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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事
徐靖是家中独子,母亲身体又实在不行,即使他年纪小,却是这一家的当家人了,他父亲的后事大多还都得由他处理。
徐大一直认为徐靖父亲要不是因为救他也不会受这么重的伤,因此他很是愧疚,除了之前帮忙支付里徐靖家里的药钱外,他又特地送了二两银子过来,毕竟要给徐靖父亲办理后事还是要有不少花费,之后买棺、选地都是徐大跟老村长帮的忙,徐靖心里对他是感激的,即使父亲救了徐大,如果他不承认
徐大的妻子对此似乎有点不太乐意,毕竟他们家的家境也着实不怎么样,还有老人孩子要养活,但碍于徐靖他爹对徐大有救命之恩也只能按耐不发。王二婶一向跟徐家交好,之前也多亏她过来照料,现下更是少不得出力。
按照村里的习俗,是要停棺七天,七天后才能下葬的。而这七天里,徐靖要守灵还得答谢来吊唁的客人。
徐靖的母亲不仅没有什么起色,这几天甚至连米汤都喂不进去,之前三天里的汤药基本上没起作用。林家跟徐家一直都是比邻而居,关系向来不错,林夫人与徐夫人关系更是亲密,这几天徐夫人的汤药,饮食等都是她在照顾,只是徐靖放心不下母亲,总要在亲自给母亲喂下汤药,似乎这样他母亲就能好起来一般。
徐靖又要给父亲守灵,还得照顾母亲,本来还算强壮的身体明显瘦了一圈不止,衣服套在身上都显得肥大了。林子言看着徐靖疲惫的样子,心中说不出的难过,只恨自己什么也帮不上。晚上,徐靖守夜的时候,林子言就抱着被子在他边上守着,只是这几日徐靖再也不想前几天那般偷偷哭泣了,他的眼泪似乎一下子都收了起来。林子言却更加担心,他父亲走的时候他还太小,那个时候他什么都不懂,只记得母亲并没有哭泣,却大病了一场,有时候孩子的感觉是极其敏锐的,那个时候他虽然不明所以,但那种压抑的感觉却一直留了下来,现在他害怕徐靖这样下去会生病。
虽然是夏季,但是晚上还是会带点寒气,而在灵堂里更让人觉得发凉。林子言并不害怕,他把被子披在徐靖身上,将两个人围了起来,就这样安静的靠着彼此。他想要是徐叔叔回来看看就好了,说不定徐婶婶的病就好了,这样徐靖就不会那么难过了。徐靖一直努力睁着眼睛,他听人说这几天亲人的魂还没走呢,他想再见见父亲。但他毕竟年岁不大,这几日又心神俱惫,有时候不知不觉就靠着林子言睡过去。
在这段时间里,他们两个人的关系似乎就这么密切起来。虽然其他孩子也过来看看他,但总是很快就被父母带回去,而林夫人却一直留在这边照顾徐夫人,故而林子言也是留下来的。这几天里,徐靖只要睁开眼,就能看见林子言,林子言还是一如既往的不爱说话,除了用他那温和的声音念经的时候,他很少有开口的时候。
村子里的习俗,在停棺的时候要念经超度,不过请和尚是要钱的,穷的人家就请本经书回来,识字的就自己念上几遍,不识字的就这么摆着。林子言跟着徐常认过字,他就把这个念经的活给接了下来,因为年岁不大,林子言的声音是略有点尖的童音,但他平素就是个温和的性子,故而念起经来竟也有让人觉得心安的感觉,起码徐靖是这样觉得的,只有这个时候他才能稍微感觉到一点安宁。
这七天,徐靖不知道自己是怎样度过的,有时候觉得时间很长,有时候又很短。这天终于要送父亲的灵柩去坟地了,村子里的规矩是要趁着天色还黑的时候就要送葬的,因为鸡叫是扰魂的,这样逝者的魂就会找不到归途,快到丑末的时候,就要准备出发送灵了,这时是阴气旺盛的时候,亲人的灵魂就能跟着走了,以后也能知道回家的路了。
徐靖穿着麻衣,捧着牌位,走在队伍的最前面,村里的乡亲也都来了。村子里的人或多或少的沾点亲带点故,血缘近的也会穿麻衣,像徐财家就是,徐财的父亲跟徐靖的父亲是堂兄弟。林子言却只在臂上帮了黑带,他们两家关系再好,那也是友不是亲了,有些习俗还是要讲究的,正因为如此,林子言是不能去队伍前面的,他母亲在徐家照顾徐靖的母亲,林子言被挤在人群中,看着前面孤身一人的徐靖,觉得两个人都一样的孤单。
徐靖家的祖坟就在村后的青云山脚下,有的土路比较窄,故而送丧的队伍就拖得长了,这个时刻的天色最是黑暗,偶尔随风传来众人的哭泣声,显得更是阴沉,只有几个灯笼在前边发出微弱的光。
到了坟地,村里几个帮着抬棺的小伙,把棺材放到选好的坟地,又帮着填土,徐靖也拿着铲子,他个头也就比那铲子高上一点,显然这对他来说是个不轻松的活,但他一声不吭,只将土一点点往里边填,手里的铲子抓得紧紧的,嘴唇也咬得死死的。虽然平时也经常帮着家里干些活,但是因为有父亲的疼爱,徐靖从来没干过什么重活,不一会儿手上就起了小泡。老村长劝了他几句,让他只要填最后三下就可以了,他只是摇摇头,又接着填土。
入棺立碑之后,徐靖结果徐财他娘递来的香插在坟前,磕了头,又跪在那里烧着纸钱,其他人有拜祭的,也有帮忙烧纸钱的,有些不是很熟悉的稍微表示了下就在一旁聊开了。等天边有了霞色他们就得赶着回去,按习俗送灵的人要在太阳完全升起前回去的。
入眼的是大片大片白色的幔帐,这种本应该寂静的颜色在喧闹的场景中显得越发凄凉。人们似乎都是这样,不管是什么事,总要讲究一个热闹的气氛,笑的热闹,哭的也要热闹,可再热闹又如何,伤心的人更伤心,不伤心的人又岂会放在心上,热闹从来只是给别人看的。
徐靖看着那些人三三两两的聚在一起,他知道要吃过中午的酒席才是真正到了散场的时候,他知道他是主家该招呼着客人,可这些客人可知这对他而言有多残忍。徐靖呆呆的站着,很多思绪涌入他的脑海,那些事从前的他从未曾这样想过。王二叔似乎看出他的异样,这个一向沉闷的庄稼汉拍了拍他的肩膀,半蹲着身看着他缓缓道:“啊靖啊,叔不会说话,人啊都这样,自己的日子自己过,你爹去了,这个家你就得扛起来啊,有难处了就过来找叔。”徐靖仍然没答话,王二叔也没再说什么,自己去一边摆桌椅,搭架子。徐靖知道自己该道谢,爹娘说要有礼貌,可是现下,他只觉得嗓子眼里堵得厉害,半个字也说不出口,他想去找他娘,但又怕看到昏迷着的娘亲,他怕得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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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现自己果然不是一般差啊,都写不出自己想要的表达的东西~~TT不过还是想写完这个故事。
写的挫也木办法,n多年没正经写过作文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