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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人才?
天啊。真是圣旨!幻觉?不可能,叶冷秋在盯着我。镇定?做不到,小说上的情节发生在我身上,是个人都会紧张的。怎么办?孔白两眼发愣,僵直的站着,完全没有反应。
“沐浴更衣”,叶冷秋一个巴掌拍在孔白的背上,呵倒:“还不快去”,然后又吩咐衙役甲:“请传旨的人去大堂,好生伺候。”
洗澡?孔白回过神,这是她最不愿做的事情之一。倒不是她不爱清洁,只是在古代洗澡太麻烦,烧水烧个半天,往木桶里兑水兑个半天,用皂角洗身后木桶的水基本不能看。重新烧水再来?等着冻个半死吧。在不是夏天又没有足够财力的时候,最好不要在古代洗澡。电视上古代仕女无比享受的出浴图那绝对是骗人的。
“真的要洗?”孔白有些为难。估计叶冷秋也深有感受,“擦擦身即可。”
擦身也冷,孔白不敢反驳。胡乱擦了擦,急忙穿了官服,与县衙一干众人来到大堂。正中太师椅上坐着一个面白无须的男人,优雅的翘着兰花指喝着茶。
太监?孔白一激动差点扑上去看个仔细。叶冷秋一把抓住她狠狠瞪了她一眼。要冷静,她平复下心情,快步上前装模装样地施礼道:“本、下官参见公、公差大人。下官失礼,没有迎接大人。望大人见谅。大人吃饭啦?我请大人吃饭。来人快摆酒席。”这番话应该讲得应该不错,自己得意了下。
叶冷秋紧锁眉头。一干衙役听见自家大人又开始“发病”,都低下头,这位老爷,唉,冲着钱的面子,还是不错的。
明显是太监的男子,捏着嗓子,趾高气扬地道:“时辰不早,还是先宣旨吧。接旨吧”,说完从怀中拿出圣旨,高声朗读起来。
太监读了半天,孔白趴了半天,从头至尾,她就听懂八个字:奉天承运,皇帝诏曰。仪式完成后,陪吃陪喝赔钱是不可避免的。收了二百两银票,太监与孔白立即成了兄弟。太监喜笑颜开,孔白面乐心苦,她现在有点家底不错,但也架不住这样送钱,跑路这件事还是要考虑的。
送走太监,孔白与叶冷秋回到屋里。问不问呢?在美女面前承认自己是文盲是很丢脸的,可是丢脸总比有危险好吧,还是问吧,孔白低声下气说:“那啥,那圣旨说的是什么?”
叶冷秋到没有摆脸色,道:“皇上给你个监察御史的头衔,让你十日内上京去破案。”
“又是破案?我”,孔白突然想到什么,急道:“我好像记得那姓杨的他妈,他娘在京城。我去那不露馅。”还是要跑,一定要跑。
叶冷秋温柔地一笑,柔声道:“前日杨府来信说杨老夫人回老家住了。杨府下人不多,把他们都换了就成。我定会保你平安。”
这么巧?孔白不安,转眼又被美人儿的笑容给吸引,心中感叹:上次她对我笑还是要我假装县令的时候,这都多久啦。孔白猛然惊醒:天啊,难道有更危险的事要我去做。这世上是不会有彻头彻尾的傻子!为美色上刀山下火海两肋插刀,说说可以,真要去做,绝大部分人肯定要命不要美色。美人再让人动心,自己再怎么歪瓜裂枣,,可活着那是最重要的。什么比翼鸟、连理枝,都不如自己的命,那李隆基还是皇帝呢,最后为自己的命还不是把杨玉环给杀了。她孔白就一普通人,为了所谓摸不着的“艳遇”搭上自己,犯不着的。她越想越害怕,面上强颜欢笑应付着叶冷秋。
