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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姜慈和池涷雨从屋顶下来之后,池涷雨送姜慈回到房内,便去厨房吩咐送些吃的,池涷雨再回到房内时,姜慈已经睡去了,池涷雨觉得有些猜不透自己,明明是不想分心,可最后终是带了情绪。
池涷雨出门后轻轻掩上门,便去了池清远的房内,这几日怕是累着了,刚进了门,池清远便在榻上问道,“九歌怎么样了?”池涷雨上前将他扶起,垂首道,“她好多了,爹,送九歌回去吧,若她日后嫁给我,她会不开心。”
池清远不解道,“怎么,你不喜欢这孩子?”池涷雨转过头去,叹道,“自然喜欢,可正因喜欢,才不能害了她,我并未设想过儿女情长之事,与其让她留在这里受苦,我更愿娶一个我不爱的女子,便可专心与我自己的事情。”
池清远默然,转而又问道,“九歌可喜欢你?”池涷雨笑道,“应是喜欢的吧。”池清远沉思道,“我希望我走之后,有人可以陪着你,你自小没了娘,爹对你关怀太少,九歌若能留在你身边,也算是我能做的最后一件事。”
池涷雨紧紧握拳,“爹,你不会有事,我会找人治好你。”池清远摇摇头,“我只要看到你与九歌成亲便好。”
池清远清楚自己的身体,怕是过不了今年,可又不免心疼九歌,涷雨若是执意舍弃儿女情长,对九歌来说,是不公平的,九歌性子也强硬,最坏的打算,便是两人都因此受伤害。
姜慈沉沉地睡到第二日,醒来时,刚起身边看到屋内坐着的池涷雨,靠着桌子,支着手臂,似是睡着了,姜慈披了衣服下床去看,刚走近,池涷雨便警觉地醒过来,眼眶微红地看着她,姜慈后退一步,池涷雨站起身来,对着她笑道,“阿慈,可是饿了?去用早膳吧。”
姜慈低声道,“叫我阿九吧,不用这样生疏。”池涷雨舒心地笑,“我喜欢阿慈这个名字,你哪一次叫我不是生疏的?”姜慈犹豫道,“涷雨,这样可好?”池涷雨摸摸她的头发,“自然可以,你去梳洗吧。”
早膳时,池清远看着姜慈,又看看池涷雨,说道,“九歌,是我不对,不该不顾着你的感受,让你做不喜欢的事情。”
姜慈未想到他会这样说,一时语塞,池涷雨解释道,“爹,不必多想,这事并不是你的错。”
姜慈看着池清远,忽地想到自己的爹,他们已经老了,池清远面色一日不如一日,姜慈看着他,笑道,“九歌这个名字是您当年取的小名,抛却您对我爹的恩情,您的这份厚爱是不能忘的。我是愿意留在这里的。”
池清远回房后,池涷雨看着姜慈,沉默不语,转身出门去了。姜慈一个人坐了会,便又去了屋顶,见天气还不错,索性躺下来。
闭着眼睛,什么都不愿再想,躺了一会,听到细碎的瓦片声响,睁眼转头便看到蹑手蹑脚的陶然,陶然饶有兴致的打趣道,“被赶出来了?睡在这里。”
姜慈不理会他,又闭着眼道,“我去雅季客栈了,你不在。”陶然坐下解释道,“那日出城去了,现在可以教你剑术,如何?”
姜慈仍闭着眼睛,懒懒说道,“没有剑。”陶然不悦用脚碰碰她的胳膊,“有这样和师父说话的?”
姜慈睁眼道,“我并未行拜师之礼,你也未教我一招半式,算个什么师父。”陶然起身,看着姜慈一脸的不在乎,转头道,“我明白了,你现在是为情所困了,愁。”
姜慈随手拿起一片瓦丢过去,陶然闪过,“嘭”一声响,落在了院子里,陶然怕有人注意,转身离开,又补充道,“何时想学了,就来这屋顶上,我来找你。但别让你夫君发现了。”姜慈皱着眉又扔过去两片瓦,陶然使着轻功离开了。
姜慈闭着眼又想到池涷雨,顺手又丢一片瓦,管家躲在檐下心惊胆颤,便壮着胆子爬上屋顶,小心问道,“姜小姐可是要找少将军?”姜慈坐起身沉思片刻,似是下定决心,“他在哪?”管家回道,“正在练兵场。”姜慈吩咐道,“找一人来来路,牵一匹马来。”
到达练兵场时,姜慈翻身下马,将缰绳交给那带路的人,“等着。”便从边上爬上场外的高墙,坐在高墙上向内眺。
远远看见场正中一群人,两拨人分开相对而立,转而见两队各一人骑马出列,姜慈看清了左边那骑黑马的是池涷雨,两人渐近时,对方挥枪过来,池涷雨用剑挡了回去,驱马往那人身后去,提剑刺去,那人猛地回身一枪,不想被剑挡偏,刺中马背,惊慌收回长枪,可池涷雨身下的马已受惊调头奔去,旁边的人连忙上去拉住那匹马,被马踢翻一个。
池涷雨紧勒着马缰,呵斥着马停下,有人拿出绳子,套住了马头,不想马突然一转身向人群撞去,池涷雨于马背上拿出剑,刺进了马背,猛地从马背上跌下来,马倒在人群边,士兵们上前将池涷雨抬起来,往边上的房屋内去。
姜慈不免心惊,从未想过,池涷雨也是如此心狠的人,想了想挪到边上,蹭着从墙上下去,朝着池涷雨刚才的方向去了。
待她赶到,已有大夫在替他看摔伤的胳膊,姜慈不好凑近去看,隔着一圈士兵,看着躺在榻上的池涷雨,只是皱着眉,询问道,“可有人受伤?”抬眼竟看到了不远处的姜慈,吃惊道,“阿慈。”
姜慈一时不知如何是好,转身跑了出去,池涷雨吩咐草草包扎之后追了出去,在练兵场外,看到牵着马正欲走的人,上前拉着缰绳道,“为何到这里来?”
