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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5 章
薛睿这些年在玄宗被熏陶出的淡定和冷静就此毁于一旦。
作为玄宗玩家私下里公认的“优秀教师”，赭杉军在玄宗的人气那也不是吹出来的。即便不是拜在赭杉军门下，只要有心请教，他也会指点一二。
如今还算是玄宗的兴盛时代，系统自行刷出的玄宗NPC没有一千也有八百，还在六弦四奇的上一辈中填了几个长老的位子进去，把原剧里风头尽出的人物都费心雪藏了一番。
薛睿刚来到玄宗的时候，总是忍不住怀疑自己身处的这个玄宗到底是不是印象里的那个玄宗。直到花了不知多少工夫才看到了一个剧情人物的时候，才彻底放下了心。
也因此，每每看到玄宗那些系统自带的NPC时，薛睿的脑子里只能想到一个字。
坑！
绝对有理由相信这是游戏公司精心布置的大坑。系统既不限制拜入六弦四奇门下的人数，也没有特意提高拜师门槛，只不过是刷出了一批看上去比六弦四奇高级的NPC，就能转移大多数人的注意力。
即便是知晓剧情的人，也绝对很容易联想一下，和玄宗宗主平辈的人，能是一般人吗？
除了抱着“非某人不拜师”的原则而来的人以外，能有多少人能不被系统忽悠？
又会有多少人，去注意一下除了普通道子以外，辈分最低的一批NPC？
这绝对是减少剧情人物弟子人数的有效手段。
有了这个认知以后，薛睿对着时不时展现出一些人情味的系统，总抱着十二万分的警惕之心。鬼知道这些体贴设定背后是不是又藏着一个大坑！
饶是被淹没于玄宗人海中，赭杉军的优点也被越来越多的人所知晓。理由就是“不会忽悠弟子的好师尊”。
在玄宗，没有什么称号能比这个更让玩家觉得有心理安慰了。
只拿六弦四奇来讲。
苍的弟子经常会抱怨一下，“向师尊请教问题之后……”
省略号后面可能会跟着弹琴、神游、观天机之类的东西，总之就是什么都说了但是偏偏不负责解疑释惑。往往是谈话结束后，弦首以“天命”作为总结后，听的人才反应过来，自己已经离题十万八千里了。
而其余的五弦，则大多是同一个模式：
在解说到一半的时候，忽然冒出来一句：“如果是弦首，必然有更好的心得体会……”
省略号之后跟着的是五弦对弦首的个人崇拜。
按理说，作为赭杉军的弟子，薛睿对四奇的情况应该更了解一些。何况四奇门下玩家的屋子都被系统分配在同一个院落里，打听起消息理应容易得多，但事实上却完全不是那么回事。
在四奇这边，墨尘音暂时没有弟子，可以排除在外，但薛睿联想一下千流影，总觉得这也是会坚持神棍式教学方式的人。
至于金鎏影，自从BUG事件越传越广以后，有关他的小道消息就越来越少。虽说金紫二人可说是目前薛睿关注最多的，但能挖掘到的资料也是有限。只听隔壁两人在交流经验的时候，一说到金鎏影脸上总会浮现一些诡异的表情。
薛睿曾经暗自揣测过那些诡异表情下究竟有着怎样复杂的心理活动，但最终也没得出什么结论。但日后金鎏影必然会叛变，当他的弟子，那是最悲剧的吧？
而唯一一个拜师紫荆衣成功的人，则是门外那个整天无所事事的疏暮雪。
这般一细数，果真都是悲剧。
人人都在羡慕薛睿能有一个好师尊，可是也只有真正到了赭杉军门下，才能知道，其实家家有本难念的经。
霹雳江湖中的NPC太过逼真，个个气场强大，以至于最直观的表现就是玩家总是在不知不觉中，就被带入了对方的思维频段。
气势这种玄而又玄的东西，就表现在“陪弦首神游”、“陪五弦称赞弦首”等等事迹上了。
而身为赭杉军的弟子，悲剧则可以用一句话概括：
“深恨自己不够正直！”
这是薛睿的对门曾经发出的感概。而这句话，在那之后也成了赭杉军门下两个人在交流心得时，常用来自嘲的话。
明明只是对着一张正太脸，明明这是一个很好说话的好人，明明他一点儿都不可怕，可是到头来，为什么总给人那么大的压力呢？
恨啊，好恨自己为什么不是正经人。
薛睿曾经以为自己是为数不多的正经人之一，但是事实摆在眼前，由不得人狡辩。
在赭杉军面前，只怕没几个人敢说自己具备一身正气，尤其是几乎天天和他打交道的薛睿，更是觉得自己在认真和刻苦程度上，好像也欠缺很多。天知道比起无所事事的其他玩家来，像薛睿这样尽量和NPC一起参加早课的人，实在是少之又少。