“明日你收拾下。后天我们就上路。”叶冷秋又叮嘱了几句,方才出去。
收拾?她有什么好收拾的,她的全部家当一千多两银票从不离身。还是趁有点时间好好想想怎么跑路吧。
出发前一晚,县衙一干人等摆了一桌酒席替孔白送行。孔白端起酒杯刚要发表离别感言,就见衙役甲满含热泪,哽咽道:“老爷。小人舍不得您啊。”此言一出,席间呜咽声一片。
孔白心烦,一个个哭不出来还拼命往外挤眼泪。自己上京估计没什么好事,你们这是送行还是送葬。孔白低估了自己的魅力,衙役们确实是真心实意的难过,好不容易来了个带大家一起贪污的清官,才弄了点小钱,他居然就高升了,真是情何以堪啊。尤其是衙役甲,我混个心腹容易吗,唉,时也命也。
孔白举酒杯的手都要酸了,她正准备打断这“悲伤”的场面,胳膊猛然被县丞抓住,这位抹了抹没眼泪的眼睛说:“大人放心。小人已经把账面做平。我等深受大人恩泽,绝不会阻碍大人的前程”,言下之意就是说,你放心,大家是一条船上的人,贪污的事我们不会说。
孔白点点头,我也不想走,她有气无力地说:“本官上任两月不到,一月有余,只带兄弟捞点小钱,实在是愧对乡亲。将来,唉”,她和这帮人估计是不会碰面了,“今晚咱们好吃好喝。”一醉方休她是不敢,叶冷秋还在后堂。
大家伤心不已,化悲愤为食量,兴奋地吃喝起来。
天才蒙蒙亮,孔白就被叶冷秋拽起,塞进一辆小马车向京城疾驰而去。一路上叶冷秋不离左右,孔白焦急,平常不见人影,这会倒是贴得紧。美人在侧,那她逃跑的机会为零。她偷眼瞧了下叶冷秋,忍不住问:“你不要先回京城替我打点一下?”
“不用,我已经安排好了。”
这女人?孔白心里越发紧张不安。
孔叶二人到达京城时正是农历四月初的立夏时节,天气渐渐转热,城内贩夫走卒,人来人往好不热闹。孔白无瑕玩赏,她随叶冷秋来到城南一处不大的府第,门匾上的“杨府”二字让她忐忑不安。
“还不进去”,叶冷秋又变得冷冰冰。
杨府的下人只有四名普通的中年男子,见了孔白也不惊奇,恭敬地叫了声“老爷”便被叶冷秋打发了。认了自己的房间,安顿好一切,孔白才小声的问了句:“我没有丫鬟?”
“我伺候你。”叶冷秋眼睛里闪过一丝厌恶,道:“用过午饭后带上圣旨去刑部报道。”
官员报道应该去吏部吧?孔白怕死,见叶冷秋脸色不善,到底没敢问。
用过午饭,在一名仆役的带领下孔白直奔刑部。一路上她想从这位貌似忠厚的下人口中套点话,谁知人家翻来覆去就两句:老爷这边走。小人不知。
刑部内,接待的官员听到孔白的大名,立即笑容如花,“哎呀,杨大人,我们方大人久候了”。
方大人?是谁?孔白暗自心焦,她整个就是糊里糊涂,完全摸不清门道。接待官员对这位杨大人呆傻的表情视而不见,依旧过分热情的把孔白请进内堂。内堂中,一位酷似弥勒佛的胖子正喝着茶笑眯眯地打量孔白。
“方大人,杨大人已到。”接待官员恭敬地道。
跪不跪呢,孔白犹豫着,还是跪吧,她一咬牙,扑通跪倒,这架势像喊冤的犯人,吓得那位方大人手一抖,茶水洒了一身。“下官孔,杨扬兴业拜见方大人”,一紧张差点说漏嘴。
方大人慌忙扔下茶杯,赶紧上前一步搀起,“杨大人如此多礼,本官怎受得起”,口中客气,心里却直摇头:这什么人呀。您监察御史正三品,我刑部尚书正二品,官大一级压死人您给我磕头也是应该的,可您这架势活像要扑上来吃了我。妈呀,我说呢,我还没玉树临风到这种地步。
