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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夜话当年与今时
好久，也不见白玉堂有松手的迹象，展昭终于忍不住伸手推了推，道：“坐好，正事要紧。”
白玉堂虽知如此，但仍是忍不住留恋的又蹭了蹭对方颈窝，这才依依不舍的松开手，将歪倒的椅子扶好，重新坐到展昭对面。“五爷我知道的不多，所以你问我答。”
展昭点头：“不知白兄是何时来到这里的？”
“四日前，清晨醒来。”白玉堂瞥了展昭一眼，懒洋洋的回答，手指漫不经心的开始把玩茶盏。
展昭若有所思，“展某也是四日前，算起来，应该和白兄差不多。那白兄对此处有何了解？还有……”
白玉堂把手中的茶杯猛地放到桌上，发出“砰”的一声，一双桃花眼恶狠狠的转过来，看的展昭一怔，不知道白五爷又怎么了，不由疑惑问道：“白兄？”
这下白玉堂彻底忍不住了，站起来大声道：“我说猫儿，你怎么还白兄白兄的？你算算，说了这几句话，你一共叫了四次‘白兄’！”说着，一边佯作委屈低声自语一边偷眼看向展昭：“你这没良心的坏猫，就没一次叫白爷爷的名字。”
展昭听的分明，不由无奈撇嘴，送他一对白眼，语气凉凉道：“白五爷不也没叫过展某名字，整天猫儿猫儿的，你还真以为展某是猫啊！”
桃花眼对上猫眼，一个似乎是满怀不忿，执意欲要讨个说法；另一个心觉没错，便也不甘示弱，毫不客气的瞪回去。
对视，有一簇小火苗在燃烧——看什么看！难道说的不对？
再对视，已经大火熊熊啦——哼，本来就是你无理，怕了你不成？
……
良久，桌上的蜡烛爆出一朵火花，发出“啪”的声响。
展昭忍不住眨了眨有些酸痛的眼，心道：“不过是一时顺口，没改过来而已，怎么就小题大做，孩子似的傻愣了半天。”
看着白玉堂犹自睁大的双目，不由又是好气又是好笑，暗忖正事没说上几句，倒是又斗起气来，果然，一见这白耗子，自己引以为豪的自制与理智就大打折扣，亏自己现在也算比他多活了许多年了。
“好了好了，算展某理亏，一时口误。白五爷你大人有大量，还请饶恕则个。你自己说吧，想要什么称呼？要不叫五弟好了？”说着，狡黠一笑，心下却忍不住有些期待起来。
白玉堂听到展昭退让，本来正满意的眯着眼得意，待听到后来，便立刻忍不住嚷嚷道：“什么五弟不五弟的，别以为你这猫比我大几岁，就可以倚老卖老！”
倚老卖老？那是谁整天张口爷爷闭口爷爷的……展昭翻眼看向屋顶，不去接话，心知要是对上话，这白耗子不依不挠起来，又是一番纠缠，没得浪费时间。
见展昭不说话，白玉堂这才坐下，刚准备开口，眼珠子转了转，身子也没离开椅子，就那么连人带椅的蹭到展昭旁边，靠近他笑的灿烂跟朵花似的：“猫儿，叫声……玉堂来听听？”
展昭回头，才惊觉两人面容近在咫尺，只有寸许距离，能清晰的感到彼此呼出的气息，不由一时怔住，止不住的一丝热度从耳后蔓延而上。
白玉堂没听到回应，看着对方转头，骤然面颊相距如此之近，心跳便一下子加快，像那越擂越快的鼓点，惊心动魄之余，有种心脏马上就能从喉咙口跳出来似的感觉。
忍不住感到口干舌燥，白玉堂转眼看向别处有些讪讪道：“那……那泽琰也成。”说到这里，顿觉自己语气也太软弱无力了，便立马又声色俱厉的接了一句：“总之，不许再叫白兄！否则，跟你捣乱你信不信？”
语气转的太快，便难免让人听出其中生硬。
“扑哧”一声，展昭忍俊不禁，实在是被对方明明心虚不已，还要装出一副强硬的样子给逗乐了，原本有些赧然的感觉顿时一扫而空。
白玉堂这下子可有些急了，站起身逼近展昭道：“臭猫，你笑什么笑？白爷爷说的话很可笑？！”见展昭大大的猫眼已经弯成月牙，嘴唇努力抿起也遮掩不住笑意，白玉堂开始咬牙切齿眯起眼威胁道：“你敢说是……”
展昭微微摇头，右手按上对方的肩膀，温声道：“玉堂，莫要闹了，难道你对如何来到此地不好奇？展某这几日已经略有眉目，玉堂若是想听，就请安静坐下，可好？”
白玉堂听到展昭终于改了称呼，顿时忍不住眉开眼笑，十分听话的坐下，点头痛快道：“行，你说吧！五爷听着呢。”
展昭凝神回忆，一边说一边继续思索：“那日展某醒来之时，隐约似乎听闻一陌生女子在说些什么，但等完全清醒过来后，竟然发现身处开封府展某的卧室之中，而且，周围并无他人。”
白玉堂听着，心中一动，忽地想起什么，猛的皱眉看向展昭，但忍了又忍，还是决定等对方说完了再逼问究竟。
