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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法
秋闱很快就到了,欢沁心里还真有点前世考大学时候的紧张,但是反观平儿却表现的很镇定,平儿现在快16岁了,长相比起欢沁这张脸更像他父亲,性格也像,沉稳内敛,情绪轻易不外露,有的时候欢沁看着他那张脸就觉得有些对不起杨坤煦,他自平儿很小的时候就对他寄予了厚望,即使他没说过欢沁也知道他是将平儿作为自己的继承人培养的,她让平儿留在自己身边是不是太自私了?
她无数个夜晚都在想着回京城去,天亮的时候又鸵鸟的想再等等,到底等什么呢?她自己都不知道,难道是等杨坤煦来找她吗?她自己都觉得这不大可能,毕竟以杨坤煦的脾气,发现他们还活着是说什么都会找来的,他一直不来肯定是以为他们不在了。要想一家人再在一起只有她带着孩子上京城去,上了京城平儿找到他昔日的同窗肯定就能见到杨坤煦,可是回去后他们还是一家人吗?对古代人的那种尊卑上下欢沁有着由衷的恐惧。
平儿准备的是很充分的,运气也不错,秋闱成绩出来后他成了清水村有史以来第一位举人,虽然他已经对欢沁言明他不再考进士了,但是就欢沁看来举人这学历已经挺唬人的了,因为老族长居然在开族会的时候说祖宗显灵了,痛哭流涕的说这是全族人的骄傲,是要记到族谱中去的,还说要平儿一定去考进士,欢沁不敢当面反驳,只能支支吾吾的说会去考的,不过等更有把握的时候。
平儿中举后一直忙着在乡上应付各种人情,他们在清水村的家经常来很多客人,欢沁吓死了,因为居然有些附近的农人带着地契说要来投靠。她不知道这些人要干嘛,但是天下哪里有白吃的午餐呀?她总觉得不好,一直说自己家里的地自己都不种,不要人家的地。后来平儿有了空闲就和她说这些都是惯例,如果他考中了进士更有很多人来投靠,他们投靠就可以免税钱,对农民来说是最好不过的,欢沁终于明白了这些人的意思,但是她还是不愿意扯这些事,将来会怎么样她说不清,但是总觉得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现在的日子得来不易还是低调就好。
平儿中了举如果不继续往上考那要做些什么欢沁不清楚,但听常大哥那意思是可以在县衙谋取个低等的职位做的,欢沁问过平儿是怎么想的,平儿只是笑,说是要考虑考虑,欢沁也没多想,平儿一贯很有想法,他的思路更接近这个时代的人,她也不好过多的干预,不管怎么说她那些想法拿出来都是很不容于这个时代的。
孩子年幼的时候主要是杨坤煦在管,他会负责孩子们的教育,她管的就是衣食住行,她经常挂在嘴边的就是平安健康是第一位的,杨坤煦常说她那是心无大志,却无法体会她的一番苦心。离开京城后平儿就担负起了照顾两个弟弟学习的责任,欢沁从来不过问,平儿以为是娘不识字又对他放心才放手交给她的,始终没在这方面让欢沁操过心。
来到越州的第三年欢沁才真正体会到了古代女子的骄傲,不过有些遗憾,这份骄傲不是杨坤煦带给她的,反而是儿子带给她的。过春节这几天欢沁家里来了很多人,有些是老相识,像是从京城带他们回来的人,听闻她家长子中了举人都来恭贺,还有些四里八邻的,人人见了她都要道声恭喜,说她养了三个好儿子,这以后就等着朝廷给她封孺人了。欢沁听到这种话总是笑笑不回答,儿子好她当然骄傲,但是什么封号就不必了,如果要这个,只要回到杨坤煦身边,她这个生了三个儿子的女人身份再差也比孺人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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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节一过,杨坤煦就开始计划着军队的事情了,近些年来狼牙仍不满足,不断的骚扰边境,他自登基以来所作的种种努力开始见成效了,有必要给狼牙点颜色看看了。
自从他开始实行那三条举措,军队主动入伍的人增多了,马匹他早在继位之初也派人四处寻购了优良品种,现在已经成功的培育了不少品种优良的马匹,现在只要税收还如这半年一样增长那还是可以和狼牙一战的,但如何训练一支能和狼牙骑兵相媲美的军队是他迫切需要面对的问题。