孔白不知眼前大人的心里活动,立马从怀中掏出二百两银票,讨好道:“小小意思不成敬意,望大人笑纳。”
方大人瞥了一眼接待官员,那人机灵立即消失了。在春风般的笑容中,方大人若无其事的收下了银票,心里却叹气:做贪官要低调低调。看来这次来得又是个二百五,也不知这位能活多久。
孔白不知自己被人如此鄙视,这也完全不能怪她,谁生来会做贪官呢,做什么都是需要理论和实践相结合的。在21世纪她就是一位普通公司做普通工作的普通人,根本没机会去深入了解和深刻体会贪污行贿这项事业。来到古代的两个月中,还没经过系统的培训就莫名其妙上了岗,在一群文盲和伪知识分子的协助下,她也弄了点钱,但她的行为怎能叫贪污呢,又没挪用公款,只不过中饱私囊了些,。至于行贿,本来那位朱知府倒是可以给她提供巨大的实践机会,奈何人家一心想打发她,这么好的机会白白溜走了。如此一来她也只能摸索着走贪官这条路了。
作为贪官行业的资深从业者人家方大人可不这么想:你就算不懂这一行的规矩,但常识总该有吧。当着外人面行贿,这不是叫我难堪吗。我虽是一贪官,面子还是要的,既然做了贪官,那鱼和熊掌都要兼得。所以说如果没有天赋,千万不要进入贪官这个高危险的行当,还是老老实实滚回去做你的清官吧。
且不说这二人的心理如何活动,表面上却是十分和谐其乐融融。晚上众官员替孔白接风洗尘,用公款海吃了一顿。第二天孔白便走马上任准备破案了。那位方大人交代了,十日后开堂审案,可是三日一晃而过,孔白居然连要破什么案件也没搞清楚。如山的案卷让孔白欲哭无泪,刚开始她硬着头皮翻了几页卷宗,实在是看不懂(去书店看看原版的古籍大家就明白了)。问同僚吧,怕暴露身份 ,问叶冷秋吧,那女人又玩失踪。狗急了还跳墙,何况孔白。憋了三天,她看中了一位在刑部专职抄写的官吏,此人姓名她不清楚,不过见到她总是点头哈腰,官阶应该比她低。
打定主意,这天傍晚。孔白追上准备回家的官吏,热情万丈的请他去喝酒。这名官吏估计没受过上级如此对待,极度地受宠若惊,屁颠颠地跟在孔白的身后来到京城最豪华的酒楼“醉仙居”。
进了一间包厢,两人东拉西扯推杯换盏起来。见官吏有七八分醉,孔白活动下小心眼,明显地套话道:“兄弟,能不能和我说说这个案子到底是怎么回事?”
官吏打了个酒嗝,道:“大人,没、看案卷吗?”
“唉”,孔白故意长叹一声:“兄弟有所不知。卷宗上写得太详细,有些事情完全与案件不相干也写在上面,这严重干扰了我的办案思路。我、本官就是想听听这个案子的事。你从头给我说说,就当喝酒闲聊。”
“大人素有神探之名,果然与众不同”,这位官吏头晕如此的情况下还能拍马屁,将来前途不可限量。
在官吏的偶尔颠三倒四含糊不清的叙述中,孔白了解个大概。这案子不复杂。三个月前有人举报城中有一富商参与谋反,朝廷极其重视,嫌犯自然是被严刑拷打,然后莫名其妙一命呜呼。不过这种案子不牵连几个人是说不过去的,谁想越牵越广,牵到了吏部侍郎费文举。姓费的还没等人去查他就在自家的书房死了。这人一死,朝廷里立刻分为两派,有的认为费大人被同伙灭口,有的认为费大人是被反贼冤枉谋害,总之两派都认为这是谋杀案,要求抓凶手。皇帝命刑部尚书方义会同另一人破案。