姜慈盯着他,突然道,“上马。”便扶着池涷雨上马,带着他回了池府,径直去了池涷雨的房间,看着他的胳膊道,“坐下。”
便动手将他的草草包扎的伤口重新包扎了一遍,掩着情绪问道,“在你眼中,最重要的是什么?”
池涷雨明白她的意思,可他无法给出回答,就如同他至今无法正视自己心里姜慈的位置,若是承认自己是真的上了心,便是背叛了自己的初衷,有时也会想着,如果可以,他更情愿,姜慈不会来朔州。
姜慈低语,“我明白的,在你眼中,是无法顾及如此的小爱,所以,我们用合作的关系相处吧,免得彼此都无法释怀,你不愿动心,我也是。”
池涷雨只觉心头一触,看着她道,“可否给我三天时间,考虑你的,提议。”
姜慈起身走到门口,才道,“可以。”掩门离开了。池涷雨坐在原处,沉默许久。
池涷雨想起今天还未去看爹,起身去开门,拉开门,便看到正前方的地上放着那只白色的小瓷瓶,是上次给姜慈用的,瓷瓶下压着一张纸条,打开只见,“药酒还有些,今日看着你似是也伤到了腿,我已代你向爹请安了,不必让他再忧心。”
池涷雨拿着纸条,看着天穹中一弯月,竟想到那日与姜慈在屋顶的那番话,闭眼叹息。
姜慈在房内辗转难眠,想起那一句“你不愿动心,我也是。”自己为何不愿?因为没有存在感?池涷雨的话,能相信的又有几句。
叹息一声,强迫自己睡去。却不知,池涷雨也正在屋顶上,想着这句话,他期望的,也莫非是没有负担的合作关系,可心里似乎已不这样想,此时居然觉得,那一次的相拥,竟是温存的。
第二日,池涷雨照旧早早去了练兵场,姜慈打开房门,看到地上又再次出现的小瓷瓶,拿起瓶子才发觉,像是重新装满的。
转身将瓶子放进屋内,找来管家问道,“近日可有桐屿来的消息?”管家回道,“没有。”
姜慈看了看天,阴沉沉的。转身又去了房顶上,依然是躺着,不想刚刚有了些睡意时,听着池涷雨的声音,“在这儿睡会着凉,下去吧。”
池涷雨在她身旁坐下,不看她,“带你出去走走。”姜慈不语,跟着他下去了。池涷雨牵着她,往府外去,姜慈问道,“要走着去?”池涷雨仍不看她,只“嗯”一声。
池涷雨牵着她到了城中闹市中,也不同她说话,只走在前面,紧紧攥着她的手,姜慈不悦道,“你要去哪?”池涷雨忽然停下,转过身来问道,“你想去哪?”
姜慈转头看了看街道两边的小摊,松开他的手道,“就在这儿吧。”挨着小摊一个一个的看,池涷雨跟在她身后,看着她。
姜慈故意视而不见,心不在焉的摆弄着摊上的小物件,每次在池涷靠过来之前,转身去下一个摊子,池涷雨在她身后笑而不语。
不经意间,看到一个巴掌大的木盒,样式虽普通,上面却是刻着精致的桃花,锁扣处也有一朵小小的桃花,便想起姜慎南在芜山上的那片桃花,不禁走了神,池涷雨从她手中拿过盒子,给小贩付了银两,拉着她往前走,进了一家酒楼。
池涷雨带着她往二楼去,叫了小二来,吩咐了几个菜,才看着坐在对面的姜慈,把盒子递给她,姜慈接过盒子,道了声谢谢,池涷雨笑道,“可还记得第一次见你的时候?”
姜慈抬起头,看着他的笑,摇了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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