新的事件发生了。
据说上次期中考试的成绩已经下来了。
齐强迫不及待又心怀忐忑地打开了教务处网站，登录查询自己的成绩。
当他看到那亮瞎眼的18分成绩时，齐强简直惊呆了。
一分钟后，齐强抱着笔记本狂飙进301寝。
黎白那时正坐在床铺上，背倚墙壁，腿上擎着一个画板。
寝室里没有人，上午虽然没课，但是室友们都出去了。
齐强慢下脚步走到黎白的床前，把笔记本放到床下桌子上，然后伸脑袋去看。
黎白竟然在画齐强。
画中的齐强表情比较严肃，其实乍一看还很有气势。
齐强欣赏地看了一会儿，忍不住插嘴说：“你画我的时候都不用照着镜子吗？”
黎白漫不经心地说：“你不是看到我寝室里那些裸.体画了吗？你觉得那些画是我对着镜子画得吗？”
齐强：“……”他再次回忆起自己刚看见那些画时的震惊感，那些画都是黎白自己，齐强甚至想过，会不会是别人画得黎白然后送给了黎白。不过总觉得怪怪的。而且那些画吧，笔触看着很舒服，齐强感觉还挺好看的。
齐强默默地想，总觉得两人当面谈论黎白的裸.体画有一点点羞.耻……
齐强又默默地看了一会儿黎白此时的半成品，他自己都没这么细致地观察过自己的身体。
他突然说：“也就是说……你在我不注意的时候，从头到尾地偷看了我的身体？”
黎白停下动作，抬头看着齐强，“不能看？”
齐强：“……”忽然有点心虚，因为自己不仅偷看了黎白的画，还在卫生间偷看了黎白本身。
齐强突然凑到黎白的面前，简直要贴上他的脸了，他说：“咱俩现在已经有绯闻了，你现在又偷偷地画我，好像对我感情多深似的，你是想弄假成真吗？”
黎白不动声色地往后退了一些，看着齐强说：“对着我自己的脸，我不觉得我会有什么奇怪的心思。”
齐强：“……”
被齐强这么一顿搅和，黎白似乎也画不下去了，他干脆把腿上那些东西收了起来。
齐强看着黎白慢条斯理的动作，突然说：“我差点忘了我找你是有正事来着……”
黎白看着齐强，“什么事？”
齐强说：“上次期中考试成绩下来了。”
黎白神情稍微恍惚了一下，才慢半拍地说：“……哦。”
齐强连忙去拿桌上的电脑，熟练地点开教务处网站的登录界面，然后让黎白自己输入学号和密码。
黎白似乎迟疑了一下，但是他很快就动作利落地输入密码登录进去。
齐强将电脑接过来，手指在触摸板上滑了几下，黎白的成绩界面便缓缓在齐强面前展开。
齐强一直没说话，但是他的手指一直在动，能看出他把黎白的所有成绩记录都看了。
旁边的黎白扭过头，此时的静默让他有种被人看光的错觉。
良久，旁边传来齐强的声音，“哈！我就知道我的成绩肯定95+，你看你看，怎么样，本学霸厉害吧？”
黎白侧头看了一眼齐强，齐强还是用黎白的那张脸做出一副很二的表情，似乎完全没注意到黎白挂了十几科的红色记录。虽然有的科目黎白补考过了，但是也有一些重修后依然没过的，他现在就有四科待补考的，如果本学期依然过不了…黎白自己也不知道后果会怎么样。
黎白蓦地想起进入考场时的煎熬，那种感觉其实很难过。
他早就不想待在学校了，只是没办法向父母交待。
况且，大学半路退学，怎么想都不是一件光彩的事。
如果黎白有什么过人的特长，他大概也会潇洒地离校赚钱了，可是他没有。
他的画也不过是普通的画，画得像又怎么样，这个时代，画得好的人多了，甚至别人都是用手绘板，用ps……
想到这些，黎白觉得胸中有些气闷。
齐强跑过来似乎就是想确认自己考出得成绩的，既然看完了，他立马臭美地阖上电脑，回了自己的寝室。
黎白看着齐强的背影，虽然那个身体属于自己，但是此时他看着那背影却觉得格外的陌生。
黎白仰面躺在床上，静静地看了一会儿白色天花板。
大约上午十点半的时候，齐强又精神奕奕地跑了进来，不顾黎白意愿地带着他去吃了午饭。
然后又是坐进大教室听课。
以前听课时，齐强看到黎白趴在桌面上或者视线看着别的地方时，还会拍拍黎白，提醒他注意听课。
不过这次黎白始终低着头，齐强却没有任何异议。
黎白心想，看来那个成绩记录还是起了点作用的，现在齐强大概是明白了自己已经无可救药，已经放弃让他学习的行为了。
晚上的时候，两人走在前往图书馆的路上。
齐强冷不丁说了一句，“咱们的身体什么时候换回来？”
黎白的视线落在前方的地面上，他嘴唇动了动，说了个，“不知。”
齐强忧伤地叹了口气。
过了一会儿，他不知道想到什么，又活蹦乱跳起来。
他眉飞色舞地对黎白说：“其实换不回来也没关系，有一个两全其美的不被所有人拆穿的办法。”
黎白问：“什么办法？”
齐强露齿一笑，“咱俩在一起吧！”
黎白一愣，齐强说完这句话，他的心竟然漏跳了一拍。
但很快他就恢复过来，知道齐强是间歇性脑抽，随口说说的。
于是黎白做出冷漠的表情撇过头不去看齐强。
齐强自以为越想越靠谱，他煞有介事地对黎白描绘他们的未来，“你看，咱俩要是孤军奋战早晚要穿帮，倒时候知道的人越来越多，咱俩可就没准上电视了啊，然后咱们越来越火，最后惊动了某官方，然后我们被苦逼地抓起来，关在笼子里研究……哦天，简直凄惨的不要不要的！我美好的生活就会被这么粗暴的打破了！但是咱俩在一起就不一样了啊，有什么事就相互遮掩，总能蒙混过关的！尤其是现在大家都疯传‘黎白狂追齐强’，哈哈哈，我现在想到这个还是想笑，还有人说‘黎白为了追齐强，竟然无意中模仿齐强的行为及说话方式，弄得活泼可爱的齐强学霸都郁闷起来，竟然都不怎么说话了，学习都无精打采的’哈哈哈，我怎么觉得群众眼神雪亮啊！”
……
黎白始终无动于衷地听齐强异想天开的胡侃，在他们经过一片小树林里时，黎白突然间停下了脚步。
齐强也不自觉地随着黎白停了下来。
黎白转身看着齐强，他没有正脸面对齐强，而是微微侧着身，似乎内心在回避着什么。
他冷淡的声音响在夜风中，他问：“我们在一起的话，你不找女朋友了？”
齐强眨了眨眼，他似乎没想到黎白竟然真的会顺着自己的话题说下去。
不过很快他就用他的脑子想了想黎白话中的内容，想完后他才说：“啊……这样的话，好像是不能找女朋友了……”
黎白问：“你就没在心里想过要找一个女朋友吗？你的眼里完全只有学习？”
齐强：“呃……理论上来讲……是没有遇到让我动心的女生……”
黎白接近齐强，“那你对我动心吗？”
齐强看着面前这张自己曾看了二十多年的脸，实在是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黎白却再次挨近，微微低头，嘴唇在齐强的嘴唇上轻轻一碰，“你想吻我吗？”
齐强：“……”
齐强震惊地想，自己被自己（？）亲吻竟然也会紧张！
黎白对傻了的齐强说：“难道你从来不想这些事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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