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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风寨的天是晴朗的天
吃过早饭,道长大人和春意闲来无事,便在清风寨中乱逛。来往的山贼们都行色匆匆,好像有忙不完的事,大家的脸上却洋溢着劳动最光荣的幸福感(?)。
忙着打扫,忙着吃饭,忙着磨刀霍霍向路人……
“诶诶诶干啥干啥!”道长大人连忙上前制止,那背着书箱的书生吓得不轻,跌跌撞撞地奔下了山。
“我们才没有想吃他。”一只山贼说。
“对啊我们吃素。”另一只山贼附和道。
春意看着他们,抖了抖眉:“那昨晚的鱼肉算什么?”
“那不是鱼肉。”一只山贼说。
“那是豆腐。”另一只山贼附和道。
还狡辩?!春意怒。
山贼们拔腿就跑,春意转头看道长大人的时候,却发现他正盯着自己笑。
“笑,你笑个锤子!”
“那你都知道了吗?”道长大人问。
她眨眼,红色眼眸在晨曦中如水般清澈:“知道什么?”
道长大人从怀间摸出那蓝色绸带,轻轻缚住她的眼。
“你干嘛!?”春意想扯下绸带,却被道长大人按住双手。
“嘘——你那血色眼眸,若是吓着人了怎办?”
春意赌气:“我也不知道怎么办,只能先给他拜个早年了。”
道长大人轻笑,捻起她一缕白发,心里一酸,又突然感慨,“其实缚上眼睛挺好的。”
“好个屁!不就因为我打你瞄不准么!”春意咬牙。
“而且不管你想去哪儿都要贫道我牵着撒。”
“我不要你牵!”
“真的?”沈几许扬眉,退了一步,同时放开了她的手。
绸布透过些许微光,孤立无援的错觉却猛烈袭来,春意突然就没了动作。
此刻阳光甚好,春风轻柔,沈几许就站在春意身旁,青灰惨淡的道袍也被这春景渡上了一层柔柔暖色。
道长大人又再后退两步,“过来。”
春意猛地惊醒,往那方向扑去,准备逮住他把他往死里打。脚下却是一绊,撞进一个温暖的怀抱。
“沈几许老子宰了你!!”春意伸手要去解开绸带,道长大人却把手覆在她冰凉的手上,低声道:“覆住眼,看不见了反而清明,不能一昧的用眼睛去分辨黑白,还要……”
说着,便把她的手带到自己胸前——
“……用心。”
-
春意扯下绸带:“你就想说这里的山贼都是妖吧?”
道长大人努了努嘴。
春意突然作惊恐状:“呀,好可怕呀。”
“??可怕?你自己不就是妖么。”还有你这么粗犷的个性就不要卖萌了好伐。
“人家是灵兽!”
道长大人:“灵兽?难不成是九尾兔?独角兔?或者是赤炎兔?”
“……滚。”你这是种/族歧视。
-
下午的时候,道长大人下山不知道干啥去了,春意没事儿干,便蹲在清风寨外的空地上玩泥巴。
那时伶华采了草药正从山上走下来,春意老远就看见她了,急忙招呼。
“喂喂!”
伶华一愣,指着自己,“叫我?”
“对对!快过来快过来!”春意神秘兮兮的向她招手。
伶华放下药篓,蹲在她身边。
“怎么了?”
“你是住在这山上的人?”
“……嗯。”伶华迟疑着点头。
“你听过这寨子……”说着用大拇指指了指身后的山寨,“发生过什么诡异的事儿没?”
伶华眨了眨眼:“我告诉你哦,你知道了可不许哭哦。”
“嗯!”
“这个寨子啊,里面有个山贼头头,其实是专吃你这种小孩子的禽兽啊,而且长得很凶恶的,很多小孩子都被抓进去没出来过了!”
“……你就编吧。”春意很淡定,她昨天明明看见了,山贼头头大王超级帅的好吗。
= =伶华站起身来,提上药篓往寨中走去。
“喂喂,这位少女,别把我当小孩儿哄好吗。”
“我也不是少女了。”伶华蹲下,笑意盈盈的看她。
“阿姨。”
伶华继续很艰难的笑着。
“你看见我不怕么。”
“你虽有数千年修行,但见过的事物太少了。”
“谁说的!我看过很多东西好吗?不周仙山的千年冰雪,青城山的峰峦溪谷……”
唔?青城山?什么时候见过?
“不是景色啊,是人心。”伶华无奈的揉了揉她的头。
“人心?”她看得出来,那清风寨中虽住的全是妖,但每只妖都是带着善意的。但是人呢?他们比妖复杂得多。
好像隐隐约约想起了些千年之前的事,那到底是什么时候呢?啊,对了,是上次天劫。
唾弃、火把、犬吠、辱骂、追赶。
好像是没那么美好的回忆呀。
-
今天春意难得没胃口,道长大人决定带她下山玩。
长黑山下有座城镇,名为东杭镇。二人正在那垂柳依依的河道边走着,听伶华说今天是人间的什么什么上巳节,街道上人来人往,大红的灯笼点缀在常青树的枝头上。
街灯半隐,春意一路不语,绸带下的眼不知是闭着还是睁着。道长大人提议,“这里没人,要不要把绸带取下来四处看看?”
春意摇头。
“这里很美的哦?”
春意还是摇头。
难道是青春期到了?道长大人皱眉。
-
“哎哟那边有卖糖葫芦!”道长大人开心的拉着春意跑过去。
“我一点也不想吃糖葫芦。”春意说。
“哎哟那边有卖糖人!”道长大人开心的拉着春意跑过去。
“我一点也不想要糖人。”啃着糖葫芦的春意说。
-
“哎哟那边有卖风车!”道长大人开心的拉着春意跑过去。
“我一点也不想要风车。”啃着糖葫芦拿着糖人的春意说。
-
天已是黑透了,道长大人和一手糖人一手糖葫芦背着风车的春意走在庙会上。
“耶,那边有铜钟,很多人往里面投铜币祈福的!且让贫道去看上一看撒!”
“……”春意无奈地被他拖着跑。
可铜钟边人太多,实在是挤不进去,道长大人只得放弃。
突然不知从谁身上飘下一张银票,道长大人立马上前踩住,在身边摆摊的小贩的注视下小心翼翼的捡了起来。
“知道是谁掉的吗?”道长大人问。
“不知。”小贩摇头。
“是道爷我掉的!”道长大人霸气的抽出银票拍在案上,“来包纸!”
“……”
“……”
-
夜深了,庙会人潮依旧拥挤,沈几许拉着春意四处游走,终于在长街边的树下坐下来了。
春意取下绸带,转头看道长大人时却发现他正凝视着那弯弯月牙,清辉透过树枝细细碎碎的洒在他身上。那树下的人高束青丝,面容清雅俊逸。春风拂过,吹起他的衣角,吹得树枝轻轻摇晃,沙沙作响。那时,道长大人就在那风中,飘飘乎如遗世独立,像不知何时会羽化登仙,乘风归去。
她打了个饱嗝,道长大人无奈的看着她。
“想回去了?”
她摇了摇头,心情却突然就好起来了。
“我们再去庙会玩吧!”
“=_=不,贫道想回去了。”
“不许!”春意拖着道长大人往庙会走,回头却看见他正对着自己笑。
“不许笑!想死么!”春意一巴掌打在道长大人背上。
你一笑,我也会跟着笑,很尴尬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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