废*******生

作者:唐*******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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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五章中秋


      八月十五中秋的时候,宫里照常是格外热闹的。虽比不上春节时分,但也到处都张灯结彩的,一片喜气洋洋的样子。
      中秋照例是有举行家宴的。不过,根据以往的经验,连想都无须想,就知道这名为中秋宴的宴会,其实是‘百花争美宴’!后妃们无不精心为自己打扮,只希望今儿个的自己可以得个好彩头,好引起福临这皇帝的注意,但效果似乎都不怎么样——
      皇后荣惠一改往日风格,难得愿意身着大红色的旗装。不过,不得不说,她的样貌气质实在是衬不出红色特有的味道,反道有种不伦不类的感觉,刹是失败。
      这一点,从太后那略带无奈的目光中就可以看得出。需知道,以往的我酷爱红色,可即便经常这般打扮,太后的目光里仍是绝对会透露着惊艳的赞赏来的。
      接着,不得不说,有什么样的姐姐,就有什么样的妹妹,不是我自己打自己族人的嘴巴,实在是……
      荣惠打扮的失败了不要紧,重要的是,这淑惠妃的打扮也是失败得紧。她年岁并不大,却硬是穿起那显得十分老气的紫色旗装,与她那张稚嫩的脸庞实在不搭,看上去比起荣惠的失败,那是绝对的有过之而无不及的!
      二阿哥福全的生母宁妃因为抱着福全让平凡的她起眼了不少,但仍是改变不了她姿色平常品位一般的事实。
      至于其他的后妃,除了乌云珠的远房亲戚董鄂氏贞妃还有那么点颜色外,是再找不出什么特别出众的人儿来了。
      我想我现在终于明白为什么太后会不怎么愿意理会荣惠和淑惠妃这两位主,转而支持康妃了。病已完全康复的三阿哥这会,正在太后的身边撒着娇呢!
      看看人家康妃,一身不算显眼但也绝不会叫人忽略了的蓝色旗装,明显特意让人梳得十分特别的旗头,不浓不淡的妆容,使得她整个人看上去雍容华贵,得体大方。仿佛,她才是这后宫独一无二的女主人!就连她的爪牙,受她提携得以受宠的洛嫔石氏,也比皇后淑惠妃她们会打扮。
      但这个世上有句话,叫既生喻,何生亮?尤其是后宫之中,你出色,往往有更多比你更出色的人在。而我和康妃之间的争斗,也注定是无穷无尽的。以前是,现在是,以后,也会是!
      以前因为是多尔衮指婚的缘故不受福临待见,所以处处显得不如她,被她压在下风。如今,既然重生了,既然和福临彼此再无心结,只想好好珍惜对方,那她的得宠,便注定是件往事了。
      今天,我是一如既往的素雅。但是,美人就是美人,乌云珠的美,越不经过雕琢越是美得耀眼。只需梳个平常的旗头,配上淡淡的浅月牙色的旗装,就能使她看上去向月宫下凡的仙子一般的出尘脱俗。
      乌云珠就是这么个女子,也是她教会了我,很多时候,不争,等于争。这点从众人包括康妃在内的妃嫔眼里频频射过来妒火以及福临愣是移不开眼去的目光就可以看得出。
      开始还有些担忧太后是否会因此对我更为反感,索性太后对这些争宠的戏码也是见怪不怪,是以并无多大的反应。
      今儿个过节,大家的心情都显得很好。但是,襄亲王博穆博果尔的生母太妃及他的嫡福晋却是除外的。
      其实对于襄亲王博穆博果尔,我是有些愧疚的。怎么说,在我们这一群孩子还很天真的在盛京老家一起玩耍的时候,我就认识他了。而他的死虽然不是我直接造成的,却也……他是那么善良的一个人啊!
