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去经年,不留恋

作者:冬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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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五章


      李梦寒也很奇怪,他们是怎么变得熟识起来的。虽然高中与大学他们都在同一所学校,但是基本上都没有说过话。第一次说话是在高中毕业的时候,她进礼堂的时候不小心撞到了他,说了一声“对不起”。第二次说话是在大学毕业的时候,他就坐在她身边。校长冗长而繁琐的演讲内容令人昏昏欲睡,所有人都是硬撑着在听,而阮月却早已眯起了眼睛,打起了瞌睡。或许是真的睡着了,她的头竟然歪到了李梦寒的肩膀上。他突兀地看着那个散发出阵阵香气的头顶,连呼吸都变轻了。前额上的碎发盖住了眼睛,李梦寒看不见她的睫毛在轻轻地颤抖着。他正襟危坐,两只手交握着搁在腿上,身体微微向后靠。
      整整一下午,他基本上只保持了这样一个姿势。等到毕业典礼快结束的时候,阮月才睁开眼睛,发现自己靠在陌生人的肩膀上,一脸错愕,忙说“对不起,谢谢”。李梦寒不自然地点点头,并没有说什么。毕竟这样的两次“交谈”,并不会让他们的人生产生任何交集。他原以为通过这件事之后,阮月会对他心存感激,再见到的时候至少会认出他,但他高估了自己的魅力,她同别人说说笑笑地从自己身旁经过,眼睛里满是笑意,却不是对他。他本来已经做好了打招呼的准备,最后只能僵硬地走过去,握紧了拳头。
      吃散伙饭的时候,他和几个要好的同学请客,不知谁将阮月请了过来,就坐在他旁边,不过是一直斜着身坐,同坐在另一边的同学说话。那期间,他喝了很多酒,虽不至于烂醉如泥,但至少脚步虚浮。他跌跌撞撞地走进厕所,对着马桶大吐特吐,心想,为什么她就是看不见我。吐完之后,他也就清醒了,又没有半点关系,看见看不见又有何妨。吃完饭有人提议去唱歌,一群人浩浩荡荡地向KTV方向走去,阮月走在最前面,被一众人簇拥着,李梦寒走在最后面,点了一支烟慢悠悠地跟着他们晃荡。
      都是年纪相差不大的人,自然也没有什么顾忌,玩起来哪管是男是女。坐在沙发角落里的李梦寒穿过众人的视线,看到阮月静静地坐在那里同人说话,不一会,他再看的时候,就发现有个男同学的手臂已经搭到了她的肩膀上。他的胸膛微微起伏,闭着眼睛继续喝酒。
      “梦寒,过来唱一首。”刚刚唱完歌的同学将话筒递给他,他握在手里不知道该怎么办。他是不习惯成为众人的焦点,尤其是在可比较的情况下。
      “来来来,大歌星陪咱们的娇羞小王子唱一首。”然后阮月就被推了出来。
      他们俩对着屏幕,然后又互相看一眼,实在是不知道唱什么好。但是这不用他们担心,那一群八卦的主儿自然会提前给他们准备。《你最珍贵》的音乐响起,李梦寒紧张地握紧手里的话筒,生怕在阮月面前出了丑,但第一句,都跑了调,引得包厢俩的人哄堂大笑。阮月倒是很淡定,全程专注在屏幕上,每一句都跟在了调上。
      唱完之后 ,响起了此起彼伏的掌声和口哨声,李梦寒重新坐回自己的小角落里,身旁有人碰碰他说:“不赖吗,你们俩挺配的,考虑考虑?”
      黑暗中,他闪烁不定的目光一个劲地看向阮月,或许之后这个时候,他才能肆无忌惮地去看她,以一个男人的视角。
      阮月喝了不少酒,走路需要人搀扶。为了给他们两个制造机会,所有人都催促李梦寒将阮月送回家。他扶着那个已经软成一滩泥的身体,慢慢地坐进了出租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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