展昭自顾自思考，倒是没发现白玉堂的异常，继续道：“后来展某发现，这个世界十分奇特，在盯着他人的时候，居然会出现可以显示信息的光幕，并且，不是所有的文字都看不懂。”
展昭的声音骤然一低，语意淡淡道：“后来从公孙先生那里，才知，此处竟然是由人创造出的、供人玩乐的世界。”
语声虽淡，但熟悉他的白玉堂却知道，这是展昭已然薄怒的征兆。
也对，这猫向来讲究维护公理正义，哪里能眼睁睁看着别人把人不当人看，反而视作手中的棋子玩物肆意摆弄？
白玉堂挑眉不屑道：“想要把别人当傻瓜，那也得那人真傻才可以。猫儿，你为这个世界的人担忧，可有想过，他们是否真的需要？”话到后来，已是掩不住关切之意。
展昭闻言不由深思，确实，他对于这个世界的了解还很浅显，若是妄下结论，难免失之偏颇。
若认真而论，异人和这里的人们其实并无太大不同，身处这个世界的异人也要遵守这个世界的法则，否则，便寸步难行。
他们同样需要进食，同样需要交流，除了能自由离开这里回到自己的世界外，展昭能想到的也就是他们可以不必真正的死亡，永远以游戏的心态看待一切。
想到这里，展昭心中一动，问道：“玉堂，两日前晚上眼前出现的那行红字，你可曾看到？”
白玉堂有些纳闷：“什么红字？”
展昭眼中闪过一丝惶惑，按照他的猜想，若是能看到红字，便说明是异人，若是看不到，便应该是‘系统’控制的人物。
便如同这里的包拯和公孙策，他们晓得官网，知道虚拟网游，但是他们却看不到那公告，否则“三宝”之事，不用展昭说，也应该知晓才对。
那么，白玉堂难道也受到了控制，否则为什么公告说“三宝风云”，他就真的来盗宝了？
见展昭面色越发凝重，甚至气息也沉滞起来，白玉堂不由一惊，连忙拉住他晃醒：“猫儿，猫儿？想什么呢，怎么感觉这么沉重？”
展昭看着对方焦急的面庞，犹豫半晌，终于将刚才的猜测合盘托出。
不管怎样，总是要和他共进退才是，无论如何，不能让白玉堂一人在这个世界挣扎。更何况，这只是猜测，哪里做得了真？
展昭说完冷静了下焦躁的心理，看着白玉堂，期待他能说出些让人安心的话来。
白玉堂沉吟，他倒是没有展昭想到那么复杂。对他来说，在哪里都无甚差别，反正还有猫儿在不是吗？
“若是真的无法离开这个世界，我们就寻个山清水秀的地方，一起隐居，闲来比武喝酒、赏月观花，猫儿你说，这个想法是不是很好？”
展昭听了，微微一笑，“玉堂所言，正合展某之意。”
见展昭终于心情转好，白玉堂眼珠一转，狡黠笑道：“其实要判断我们是不是异人，完全可以去找公孙先生嘛~何必自讨苦吃算来算去的？我说你这只笨猫，既然问了公孙先生那么多事，怎么就没问问自己的身份呢？”
展昭恍然大悟，是呀，这才是最直接最简单的方法，那还用分神苦思想这么久呢？迫不及待，展昭拉起白玉堂便走：“快，这就去找先生。”
白玉堂被拉扯着跟在展昭身后，暗暗撇嘴，算了，不去问清楚，估计这猫也难以真正安心。而且白爷爷也想知道，现在究竟是个怎么回事。
公孙策果然没让二人失望，确切的告诉二人，他们确实是异人，只是比较特殊。
不管特不特殊，至少确定了对方不是被控制的，这就让展白二人十足放心了。
公孙策说完，看着白玉堂，眼中闪过赞赏之色：“白少侠果然好气质，雄姿英发，少年华美，风流天成，怪不得展护卫在大人面前一力陈情。”
白玉堂看了看展昭，忍不住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心情好了这平常的倨傲也放下了一大半：“先生过奖，白某愧不敢当。”
“既然白少侠是展护卫的朋友，学生可否拜托一事？”
白玉堂和展昭互视一眼，道：“先生不妨道来。”
“此前因‘三宝’之事，外界已经闹的纷纷扬扬，所谓解铃还须系铃人，白少侠能否出马助开封府一臂之力呢？”
公孙策的双目闪烁着智慧的光彩，他续道:“此事，正好试试水深水浅，想必展护卫和白少侠也对于目前江湖与朝堂的现状非常不了解吧？”见展白二人面有所思，公孙策笑道:“展护卫但请放心，虽说是‘三宝’，但到底是那三样，却是无人知晓。学生可以担保，白少侠绝对不会受到丝毫牵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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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