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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赛
商越收回眼神,她将春月搀扶进了门,让她坐在木凳上,又匆忙去了里间。她蹑手蹑脚地走近商敏,伸出手指在他眼前晃了晃,没反应。
她搓了搓手,眼神定格在床边的一个木箱,许是年头太久,蒙上一层灰尘,其表面的漆画看不出原本的模样。
商越静步挪到箱子前,挂上的锁让她犯了难,伸出手轻碰,锁眼偏离,只是个装饰。商越松口气,木箱被打开,酒气飘出。她将酒瓶取出,看到了角落一枚青绿色的香囊,上面用金线绣着海棠,眼熟的很。
正待她仔细查看时,榻上那人的手却揪住了她的发丝。“小混蛋,你干什么呢!”
商越砸吧砸吧嘴,扭头挤出笑脸,讨好的将他的手指掰开。“春月额头擦伤了,借你的烈酒一用。”
说罢,商越不顾身后之人的骂声,抬脚跑了。
商越拿出棉布给春月简单处理了伤口,给了她点碎银,让她明日再去医馆瞧瞧,春月涨红了脸,不肯收。
她摊开手,无奈地看着春月。“如若你以后有什么大碍,费的还是我的银两。”
春月悻悻闭了嘴,不说话了。
商越又从橱柜抱出一层褥子,搁置在自己床上,她朝春月点点头,示意她。“你现下也没有地方可去,先在这住下。”
春月望着商越,眸子闪了闪,腼腆笑笑。
商越隔日醒来是被搭在胸口上的小腿闷醒的,她看着床尾的那人,终于想通了昨日春月的那抹羞怯。
她睡不着了,被褥摩挲的声响惊动了春月,她似是还未反应过来,愣了几秒,而后穿上衣裳去备食。
商越没拦着她,她给春月的太多,若是什么都不让她做,这便是同情。她那日脚步的顿停就是因为这女子的坚韧。
她又在床榻上躺挺了半天才认命地起来,还得被迫承受商敏的絮叨,她想起来眼前又一黑。
她决定这事春月也有一定的责任,思前想后,她猫着步子去灶房叫喊了一声,表明自己的动向。
街巷上的商铺都在休整,商越回忆着昨日的种种,谢竹应是回了丞相府,或是以烟缘之事与谢丞相顶撞,亦或是以刘汉子与谢丞相对峙,这小公子今日必定会上门。
商越从袖口取出钥匙准备开门,却在上前时被绊了一下,她低头看着木棍,又凝声瞧瞧几日前自己跌坐的那地。
位置不对,昨夜定是有谁趁着夜幕来过。
她阔步走到桌案旁,拉开匣子,里面的纸张被码的整齐,并没有被翻看过的痕迹,不是为了这些女子的信息,还会为了什么呢?
商越的脑海中又浮现了那枚被搁置的香囊,直觉它是事端。
正当她思索时,口哨声将她心神唤回,谢竹正信步走来,朝她挑眉。
谢竹今日穿的一席赭红的深衣,玉指搓捻着折扇的毛边,碎发悉数被梳上,眉眼呈露出来,极具压迫感,嘴边吐露出的几个字又是风流的。“商姑娘,几日不见,可念着本公子了?”
商越默默翻了个白眼,盯着他在这朔气凌人的冬日中始终不肯搁置的折扇,随后眼神幽幽转向别处。“公子的小腿还好吗?”
谢竹脸上的笑容僵住,这小娘子看着柔弱,昨日可是用了十成十的力气。他撇了撇嘴,哼了一声,将折扇甩开,轻摇了两下。“小爷好的很,劳烦姑娘挂心了。”
商越扯开嘴角,这小公子,面薄的很,自己说几句就挂不住了。
她看着檐下随微风轻舞的灯笼,转头看看谢竹,挑了挑眉。“公子既然闲着也是闲着,不如帮小女子写几个好字。”
谢竹将折扇随手丢在柜子上,转身坐在藤木椅上,闭目养神。“不帮。”
商越咬着牙闭了闭眼,随后轻哼一声,拖腔拿调地对着谢竹说道。“公子是害怕字迹如牛神鬼怪般上不了台面吧。”
她抬起手指绕了绕发间,伸了个懒腰,踱步,走向桌案,偷瞄着谢竹。如她所料,那人腾的一下站起,藤木椅发出摩擦声。
谢竹经过时故意用肩膀杵了她一下,商越没和他一般计较,欢天喜地跟在他身后,向他口述写的内容。
免费的佣工谁不用。
谢竹埋头疾笔,写着写着,他终于发觉这小丫头是在诓自己,原因无二,他每写满一张纸,商越就在旁边挑着好听的说,什么文曲星下凡都能说的出口。
笔墨晕开,谢竹将毛笔放在砚台上,甩了甩发酸的胳膊。“不写了,不写了。”
商越看着宣纸上的几个大字,满意地拍了拍谢竹的肩膀。
谢竹抱胸,仰起头闭着眼瘫坐在椅子上,等待着商越下一句,半响没了声音,他又睁开眼,屋内只剩他一人。
商越在人群中挑了几个人,将那叠宣纸递到他们手中,拍了拍手,回到商铺。
她刚进去就看到谢竹正偷摸拿着什么,商越不甚在意,谢竹的一身行头能当下她整个铺子了,她气定神闲地拿起那话本子,坐到椅子上。
春月来的时候就看到这幅光景,门外的姑娘和公子们零零散散地说着话,屋内的两人各执一把椅子,脸上皆盖着话本。
迎着众人的目光,春月将商越脸上的书拿下,看着她嘴边留下的涎水,春月不动声色地挪了挪身子,挡住了那些人探究的目光。
她将商越拽醒,小声朝她说着外面的情况。
商越起身快步走到门前,在人群里找寻那个熟悉的身影,她对上那抹怯懦的眼神,勾起了唇。
她清了清嗓子,“今日凭借宣纸参与活动的赏钱为一两银子,胜出者得五两银子!”
