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尖刀上的旋舞
安知律低眸,仔细端详了下酒桶下面的空隙,突然,他眉尖微蹙,好似看到了什么,但就在这时,外面传来了脚步声
安知律刚想躲藏,赵梵旭反应更快一步,手上动作飞快的将安知律繁复的裙子抱起,将安知律一把推入酒架间的缝隙里,自己很快也挤了进去,下一秒,酒窖门被推开,两个装束一模一样的招待生端着红酒器皿走了进来
“给客人喝的酒不一样,不要弄混了”前面的那个招待生没有什么表情的嘱咐道,这时,安知律才透过赵梵旭颈间的空隙注意到招待生的面部
不同于之前见到的样子,此时的他们面部机械冷漠的可怕
就算多面无表情,人说话时,脸上的肌肉都是相互配合的,但这两人说话时的嘴部动作僵硬的就像只有皮在动一般
安知律眯眼思索着什么,全然没顾及到赵梵旭微微发红的耳根……
赵梵旭咽了咽口水,手指紧紧扣着木桶,倒也不是这个动作有多奇怪,主要是安知律的鼻息已经在他的颈间来回游荡好几圈了,痒的出奇
赵梵旭正打算抬手把安知律再往里面推的时候,安知律又靠近了,赵梵旭甚至都可以感受到安知律皮肤的温热
安知律完全没在意这方面,眼睛只是死死的盯着那个后面取酒的招待生
红色的酒液从酒桶里流出,偶尔溅出来的几滴洒落在招待生的黑色皮鞋上,而安知律清清楚楚的看到那红色酒水在黑色皮鞋上腐蚀出来的一个小洞
那赵梵旭刚刚...
想到这里,安知律抬头看向赵梵旭,正好和他那双美的惊人的眼睛对上,看他好似没有异常,继续关注外面的动向去了,但安知律没有注意到的是赵梵旭眼底那丝一闪而过的晦暗情绪
几分钟后,外面再次恢复了平静,安知律第一时间又去检查了一下那处空隙,手轻轻敲了敲:“这里有问题……你怎么了”
安知律转头,就看到赵梵旭站在酒桶旁边发呆
“没事……琴音变了,先离开这里”赵梵旭率先离开了这里,安知律看了眼酒桶的位置,略微沉思了一下,此刻也没再探究下去
还没走到宴会厅时,两人就又听到了变奏的琴音,这也意味着,舞会要开始了
果不其然,走到舞厅的时候门口只有几个稀稀拉拉的宾客了,凑近一看,正是杜丽莎杜丽丝两人,他们身边还站着四个漂亮的各不相同的美女
“天呐我还以为你们不来了”杜丽莎一眼就看到赵梵旭,眼睛瞬间化作星星眼跑了过来
赵梵旭笑着,巧妙的躲过杜丽莎的拥抱:“肚子有点不舒服,来晚了”
杜丽莎扑了个空有些尴尬,但她调整的很快,又兴冲冲的介绍起了另外两人:“她们也是组队来的,那个金短发美女叫福林,她旁边的那个叫贝兹,是十一号房的”
安知律对着她们微微点头,就打算先进场了
“诶等等,你们穿那双送来的鞋了吗,八号房的那两位没穿就被赶出去了,入场时间快到了,现在都还没过来”杜丽莎有些担心的看向后面
闻言,安知律的视线看来,皱眉问道:“你有给她们看过那份规则吗”
杜丽莎连忙点头:“有啊有啊”
脚步一顿,安知律转身想返回宾客舱,却被杜丽莎拦住:“唉,别管他们了,舞会要开始了来不及了,先入场吧,不然我们都进不去了”
赵梵旭立马过来拉住安知律,用两人才能听到的声音说道:“你先跟着我走”
果然,入场的时候要求查看大家的水晶鞋,快查到安知律的时候,赵梵旭一个猛推,安知律都没有反应过来,有些震惊的一个踉跄直接跌倒在舞会厅里
“干什么!检查就检查,推人干嘛,伤到我们谁负责”赵梵旭很快着急的跑上前,声音带着委屈的哭腔,假意搀扶安知律
门口的招待生也有些愣怔,相互看了看:“对不起小姐,只是我们得确认您的着装”
“确认?眼睛长在脸上不会看吗,这不是穿着吗?推人干嘛,把你们负责人叫出来”赵梵旭故意将安知律的一只脚和自己的双脚露了出来,声泪俱下
安知律眨了眨眼,很配合的低眸表演悲伤,但演技拙劣的让赵梵旭嘴角都抽了抽,索性更卖力的吵闹着
见越闹越大,这几个招待生上前不是,离开也不是,很快,一个看起来比较有话语权的主管走了过来,正是安知律他们在地窖那儿见到的人
