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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曾经沧海难为水(二)
“体谅一下老人的生活无聊吧。”唐宸稳坐钓鱼台,一派悠然惬意。
“得,你就幸灾乐祸吧。”杨溶月没好气地说。
“绝对没幸灾乐祸的意思。”唐宸连忙否认。
杨溶月感到非常无奈,为什么女人一到结婚的年龄,身边的人就总急着推出去呢?活似嫁不到人,找不着对象就是罪大恶极。
想到一会还要在几个人的目光注视下吃饭,她心里就堵得慌。
唐宸看出杨溶月面色不愉,便不再提这件事,转而问起杨溶月这几年在国外的生活。不过在他心里已经打定主意,如果杨溶月要相亲,他义不容辞的把他的那个朋友介绍她,撮合他们。
杨溶月见他没在追问,总算松一口气。她真怕,他们一个二个的逼着她找对象。
她和唐宸一来二去的聊天,说着这几年的生活,赵玲不时的插上几句话,倒是融洽。
“赵玲不错,小宸有眼光!”杨溶月看眼远处的赵玲,凑在唐宸的耳边低声道。
“那当然,也不看看是谁挑的。”唐宸丝毫不觉得羞怯,全然接收。
赵玲出自江南书香世家,斯斯文文的,说起话来慢条斯理,不骄不燥,为人很和气。希望他们以后琴瑟和谐,鸾凤和鸣。杨溶月看着眼前的一对佳偶想道。
杨溶月在唐家用了午餐,下午就陪着一堆亲戚说话,太长时间没在国内,很多东西都变得陌生,他们聊的话题,她插不上话,更何况她现在躲避都不及,怎么会主动招惹他们呢。
这次在唐家吃晚饭的亲朋戚友比较多,有些晚上要赶回去,因此晚饭比平时吃得早,下午四点半就已经开席了。
这一顿饭吃得很热闹,男人们拼酒的拼酒,高声阔论,女人们叽叽喳喳的大嚷,孩子们端着饭碗不时的跑上跑下,没个定性。
一顿饭吃下来,已经七点了,客人们渐渐散去。
杨溶月帮着大舅妈和表嫂送客。
唐家是书香世家,族谱可以追溯到宋朝,旁支比较多,每年的大年三十,唐家大院里总是热热闹闹,喧嚣如集会。
杨溶月一家应允大舅妈留下来守年,送完宾客各自回到唐家给他们准备的客房洗澡。
杨溶月洗完澡下来,大家都已经坐在厅里,看着七十二寸大屏幕上的春晚。
大舅妈似乎很关心杨溶月,她甫一坐下,大舅妈就挪到她身旁,低声和她说着话。杨溶月只当大舅妈关心她,一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大舅妈显得很开心,其他人也听到他们两个的谈话,似乎起了兴致,不时的穿插两句。聊天渐入佳境,大舅妈话题一转,再次提起给杨溶月介绍个好对象。
杨溶月面色一滞,窘迫得坐不住,差点就起身躲避。
唐宸唯恐天下不乱似的在一旁添油加醋,让大家越发地重视起杨溶月的终身大事。
杨溶月恨恨的瞪几眼唐宸,恨不得撕了他那张喋喋不休的嘴。
杨溶月这一辈就她年龄最小,尤其在侄子唐宸即将结婚的对比之下,因此她的终身大事成了所有长辈关心的事情。
杨溶月到底只是一个人,众口铄金,到最后,只好胡乱的扔一下一句听他们的,就落荒而逃。
得了杨溶月确切的答案,留下来的人和杨爸爸、杨妈妈讨论起人选来。
大年初一那天,杨溶月起了个大早,给几个舅舅和舅妈拜年。初一在唐家呆了半天,接着就开始到各家亲戚去走动。
大年初八那天,大舅妈一早就到杨家来,将杨溶月从被窝里拉出来,给她梳妆打扮,不给她任何借口就拉着她去相亲。
大舅妈似乎怕杨溶月临阵逃跑,叫上杨爸爸和杨妈妈,再加上唐宸,一行人像踏春游般冲向早已订好的包厢。
包厢顶上的吊灯亮着,光线柔和并不刺眼。
里边坐着一男一女,男的约莫二十七八岁,他抿着嘴唇,面色冷峻,令人感到冷冰冰,仿佛全身上下都写着生人勿近,女的看起来五十上下,长得福态圆润,两人长得有些相似,应该有血缘关系。
果然,坐下来,双方一介绍,杨溶月知道那男的姓谌,叫谌晗昱,那个年纪大的正是他的母亲。
两家的长辈刚开始时还有些拘束,不过半会儿功夫,便熟稔起来,你一言我一语地问起对方孩子的情况。
相对于这两家家长,杨溶月和谌晗昱沉默得教人觉得尴尬,唐宸一旁穿针引线,只引来谌晗昱与杨溶月两人一个冷淡的目光。他无奈的低头吃东西。
他这是惹谁了,谌晗昱是他的朋友,杨溶月又是他的小姑姑,郎才女貌,一看就是天作之合之相,偏偏这两人都不当一回事,反面怨起他多管闲事。
唐宸被谌晗昱和杨溶月两人的反应刺激得心里生闷气。
再过了十几分钟,双方家长都对彼此都一个大概的印象和了解,关注起这两个小辈,见两个小辈面色不太自在,便笑起来。大舅妈朝杨妈妈使了个眼色,杨妈妈有些犹豫,最后还是咬牙提议说让年轻人多相处。
如此一般,长辈们就退场,只剩下谌晗昱和杨溶月,两人沉默不说话,房间顿时冷清下来。
“溶月是吧,我可以这样叫你吗?”谌晗昱轻咳一声开口说道。
冷不防听到对方叫她的名字,杨溶月怔忡了一会。身边的亲戚朋友都喜欢叫她月月,除了周睿。脑中仿佛响起周睿惬意的声音:“梨花院落溶溶月,柳絮池塘淡淡风中的溶月?”叫着她名字尾音总是稍稍上扬,仿佛很高兴。
半响,杨溶月才回过神。
“可以。”杨溶月嘴上答道,心里却诽谤不已,都已经叫了才开问她同不同意。
“溶月,你若没意见我们以后多出来见见面。”谌晗昱说。
杨溶惊得张大嘴巴,一阵失神,他这话什么意思?
“没事了。吃点东西吧,一会要去外面逛逛的话,你就出声。”谌晗昱被杨溶月的反应逗得心情好了一些,脸色不再那么冷峻,隐隐的可以看到他嘴角抽动了下。
杨溶月总觉得谌晗昱浑身上下都是刺,是那种非常不好相与的人。听到他提议去逛街,杨溶月微怔。
最终还是没去逛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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