尽管自觉到这样的境界，但是每每看到自己的师尊，薛睿的第一反应还是在心里回想，今天自己到底有没有忘记正事，即便再三确认了NPC该做的事自己也一样不差地完成了，薛睿也还是觉得底气不足。
归纳总结之后，得出的还是那一句话：深恨自己不够正直！
要是早知道会被请去喝茶……
自己还是会去凑热闹的。
得出了这个结论，薛睿心里瞬间淡定了不少。
既然伸头也是一刀，缩头也是一刀，薛睿觉得自己还是去自首比较好。
出门的时候，便看见对门那位也苦着脸走了出来，不由脱口道：“你昨天也去了？”
“这么巧？你也被说是不自量力了？”
两位难兄难弟一时不知是该哭还是该笑。
对门这位仁兄名叫自由之翼，和大多数人相比，运气可说是逆天。
别人辛辛苦苦搞定了拜师任务，结果这家伙直接被赭杉军捡回了玄宗。据他自称，自己在深山老林里迷路之后，就看到师尊从天而降，解救他于野兽之口。
这等奇遇，到底不是一般人能碰上的。
根据推测，这个时间点自家师尊应该正在练剑，两人一同往目的地走去，一边绞尽脑汁商量着有什么好的应对之策。
“阻止魔火蔓延是每一个修道人的责任！”自由童鞋握着拳头，颇具气势地喊了一声，引得路上的玩家纷纷侧目。
薛睿斜了他一眼，应声道：“说辞不错，就是态度不够端正。”
“咳咳。”自由童鞋瞬间泄了气。“哎，师兄你就别打击人了，就是我自己说这话都快笑场了。”
“就是这个道理。”薛睿故作忧郁地叹了口气，“可是为什么我总觉得，要是这话是师尊说的就没什么可笑的了呢？”
自由正了正脸色，严肃道：“因为我们缺乏正气。”
薛睿点点头，又摇了摇头：“一针见血的话，总是太过伤人。”
消遣娱乐的话就到此为止了。两人都已经看到不远处那抹红彤彤的身影。
薛睿已经开始后悔自己为什么要和自由之翼一起来面见师尊了。看着身边的二货做出一副正气凛然的样子，实在很难控制自己不露出扭曲的表情。
聆听教诲是一件很痛苦的事，尤其是那些话从赭杉军口中说出的时候。
有时候，薛睿也会忍不住羡慕一下弦首门下的弟子，神游的时间再长，回神的时候顶多是摸不着头脑，哪会像自家师尊这般，一旦走神就觉得自己是在犯罪，哪怕不走神也觉得自己不够认真。
更何况，这是薛睿第一次触发赭杉军的说教模式。
早在看过身边的二货触发赭杉军说教模式的情形之后，薛睿就一直在避免这种事情的发生。平时没有说教模式的加成都已经扛不住压力了，要真来一次说教，怕是想死的心都要有了。
而事实也是如此，尤其是在薛睿和自由之翼一同出现的情况下，起到的效果绝不是1+1=2那么简单。赭杉军一共只有两个弟子，结果两人都“不自量力”地跑去凑热闹了，这个加成效果的杀伤力绝对是巨大的。
于是“冲动”、“浮躁”等等一系列词就这么降临到了两人的头上。
“……即便魔火蔓延，一时也无需你们这些后辈弟子逞能。”
不带喘气的一段话说完，宣告着两人的悲剧告一段落。
“你二人若有闲时，不如抄写《黄庭》，静思默想，精诚苦修，莫要胡为生事。异度魔界来得突然，待宗主有了对策后再作打算不迟。”
默默地应了一声，两人都是有经验的人，不用去翻手札也知道，这肯定是个惩罚任务，内容就是抄《黄庭经》，至于多少遍，那就需要自行揣摩了。
出师不利啊。
薛睿看了看垂头丧气的自由之翼，思量着是不是需要串通一下抄写的数量。
若是旁人，这种不需要上交检查的任务糊弄一下也就过去了，但面对的是赭杉军，薛睿已经开始在心里数着，到底要抄几遍才能表现自己知错就改的端正态度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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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霹雳里最正气凛然的还是要提问天谴，+3的正太脸还是有点削弱气势，至于魔赭那就看不出正气了……
不过就个人来说，还是更偏爱魔赭多一点。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第 5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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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