也许是酒喝得实在太多,这位官吏的舌头开始不做主了,“大大、人,您是、第五、五个。”
“什么意思?”孔白忙追问。
“您、有、四位、前任”,官吏傻笑道:“第一个、跳了护城河。第二、个上吊。第、三个、坠马。第四个,吃吃、汤圆噎着。都死、了。您是、第五位。嘿嘿嘿。”
孔白脸色发青,手脚绵软,浑噩中回了杨府,一夜恶梦连连,次日强打精神去了刑部,对着案卷发了半天呆,昨晚一起喝酒的官吏找来了。“大人您看,昨晚喝酒花了十两银子,您没结账,小人从七品每年的俸禄就那一点,您,”官吏带着哭腔道。他本就没什么官运,突然有个上司青睐本以为时来运转,哪知破财不说,回家还被老婆一顿臭骂,今天厚着脸皮向上司要钱,看来他的官运是到头了。
孔白没心思搭理他,随手甩给一锭银子打发了他。该怎么办?还是要跑,怎么跑?跑哪?会不会被人追杀?正在胡思乱想中,方义来视察,见孔白魂游天外的样子,这位尚书感动地说:“杨大人为朝廷如此尽心真是我辈的楷模啊。”
孔白吓了一跳,赶紧起身施礼。
“杨大人看了四天的卷宗,有什么线索吗?”见孔白呆立不语,方大人好心的提醒道:“杨大人要不要去案发现场看看?”也不等孔白回答,立即对身边的人吩咐道:“带杨大人去费府看看。”看着孔白离去的背影,方义感叹:果然是个二货,居然也能来当官,还不如前几位,这世道,找死都有这么多人抢着来。
衙门外,一位带刀侍卫问孔白:“大人是骑马还是坐轿?”
骑马?想起自己的前任,孔白心里一寒,赶紧摆手道:“坐轿。”来古代两个多月她可是头一回坐轿,大姑娘上轿一个字惨!轿子的稳定性极差,本来嘛两根木杆架个人还能指望舒适吗。
孔白被晃得晕头晕脑,腿脚发软地来到一座府邸前。府门并不十分气派,门匾上的“费”字她还是认识的。侍卫上前扣了门环,片刻有小厮出来,侍卫大声道:“御史杨大人奉圣旨查案。”小厮一脸卑恭的将孔白等迎进去。
初进府宅,处处透着简朴,小厮边带路边介绍:前院是费大人待客之地,东边的杂院是我们下人住的,西边的杂院管事的住着。绕过前院来到一处小园门,小厮又道:“过了这门就到中院了,那是我们老爷读书办公的地方,只有管事的和贴身下人才能进出,大人请。”园门一开,真是别有洞天,游廊曲折蜿蜒,佳木葱葱,鲜花烂漫,山石或玲珑或奇骏,小径羊肠隐约可见,游廊尽处连一石拱桥,桥下水潭碧青,许多锦鲤游弋其中,过桥后五间厅房尽显,雕梁画栋极其奢华。
“大人”,侍卫指着正中一间房道:“这就是费侍郎的书房。”
案发现场,不会很恐怖吧,孔白犹豫着,索性把心一横,推开门。书房内干净整洁,布置得十分清雅。孔白四处张望不见异常,她又到书架前随手抽了一本书,没想到用力稍大,整个书架的书“哗”的一声全部落地。众人相互对视,均想:这位大人一来就把案发现场破坏殆尽,真是••••••
孔白也挺尴尬,装作咳嗽掩饰了下,坐在一张最大的太师椅上,准备询问,问什么呢?破案是个技术活,需要经过系统的培训,不然要公安学院有什么用,福尔摩斯柯南那毕竟是小说漫画,你我成为侦探的可能性为零。孔白也属于你我的范畴,所以她盯着空气呆了一会,问出了这样一个也许有水准的问题:“那什么,这个花园有几个门?”
