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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林朗清留着爽朗的寸头，附加星眉剑目的相貌更是双倍清爽，角度完美的笑容之下露出一排整齐的瓷牙。
从小到大，男女老少，还没有谁能拒绝这样的林朗清。
顾寺拒绝：“我可以聘人遛狗。”
只可惜眼前的对象顾寺就是那个眼睛长在牛背上的，他对所有人一视同仁到令人怀疑其他人在他眼里恐怕就是个丁老头画像。
林朗清语塞了一下，随即觉得不对，他现在的身份可是林小狗正儿八经的主人啊，顾寺顶多算个后爸。
这么想着，完成计划的信心又上来了，背杆子挺直了林朗清说：“可是事实证明林小狗这个心野的在你那也待不住，他可是认家的狗。”
“他知道回家的路你懂不，再说了林小狗是我的狗，我是看见你是我老同学的分上看你这么喜欢他才和你这么提议的，你先入主想干嘛啊？”
顾寺抬眼看了眼林朗清，拿起水杯喝了口水，润了润嗓子便开始输出：“我第一次捡到菠萝的时候，大冬天，那么晚，凌晨在大街上流浪，还差点被车撞到，你就是这么养狗的？”
“还有，第二次，菠萝在那种鱼龙混杂的巷子里窜来窜去，万一有个意外碰见的不是我是狗贩子怎么办？”
“你从始至终做到过一个主人的责任吗？”
“哈？”林朗清还是第一次听到顾寺噼啦啪啦一口气说这么多话，直接被劈懵了。
重点是他还句句都是指责。
连林朗清自己都不觉得自己之前的行为有多危险，但他又不能直接告诉顾寺真相，他能怎么办？有苦说不出。
说啥都是狡辩，但林朗清还是硬着头皮扯淡道：“你知道什么？林小狗本来就是我从乡下奶奶家抱过来养的，他天性爱玩，可搞城里宠物狗这套矫情养法会把狗子整郁闷的。”
他面上争辩，皮下的小人却已经跪在地上：对不起了！所有的城里狗子们！
顾寺一顿，似乎是觉得他说的话在理，林朗清见着效果，立即趁热打铁道：“你喜欢林小狗，难道我就不了？”
“我把林小狗从小养到大，我还不知道他什么性子？”
林朗清说着说着就开始自吹自擂：“而且他一个人见人爱花见花开的乖狗狗上哪去都不会有事的！”
在林朗清的想象里顾寺应该摸着下颌连连点头同意他的计划，并且为表之后合作的友好再来握个手。
这样的话，身体接触也有了，明天球赛也不用担心出事故了，一举两得！
顾寺却反而沉默了，他拿起只有半杯水的杯，林朗清以为他要喝水，正想问问要不要加点水。
但顾寺只是缓缓转动着手上的玻璃杯，从林朗清的角度看去，玻璃和水将顾寺的上下脸割裂开，放大了他那漂亮的桃花眼。
那黑曜石般的眼眸从水面网上轻轻一挑，便看向了林朗清。
林朗清的喉结情不自已地滚了滚。
忽然，顾寺笑了，哪怕是被美色冲晕头脑的林朗清结合他的话也知道那是冷笑，顾寺声音低沉和缓道：“顾菠萝向来不乖，脏，挑食，性子暴躁，皮不实还爱乱跑，还挠人。”
“不过，我现在算是知道他为什么会这样了，看来是有你这样不仅不负责任还推卸责任的主人的缘故。”
“啊？不是我哪有……”又脏又挑又暴躁？
林朗清刚想为自己辩解，嘴巴刚一开一合就被顾寺打断了。
话头峰回路转，顾寺放下水杯，说：“我接受你的提议，我们一起养菠萝。”
林朗清被绕得一头雾水：“你刚不是说他不好的吗？”
顾寺起身，顺手整理坐褶皱了的西装，摆了摆手说：“不，虽然小狗又脏又挑又暴躁，但他很好，我很喜欢。”
林朗清的心脏泛起一阵涟漪，苏麻了半边身子，血液瞬间倒流涨得脸红得滴血。