进行了一些很官方的回应和道歉,倒也给两人混过去了
舞厅里,水晶吊灯将扭曲的光斑投落在锃亮如镜的黑曜石地板上,空气里馥郁的玫瑰与腐霉的气味诡异地交织,甜得发腻,又隐隐透出铁锈般的腥味
宾客之间衣裙摩挲,低语轻笑,穿着精致的宾客们身影在巨大的廊柱间晃动,姿态优雅得近乎刻板,像一群上好发条的人偶,诡异又奇怪
安知律抱手站在角落,好像无论他的视线到哪里,哪里就有一个像陀螺一样社交的赵梵旭
就在安知律观察着每一个人的时候,灯光突然灭了,钢琴原本舒缓的舞曲变成了有些急促的进行曲,就在众人疑惑之间,灯光聚焦到了高处的楼梯上
人群中忽然掀起一阵克制的骚动,他来了,这场舞会的主人公
王子埃里克身着墨黑丝绒礼服,金线绣出繁复的纹路,左脸上覆盖着半张银质面具,露出线条优美的下颌和一双含笑的眼
那笑容弧度完美,却像描画上去的,眼底深处是一片冰冷的虚无
而埃里克所到之处,少女们脸颊飞红,呼吸急促,被他目光扫过的人,眼神会瞬间变得迷离而顺从
但埃里克穿过人群,目标明确
音乐声似乎弱了下去,空气中漂浮的微尘仿佛都凝滞了
埃里克在一个少女面前一步之遥站定,伸出手,掌心向上,姿态无可挑剔“不知我是否有这个荣幸,请您共舞一曲?”
埃里克的声音低沉悦耳,裹着蜜糖般的诱惑,安知律微微挑眉,从远处带着探究的眼神观察着他
赵梵旭则是看向了那个有些脸生的女孩,那张脸说不上多美艳,只是那双眼睛,就像两颗沉在清泉底的绿松石,温润中透着光,眼波流转间,仿佛能听见溪水潺潺的轻响,让人移不开视线
那女孩有些犹豫,下意识转头看了一眼人群中的另一个女孩,只是一眼,赵梵旭就敏锐的看了过去
另一个女孩隐在人群中,也是面色凝重,但收到女孩的目光也只是微微点头
赵梵旭眯眼,瞬间确定了他们的身份
是最后那两个没有露面的玩家
与此同时,赵梵旭穿过人群,走到安知律旁边
但刚才站定,赵梵旭不知怎的,双脚突然有些酥麻的痛,但也没在意,轻轻跺了跺脚,嘴上也没闲着:“这小子,挺帅的啊”
安知律没接话,视线转到赵梵旭脚跟处:“脚疼吗?”
“你怎么知道,奇了怪了这个小身板,之前也没有…”话一出口,赵梵旭面色就有些不对劲了
安知律抬了抬自己穿了水晶鞋那只脚,很淡定的说道:“脱不下来了”
赵梵旭停下走路之后才感觉到脚一阵一阵的疼,递进式的,很快就像踩在刀尖一样,好像只有不停的走动或者跳舞才能缓解这种疼痛…
而这种感觉并不仅仅止于缓解,好像舞蹈本身会产生一种奇异的快感,混合着脚踝的疼痛,能让人暂时忘记恐惧和目的
赵梵旭看到一些人脸上浮现出真实的、迷醉的笑容,不经脸色变了变,用尽全力想脱下这鞋子,但却是无用之举
“笑这么开心,这些人斯德哥尔摩啊”赵梵旭疼的脸色都有些泛白了:“你呢,怎么样”
安知律只穿了一只,对疼痛的感知倒也没有那么强烈:“还行,接下来最好不要动了”
舞池里,好像没人能感知到痛苦似的,每个人都如梦似幻的舞动着,而赵梵旭就没那么好过了,他就像毒瘾犯了一般,脚底钻心的痛酥酥麻麻的透过骨头,妄图操控他的大脑,好似实在忍不住了一般,赵梵旭有些踉跄的往前走了一步
安知律见状抬手拉住赵梵旭,往他手里塞了一颗糖:“忍一下,再有一曲应该就结束了”
赵梵旭疼的视线都模糊了,但看到手里那颗带着余温的糖果,有些好笑:“哄小孩呢,看不起谁”
“那还我”
赵梵旭轻哼一声,迅速剥开糖衣,将糖果送入口中
但越到后面脚上的疼痛感越发明显,安知律都有些摇摇欲坠了,但两人就凭着一股莫名的好胜心,硬是撑到了舞会结束
奇怪的是,离开宴会厅之后这种痛感就不复存在了
夜幕时分,房间里,赵梵旭一边咒骂王子一边用各种工具试图撬开水晶鞋:“什么狗屁王子,下次要是邀请我,我把鞋子塞他嘴里”
而安知律倒是坐在床边,对着窗外若有所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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