小厮回答道:“大人,有三个。一个通前院,一个通后院,一个通府外,通府外的有人把守。”
“还有后院?”这里都这么好看,那后院的景色。孔白完全一副乡下人进城的心态,说:“快带我去看看。”
走过一段青石小道,停在门锁紧闭的圆形拱门前。小厮一边开门一边说:“大人。后院原是女眷住的,老爷出事后,家里人受牵连都被押在大理寺,现在后院没人。”
孔白不耐烦,园门刚开就冲进去了,顿时又被眼前的景色惊呆了。想不到费府居然有如此阔丽的湖水。明媚春日下,湖面波光粼粼,岸边桃红柳绿,从湖中引了几条支流蜿蜒不知何处,亭台楼阁环绕四周隐逸在一片葱荣之中。天啊,比那苏州什么园还那什么。面对如此仙境她能说什么呢,她的文学素养不高,没办法有点时间就得背英语,否则她那能大学毕业呢,她偶尔也会遐想一下,你说孔夫子、李白之流要是穿到现代估计连小学都不能毕业,为啥呢,不会英语呗。咱中国管教育的官员是不是都是洋鬼子投胎的,咋那么热衷于英语呢。啥时咱中国强盛了,英语成了选修,让老外同学把中文当必修,累死他们。算了,咱都穿越了,如此爱国还有什么用。好歹咱的穿越地是与咱文化相近,你说要是穿到说火星文的地方,那咱,唉。哎,我咋又开始胡思乱想呢,现在我该干什么?对,破案,破案!
“带本官四处逛,嗯,考察一下案发现场”,孔白抖抖官服,一脸严肃的说。众人又纳闷:案发现场?那不是在书房吗?
小厮不敢怠慢,跟着孔白后面进了花园,颇有口才的介绍道:“此园总称为沕园。园内又套有九个园。风景各不相同。费老爷共有九房妻妾,每娶一个他就依湖扩建一园。足足花了二十年的光景这沕园方才有此规模。”
“密园,嗯,果然够秘密”,孔白随口说了句,从费府的大门哪能看出这里的名堂。
众人也明白了:感情这位大人好像学问有点••••••
小厮深知做下人的“职场守则”,赶忙接话道:“大人。小的带您从头看起。大人这里请。这座园是最先建的,是费老爷的正妻所住。费老爷风流,这九个园的名字都带有一位夫人的闺名,我们大夫人闺名有个芙字,所以这园就叫芙渠园。”
孔白随着小厮的介绍一路观赏,果然景色各异美不胜收,恍惚间她以为自己是在春游。来到第六园时突听有人大喊救命,随后又传来一句男声的经典台词:现在四下无人,你就喊吧,喊破喉咙也没人来救你。今天你从也得从,不从也得从。
孔白热血冲头,作为一个爱慕女性的女人,不对。作为一个受现代教育的青年,不对,作为一个人她怎能容忍这种的事情发生,她冲到传出声音的厢房,抬起一脚踹向房门。哎呦妈唉,什么门啊,这么硬,她捂着脚直跳。侍卫倒有眼色,立即替孔白踢开门。
屋里一个瘦小的女孩瞪着大眼愤怒地盯着面前的中年男人。男人刚想发火,看见一群带刀的侍卫,马上变了面色。孔白一瘸一拐走到女孩身边关切的问:“你没事吧?”女孩摇摇头,依旧恨恨地看着男人。孔白见两人衣冠整齐,心知女孩无恙,正在考虑怎样教训男子。小厮立马过来打圆场:“哎呦,我说姚管事,到处找您不见,您在这儿。这位杨大人是来查老爷案子的。”
姓姚的管事“扑通”一声跪下,颤声道:“大大大,小小小”。
唉,终于体会了当官的威风,孔白打着官腔道:“不是说没人吗?”
