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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次离开
***
“……唔啊啊后背疼疼疼。”袁元仰天看着天花板，脑子处于微当机状态，身边的人还没有醒。
“都已经入夏了啊，为什么还要抱着我睡，真是。”
方明旭穿了一件背心，而袁元是穿的短袖睡衣。
袁元看了看自己身上因为到半夜太热而扒开一半的衣服心想着自己下次也要穿背心才好。
僵硬地抬起手，缓缓系上扣子，身边的人依旧均匀地呼吸着。
看来那天并不是装的啊。
思绪被扯回到了年头的过年时分，那天晚上袁元第一次像现在这样被圈在怀里睡觉，任凭他怎么推都推不开，将就着睡了一夜，却没料到这样一将就，就已经将就了他五个多月了。
可是被抱着每天醒来身体都是好疼好疼，有时候是手臂磕的，有时候是做梦条件反射，有时候……嘛，不提也罢。
“喂喂，起床了。”身边的人意犹未尽(？)地收紧了手臂又往他脖子上蹭了蹭。
“笨、笨蛋！别抱那么紧了啊！疼疼！”
“唔……”果断一记爆栗上头，方明旭总算是醒过来了。
“蛋糕……明明只差一点……”
原来梦到吃的了我还以为他要干什么呢……轻轻呼出一口气，袁元无奈道：“嘛，不管梦到多鲜美的蛋糕我想你还是快点起床吧，上班要迟到了哦。我去帮你弄早饭。”说着，袁元换上T恤出了卧室。
方明旭也揉了揉眼睛迅速起床，把卧室整理干净。
……怎么说呢，真的很有一种夫妻过日子的感觉啊。
自上次陪袁元回家过了一次年，之后又因为方明旭的父母被留在国外的阿姨家多住一个月，在工作之余，这里在潜意识中成了方明旭的第二个家。
有趣的是，就算两人什么都没有说，袁元打开门看到方明旭也会默认般地打招呼“哦，回来啦”——就好像他原本就是这里的主人之一。
方明旭坐到餐桌旁，袁元端出刚煎好的荷包蛋，又拿出吐司面包，最后熟练地到上一杯牛奶，在方明旭的对面坐了下来——面前是和方明旭一样的早餐。
方明旭托着下巴看袁元做完一系列准备工作，在他理所当然地把早餐送入口中的时候，微笑着喃喃：“嗯……不论看几遍这手法都看不厌啊。”
“笨蛋啊！不要老是说没营养的话！”
“……我今天不回这里了。”难得没有像往常一样接下这样温柔的斥责，方明旭的神情显得有点严肃。
“咦？今天不是礼拜六吗……啊，也是呢，该回父母那里了啊。”淡淡地接过话头，袁元默默啃了一口吐司面包。
“嗯。不愧是你啊。”
“诶？什么？”
方明旭拿起一旁的咖啡抿了一口，心里莫名觉得有点堵。
没有将话题继续下去，两人都默默地吃着面包。
一副了然的样子吗，虽说自己是回去，但也不用问原因吗？
但是方明旭也意外地不想把这话说出口，啊，怎么可以在这个人面前乱了阵脚，怎么可以让他轻易知道自己想把他据为己有的心情。
随意嚼了两口，把早餐吃干净后，方明旭起身，道了一句，我上班去了。
袁元也在餐桌边拿着牛奶回着，嗯，路上小心。
随后将杯中的牛奶一饮而净，眼神落寞地喃喃着，再见。
呼出一口气，袁元起身把桌子收拾干净，又将家里做了一次大扫除。
自从方明旭入住以来，每个周六都成了他们的大扫除日。就算方明旭偶尔会去加班，但总能在下午赶回来和他一起做家务。
今天的话……就算加班结束，也只能是自己干完呢。没有顾上自己怀念某人的心情，袁元便把自己投入到了繁忙的劳务中去。
可不能让方明旭回来看到像狗窝的家啊！
、
其实，要回家并不是方明旭自己的决定，而是在袁元还没醒的时候他就已经接到了一条短信——方明旭的睡眠一阵手机振动就可以轻易打破——父母的语气让他不得不先回家。
在银行顶了半天的班，方明旭就拖着步伐回家了——自己真正的家。
说起来心里还是有些懊悔的，父母的短信中很明显是知道了自己夜不归宿的原因，也许还对这个男孩有了相当程度的调查，但自己也是傻乎乎的不清楚对方的感受。
两人都没有说是在交往，也没有约会，连最起码探问好感度的“你喜欢我吗”这样的对话都不曾有过。
被带着回了老家过年，入住他的房间，霸占了他的小床，每周五下午四点都会鬼使神差地拎着电脑和衣物准时出现在那栋楼前。
就像是默许了相互之间的关系一般，所以也就觉得这句疑问变得毫无意义。
拒绝心里斗争。方明旭如是对自己说着，抬手熟练地输了一串密码，然后推开了自己家的大门。
“我回来了。”
听到他的声音，一个女人从旁边的屋子走出来，接过他手上的电脑包，”回来啦，这几天野宿还开心么？”
“野宿？”似乎从小就是这样，只要方明旭不在家里过夜，他们就会擅自认为是去野宿了，但这种说法却让方明旭感到了莫名的反感，”不，我是在好友家。”
“那和野宿又有什么区别，”女人用手指了指客厅沙发上正在抽烟的男人，道，”他有事要跟你谈谈。”
无声地走过去，到男人的对面坐下，想做一次深呼吸却被吸入肺中的空气呛得咳嗽起来。
“你还是不习惯烟味啊。”
“这种折寿的东西还是有多远走多远吧。”
男人将烟头掐灭，那双好看的眸子直盯着方明旭看，“嗯……神情和以前有点不太一样啊？”
方明旭被这话惊了一下，但依然露出了温和的微笑，”说什么呢父亲。”
眼前的人并没有被笑容所迷惑，甩了甩手，道，“那男孩没有你想象的那么简单，单方面陷入对你是一种伤害。”
果然……都知道了。
方明旭暗自握紧拳头，没有说话。
男人不顾方明旭的沉默继续说道，“虽说是住着一间小面积的房子，可却是买下而不是租，光靠写作过日子……我想充其量这只能当作副业吧？还有……”
“请不要说了。”方明旭脸上的笑容不知何时已经褪去，但语气依旧毕恭毕敬，“请您不要以家产多少来衡量一个人。”
“哦？我只是提醒你这个男孩不值得你付出。”
“我只相信我看到的，请您不要再保护我了。”
听完这话，男人点点头，结束了对话，”工作半天也累了吧？去洗个澡放松一下。”
方明旭起身，走向了浴室的方向。
另一边
“方明旭吃饭……”桌上放好两碗饭，习惯性伸手旋开房间的门把，在意识到空无一人的房间之后，袁元才下意识地捂住脑袋。
真是的，今天人都没有回来，怎么可能在房间里呢。
默默回到餐桌旁，捧起自己的饭碗，简单扒了两口就解决了晚饭，再将盛出来的方明旭的份重新倒进了保鲜盒里，连同电饭煲里的饭一起放进了冰箱。
“呼……”把自己甩在沙发上，袁元疲惫地想，当初要是没有那些过激举动就好了，现在给两个人或多或少都带来了麻烦吧。
回到房间，袁元坐在电脑前，又开始了机械化的创作，那夜，通宵未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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