大魏人长期居内陆,不像狼牙是马背上长大的民族,狼牙的骑兵的确是驯良优良,进退有度,大魏当年金石滩大败就是输在这上面,他已经下了旨意给李振北让他加强骑兵的训练,也不知道现在训练的怎么样了,李振北返回来的消息说现在兵倒是不缺,就是少一些能统兵的将才,这些年大魏重在休养生息,上下人等在意的均是如何读书中举倒是把武人的选拨放在一边了,杨坤煦觉得有必要再开一科武举,就下了旨意在全国召集有能之士,尤其欢迎本有功名的人参加此次应试,特别声明如果本身是举人那么不用应试在军队中提一级按进士给予相应待遇。
大魏开武举的消息在民间并没有激起多少风浪,这些年来安定的生活让大魏人更重视读书而不是武力。武举有什么用?还不如读书做官更能让家人感觉荣耀!但是这个消息却在杨平的心中起了巨大的波澜。
杨平自从中了举人后每每都在考虑今后的路该怎么走,他已经16岁了,在他这个年纪太祖已经是一方诸侯了,武帝也已经开始在疆场上弯弓射箭了,爹更是开始四处办差了,他怎么会甘于做一个庸庸碌碌的小官?他自幼就知道所谓的政权绝对是打出来的,而不是多读了几本书,这次武举对别人来说无足轻重,对他来说也许就是一次绝佳的机会。如果他能以文举的功名去参军想必会被上司另眼相看,只要给他机会让他真的能在战场上有所作为,那么母亲和两个弟弟回到宫中想必也不会让人小觑。
父亲在他很小的时候就教导他说人一定要靠自己,这也是他赞同母亲不回皇宫的原因,他自幼对美貌的母亲和年幼的弟弟总有种强烈的保护欲,在他的心中给母亲和弟弟带来真正安定的人一定是他。别人可以嫌弃他的母亲出身卑贱,他却绝对不会,母亲给了他们兄弟生命,又艰辛的把他们养大,为了他们的安危宁可拉着刘光文一起去死,在他心目中这样的母亲比宫中如刘婉那样只会想着自己的女人强了不知道多少倍。什么叫高贵?这才是真正的高贵!只要他在军队中站稳了脚跟,又有谁敢轻易的说她母亲出身卑贱?可以任意踩踏?高不高贵是靠实力说话的!
要很多认识杨坤煦父子的人看来杨平是肖似其父的,很少有人知道杨平如同太祖那样长了满脸的络腮胡,他本来就爱整洁,自开始发育以来很少让人看见他的胡子,所以在决定考武举之后杨平就蓄起了满脸的胡子。欢沁很惊奇,儿子年纪轻轻的这是做什么?平儿留了满脸的胡子只能看清楚眼睛了,看着年龄大了许多。
面对欢沁的疑问,杨平找机会和母亲好好谈了一下。谈的结果让欢沁大为吃惊,她说什么都不愿意儿子去参军,杨坤煦以前在蜀地就念叨说什么狼牙是祸患,他这次举行武举八成是要去打仗,杨平这是要做什么?欢沁平生第一次严厉的警告杨平,想都不要想去上战场,如果他有这想法她就去京城找杨坤煦,她点破了杨平的心思,告诉他如果他真的想要杨坤煦的位子他们回京城那还是有可能的,完全没必要自己去冒风险。
杨平一言不发只是跪在她脚下,无论欢沁如何说他就是不起来。欢沁的眼泪哗哗的掉了下来,捶打着杨平哭着说:“你这是做什么呀?娘这一生什么盼望都没有,只是盼着你们平安健康,现在日子好好的你却想去折腾这些,你让娘是活还是不活?”
杨平抬起头,两颗纯黑色的眼珠紧紧的盯着欢沁,那一刹那间欢沁好像看见了杨坤煦在蜀地时遥望京城方向的双眼,那里面分明盛着无比的雄心壮志!欢沁的心颤抖了,这样的渴望到底是遗传还是教育欢沁已经分不清了。
杨平重重的给欢沁磕了个头,沉声说着:“娘,太祖16岁已经是一方诸侯,武帝16岁已经在战场上建功立业,爹16岁已经在朝廷上办差,我今年也16岁,我不信我会逊于任何一个杨家的子孙!战场固然危险,但富贵险中求,况且还有两个弟弟可以侍奉在您膝下,您就当给儿子一个机会,让我去吧!”说到后面杨平已经有些哽咽了。
望着杨平有些泛红的双眼,欢沁已经不知道该说什么了,只能蹒跚的走了几步,才挤出来一句话:“你让我再考虑考虑!”
欢沁思来想去的连晚饭都没好好吃,她左思右想都觉得平儿上战场有危险,想了又想她觉得还是回京城去比较保险,平儿从小各方面都很像杨坤煦,对权利的渴望比敬儿和诚儿都多,回到京城才可以让他大施拳脚。她想还是回京城的好,正想去平儿的房间和他说,门外传来轻轻地敲门声,是谁呢?欢沁觉得很奇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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