小厮赔笑道:“姚管事带着我们几个下人丫鬟看府院,”见这位大人仍不打算放过姚管事,又好心道:“这丫头是姚管事买的。”在这个年代被下人买去的奴仆连猪狗都不如,命比草贱。小厮的意思是这丫头如果被姚管事怎么样,那是芝麻绿豆的小事,不值一提,官府都不会管的。您杨大人为个贱种出头插手下人的家事是会被人瞧不起的。
孔白哪里明白小厮的好意,她以为又是个强买人口的人渣,骨子里的劣根性再一次爆发:“主人刚死,主人家眷遭了难,这位姚管事却在这寻欢作乐,而且园门紧锁他是怎么进来的?我看他的嫌疑很大。”
小厮解释道:“沕园中的各园都是独立的,且都有通往府外的小门”,还要继续说,看见孔白脸色不善,赶紧闭了嘴,心想:可不是我不救你,这位分明就是存心找茬,你自求多福吧。
那位姚管事到底见过世面,镇定下来后寻思:我没惹过这位大人,为了一个贱种和我过不去,莫不是看上这丫头啦?肯定的。想到这立即叩了个响头,自以为是的说:“大人,翠儿这丫头生性机灵,大人要是喜欢小人情愿送与大人。”
行贿?给我?用女人?孔白只窃喜一下,又泄了气,这丫头长得干瘦枯黄,还不及自己肩高。你把这样的“女人”送给我,不收吧我对不起你,收下吧对不起我自己,两难啊。
见孔白不语,姚管事以为得计,从怀里掏出一张纸,谄笑道:“大人,这是卖身契。”说完也不管孔白同意硬是塞了过去。
孔白心虚的看看四周,众人全部眼睛朝天面无表情。犹豫中,听见姚管事虚假的哭泣道:“大人,小的上有老下有小。我爹还没想过儿子的福,我两个孩儿还小,要是我有个什么”。
“等等”,孔白突然念头一闪,问:“你爹姓姚?他住哪儿?”
“大人认识我爹?”姚管事喜道:“我爹住石阳村,靠下马城。”
孔白赶紧否认:“我在武通县当县令时好像听过姚太公之名,他是你爹?”
姚管事高兴起来,“没错。我爹人称姚太公,我们那儿离武通县也不远。”
大事化小小事化了?还是严惩恶徒?怎么说这家伙也是犯罪未遂,看在他爹的面子?为民请命真难。孔白为难的说:“这位姑娘受了惊吓,精神损失费你总该赔偿吧。”
精神损失这个词姚管事不懂,但费这个字他明白,费等于钱,要不然他怎么能跟着他们老爷发家致富呢。姚管事掏出二百两银子,十分伤心地递给孔白,道:“大人,小人给翠儿姑娘赔罪了。”
天色渐晚,孔白也没心思待下去,带着那名叫翠儿的女孩回了杨府。一干众人内心均很震撼:唉,一朵鲜花插在牛粪上,不过这位大人在光天化日朗朗乾坤之下居然明目张胆的受贿,真是好胆色。这么重要的情报一定汇报,向上头详细的汇报。
孔白不知众人将她必做牛粪,否则还不跳起来,说她是牛粪也就罢了,可这女孩那有鲜花样。回到杨府匆匆扒了几口饭菜,一询问叶冷秋又不在,只得带翠儿回了房。坐定后,她问:“你多大了?”
小丫头眼珠一转道:“十六。”
十六?营养不行发育就差,想当年她十六岁时的初恋,那手感。看看眼前的这位,现代十来岁的小学生都比她强。孔白感叹,又道:“这二百两你拿着,卖身契我烧了它。明天你该干什么就干什么去吧,我就不留你了。”叶冷秋没发话,孔白不敢留人,再说这女孩也不是她的“菜”。
小丫头不慌不忙收下钱,看着孔白烧完卖身契才说道:“老爷您不需要人吗?我给你铺床叠被,端茶递水,捶腿揉腰,保证不让您受累”。她一进屋发现到处乱糟糟,肯定这位老爷没人伺候。
孔白心动,她现在享受一下不为过吧,可是叶冷秋会同意?
见孔白沉默,翠儿知道有门。她麻利地收拾起屋子,又端来一盆热水,蹲在孔白面前替她洗起脚来。
孔白有些不自然,挥手阻止道:“别别,我自己来。那什么,我今天没能给你讨公道,你不怪我?”