商越拨开人群,看到了落在末尾的东街老板,她冲那老板挑了挑眉,开口询问。“掌柜的,我要的那东西做好了?”
那人殷勤的点了点头,这是一笔大买卖,他不敢怠慢。
那店家一声招呼,几个壮汉将东西抬了过来,是用粗铁做成的石锁样,放置在门前,不一会,又拖来几块加厚的软垫。
商越又扭头往西瞧瞧,邻巷的王大娘正将做好的饴糖大包小包地拎过来,背后还跟着不足五岁的甥孙。
对面铺子的李大哥也和铺子里的小厮将制作的木箭拿出,这木箭同一般的箭头不同,它的顶端没有被打磨的过于尖锐。
许是外面过于喧闹,谢竹不知道何时睁了眼,这时正站在门前看着眼前的一切。
她一转头就看到伸着头探看的谢竹,她招呼那些拿到宣纸的小姐公子,让谢竹在旁边录名。
商越没发给太多人,她口袋里的银子不是天上掉的,当时在街上拦了几对看着有情的男女。
她将册子收起,大手一挥,将四人人凑好对,还多出来一位男子,商越正准备抬脚,一旁的谢竹先出了声。“让本公子来体验体验。”
商越看着自己被打乱的计划,恨铁不成钢的暼了谢竹一眼,叹了口气。
她正准备引着几人出去时,一旁的女子指了指对面的男子,怯生生地开了口。“姑娘,我想和他一组。”
那男子似是料到会是如此,斜着眼瞧着商越,撩了撩额前的碎发。
商越想到孙情会提出要求,没想到她会在众人耳目下就脱口而出,愣了一下。
这是孙家的二女儿,从小就对邻铺的刘木枫情有独钟,尽管那男子花天酒地,流连在青楼。
没谢竹半分好看,商越看着那几根撇出的发丝,心中暗叫。
商越耐心的和那位姑娘解释,任凭她怎么说,都不改变说辞,最终那女子败下阵来,往身旁之人靠了靠。
商越见他们跃跃欲试的模样,和他们说清了规则后,带着他们出去。
第一关,姑娘和公子必须合作将糖饼雕刻出指定的形状,第二关则是公子们必须背着姑娘们抓杆起身,最后一关,则是公子们自己展现本领的时候,要用顿箭射中靶心。
孙情看着自己喜欢的男儿郎和其他女子一组,垂了垂眼眸。
那男子反而没太多反应,一直和身旁的小娘子扯着话。
商越看不下去,将谢竹和那男子换到中间,企图隔开孙情炽热的视线。
随着商越一声令下,三组都卯着劲往前冲,孙情不喜与人说话,而身旁的男子也不语,只是适时笑笑。
刘木枫出身于木匠之家,雕刻更是不在话下,可他没想到这饴糖如此薄脆,轻轻一碰便碎掉,他有些心急,不经意间对着身边的女子吼了出来。
孙情被吓了一跳,她抬头想要往刘木枫那瞧瞧,占据中央的谢竹却像后脑袋上长了眼睛一样,遮的死死的。
身边的男子看她一抖,将她手扶正,与她讲着些市井笑话。
孙情与男子有一搭没一搭的说话,手下的糖块竟不知不觉雕刻完成,她没想到这男子手如此巧,朝他笑了笑。
另一边的谢竹把合作的男子挡在身后,自己完成了雕塑。
刘木枫看着两组都已完成,闭了嘴,他不再和身边的女子多费口舌,将那女子拽着自己的胳膊抽出,往旁边一站,让那女子动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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