      正有些恍神,‘砰砰’天空燃放起来的烟花吸引了我全部的注意力。这烟花可真美的,我边感慨着,边有些好笑的想起了以往。
      以往只顾着争风吃醋的我是从未认真的欣赏过它们的美好的,当真有些可惜。今后,不再那么执着于某些事的我,相信是再不会错过这些美好的景致了……
      中秋家宴,酒足饭饱以后,照例开始了歌舞表演。
      可以看得出,今次的歌舞表演,是尝试了新的东西,与以往千篇一律的表演很不一样,是以很快的就将所有人的目光都给吸引了过去:福临频频的鼓掌叫好,太后也看得颇有兴趣。就连一直愁眉苦脸的太妃,也难得露出了好奇的表情。
      康妃为此笑得极为灿烂,不经意的还回头朝我得意的笑了笑。
      我知道,自从那年康妃从我这个皇后手中夺走了后宫管事的权利以后,这些宴会及其中各个环节的张罗,就素来是由康妃所组织的。
      现在,我已不是皇后,却比我是皇后的时候对她的威胁来得更大。需知道,她能当上康妃,是从初进宫的康贵人、得宠怀孕时的康嫔到生下三阿哥被晋封为康妃,一步一步靠辛苦爬上来的。而我,却坏了一切规矩,一进宫就平步青云的到了和她一样的妃的位置!
      原先,她还能有自信以比我更高的姿态看待我,就像那日在太后的慈宁宫外头那样,只当福临对我是图一时的新鲜。但这段时间来,福临对我的专宠以及对她完全冷漠了的态度却使得她开始害怕了起来。这,哪怕有太后在背后为她撑腰,她也不得不防范起来了。
      所以,她必须要比以往任何时候更尽心尽力的展现自己的才能,好让太后和福临觉得不管怎么样她都是无可取代的。即便失了宠,至少还有权在手,终归是安全些的。
      哼,无可取代么?也不看看近日来,她都出了多少纰漏,早已惹得太后和福临对她多有不满了。所以这一次的中秋宴,她该是下足了本,说什么都要为自己扳回一局了!
      台上的舞蹈眼见渐入佳境,难度也越来越大,表演也越来越精彩。这本是极好的现象,谁知这时,那领舞的舞伶忽然惊呼了一生,腿下一软,重重的跪摔倒在了地上。
      她这一摔,她身后的其他人,不免乱了阵脚,竟有好几个人跟着她一起摔在了地上。甚至有一个舞伶直接的就滚到了舞台下面,愣是把站在前头凑热闹的二阿哥给吓哭了!而其他的人,也犹如一盘散沙一般的不知该如何是好……
      御前表演,本就马虎不得,需得仔细仔细再仔细。这中秋佳节的,更是容不得半点差池。稍有差错,随时有可能荣耀变祸事。如今却出了这么一出得罪了所有金贵主子的闹剧,还惊吓到了皇子,这当真是闻所未闻的!
      所以,看原本心情甚好的福临跟太后现在都黑着一张脸,康妃的脸色刷的一下变得惨白了起来。出了这么个事,她这个组织着自然难逃干系。台上表演的舞伶更是害怕得不得了,“奴才该死!”的没完没了的直磕头。
      气氛就这样的僵持着,除了福临与我外的众人都连大气都不敢出一声,“一点小事也做不好,白白坏了兴致。”还是太后率先发话了,“得了,别跪在那碍眼了,来人,都给我拉下去,各重打三十大板。”
      太后说着将三阿哥放在一旁,转而有些心疼的抱起二阿哥福全,哄了又哄,二阿哥才终于渐渐的止住了哭声。
      “喳。”而那些舞者立刻就被侍卫给拉了下去,但她们却不敢出声为自己求饶,因为她们明白,这就是宫廷。她们身份低微,能只被打板子而不是立刻处死,太后已是仁慈,若是因此身死,也是注定好的事,谁也帮不了她们。
      随后,太后冷冷的瞥了康妃一眼,又冷冷的哼了一声,道:“哀家乏了,先回去休息了。”这时,康妃的脸色这个时候已经不是用惨白足以形容了,太后这样对她不理不睬又明显连三阿哥都有所受牵连,绝对比直接责罚她更让她难受。
      “恭送皇额娘。”福临闻言赶紧起身相送,我们一众后妃自也不敢落下。
      太后走后没多久,太妃和襄亲王嫡福晋也跟着离开了。此时福临已失了看其他表演的兴致,但他也不说话。一时间,原本甚为热闹欢快的中秋宴,竟变得冷清得不行。众人都显得有些如坐针毡却碍于皇帝没有离开的意思而不知该如何是好。
      这时,福临终于开了腔:“看来康妃现在做事是越来越没个分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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