翠儿毫不在意,笑道:“老爷说什么呢。我一贱奴就算被人杀了,官府都不会管的,青楼女子都比我强。老爷您还我自由,还替我讨了银子来。这份恩情我翠儿会记一辈子的。”
孔白感叹这个世界的不公,又想到自己的处境,无奈地道:“我不是不想要你,可是我现在,你不知道,唉,我也不知怎么说,反正混乱的很,你明白吗?”
这哪能明白,不过翠儿机灵,宽慰道:“老爷放心,您福大。我只会跟着沾光。”她不傻,一个孤女无依无靠,去了外面很容易被歹人盯上,还不如跟着眼前这位一看就是傻子的主子,若是这位倒了,自己反正是自由身又有钱,到时再走不迟。
翠儿捏脚的手艺很是不错,孔白舒服的眯着眼,有一搭没一搭的问:“今天怎么回事?你怎么成为下人的?”
翠儿道:“说来话长。我三岁就被亲爹娘给卖了,到如今都被卖了十来次,一年前被那混蛋买回去伺候他婆娘。不久前我被九夫人看中,又替她寻回了她家传的宝物,她赏了我件玉镯。老鬼的婆娘看上玉镯,老鬼怕老婆,说愿用卖身契来换。我一时昏头居然相信了,幸亏大人去的及时。”突然“扑哧”一笑,又道:“老色鬼一直对我动手动脚,他婆娘管的紧,不然。说来我还要好好谢谢他婆娘呢。不过今天他可栽了跟头,他婆娘还指不定怎么骂他呢。”
孔白愧疚之心稍微去了些,又问:“你知道费文举的事吗?”
翠儿摇首道:“我是下人的下人,费老爷的事我可不知。”
两人闲聊着,翠儿随后又替孔白揉揉肩。来古代的两个多月,孔白感觉最轻松惬意的便是今晚,她终于体会了古代的优点。
一觉睡到天光亮,孔白刚恢复过来的精神又被叶冷秋给打压了。餐厅里她低头喝粥,翠儿在旁端茶盛粥。
“她是谁?”叶冷秋语气似乎挺平和的。
孔白不敢抬头把昨天的事叙述了一遍。
“你案子查得怎么样?”叶冷秋好像没介意,又问。
“没什么线索。”孔白如实回答,死猪不怕开水烫就是她现在面对叶冷秋的态度。
“这么说你昨天只是去逛园子的”,叶冷秋的声调没有变化:“你知不知道官府是卯时点到的。现在已快午时了。你索性连午饭一起吃了,下午再去费府看看。”
等叶冷秋走后,孔白才把脸从粥碗里拽起来。翠儿撇撇嘴,看来这个所谓的老爷是个纸老虎,自己还是留点神,讨好刚才那位姑娘才是正理。
孔白到刑部晃荡了会,又请示了方大人,带着一干侍卫去费府继续游园。把沕园看了个尽,回到案发现场,居然还和昨天一样凌乱。孔白有些不悦道:“怎么没人收拾?这么乱怎么破案。”
众人低头不语,心想:这还不是您昨天破坏的,案发现场谁敢轻易动弹。见孔白一副不知干嘛的摸样,其中一名侍卫小心提醒道:“大人,要不我们弟兄四处搜搜?”
孔白茫然间点了点头。众侍卫互相使了个眼色,四处搜寻开来。
“大人”,孔白还没来及坐下,一侍卫就冲到她面前,异常激动的说:“这本书里夹了份密信”,也不等孔白同意便拆开信封,抽出信纸递给她。
孔白接过一看,上面有些字她确实认识,可连在一起,这难度?当着外人还是做做样子吧。孔白盯着书信不住地点头,众人狐疑,相互看了看,一起拥着她向外走去,其中一人道:“如此重要的情况,大人还是赶快向方大人禀报。”
孔白几乎是被架到方义的面前,方义夺过信件,只撇了一眼,浑身颤抖道:“杨大人不愧神探之名,真乃人才也。快、快随我进宫面圣。”
我?人才?面圣?这好像不对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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