他喜欢我？
林朗清脑子里被粉红色泡泡塞满了快要溢出来了，正发着愣。
顾寺已经转身走到门口，刚按下门把手，扭头道：“菠萝现在对你只不过是雏鸟情节，狗也是分得清好坏的，等到他真正意识到对自己好的是谁……
当菠萝再也不回你这的时候，他就归我了。”
“咔哒。”
门关上了。
也把林朗清的粉红泡泡戳破了。
林朗清坐在沙发上挠了挠脑袋，他想眼前这个情节怎么好像亲妈和后妈争抚养权呢？
算了，反正他的目的也达成了。
翌日，微风和煦，清空万里。
湘城一中体育馆的上空爆发出一阵又一阵连绵不绝的尖叫声，再吼下去估计房顶都承受不住了。
林朗清一身白色运动服，背后还有个张扬的数字1。
他作为排球队的主攻手今天可谓是出尽了风头，本只是个给这些小孩和媒体做演出的练习赛，他却拿出了十成十的劲头——
林朗清仰着脖子看球，锁定了便眼神一凝，跑位，两腿一蹬就是三尺高。
然后扣球！
下落时的逆风带起他的衣角，若隐若现地漏出白皙充满张力的肌肉线条。
又是一阵呐喊：“啊啊啊啊啊啊，林朗清太帅了！”
林朗清是最帅而自知的人，也是因为他知道自己举手投足都能吸引到别人，当汗液从额头流到下巴的时候他特意摆了个帅气的擦汗pose。
果不其然，又是......
“啊啊啊啊啊——”
中场休息时间，林朗清刚下场，本想装个矿泉水撒头上的逼，抬眼便见观众席中有个鹤立鸡群的黑脸顾寺。
顾寺显然是被吵得不耐烦了，他一旁还站着个秃顶中年男人，一看就有主任之姿。
秃顶主任试图控制学生们高昂的情绪，无奈他的声音却淹没在这排山倒海的尖叫呐喊之中。
林朗清挪开视线，立马含蓄起来，老老实实把矿泉水瓶口怼到嘴里。
他怎么会在这里？
昨天顾寺从他家里离开后又不知是哪找来的他的联系方式，开门见山就说：什么时候把菠萝送到我这来？
他们两个的最终商讨结果是，一人一天，隔天就把林小狗送顾寺家去。
因为这是林朗清经过上两次小狗诅咒发作得出的规律，只要他和顾寺超过二十四小时没接触就会变成狗。
林朗清正喝着水呢，突如其来一只小麦色的胳膊甩过他面前，勒住了他的脖子，吓得他差点一口水全喷出来。
林朗清扭头一看，正是那个一万块就把他卖了的余轩，他恼道：“你干嘛？”
“我干嘛？你刚刚不顾别人死活装逼的时候就应该料到会有这么一天！”
余轩说罢，动手挠林朗清的腰。
林朗清的腰最敏感了，别人动一下他能原地笑抽。
“我去哈哈哈哈，你滚开！”
“挠的就是你这个开屏的孔雀！”
两人就这么推搡着打闹，队长陈歌又开始在一旁劝慰：“你两都多大的人了，这么多人看着，还闹呢。”
仗着陈歌好说话，余轩全然没把陈歌的话放心上，闹得林朗清眼泪都要笑出来了。
“你滚！”林朗清边踹余轩边抹眼泪，睁眼一看刚还在观众席上的顾寺已然出现在他面前。
林朗清的嘴角径直被沉重的心跳声拉下去了。
顾寺神色漠然，没说话，看着林朗清就像看陌生人。
林朗清算是彻底都笑不出来了，明明之前同学会的时候还会打招呼的，现在反而越过越不如前了。
场面安静了一瞬，秃头主任赶上前为林朗清介绍道：“这是我们学校优秀毕业生顾寺，顾总，年轻有为啊，刚给母校捐了一栋楼呢，哦对了，这场比赛的投资方也是顾总呢。”
林朗清嘴里有点苦涩，说：“我知道，我两同一届的。”
秃顶主任惊喜道：“哟！这么巧！”
顾寺还是没接话茬，弄得场面一度尴尬。
秃顶主任左看看右看看，又吃了一惊，问顾寺道：“你不会不认识林朗清吧，他可是！”
“我知道。”顾寺回应道：“不好意思，刚才在想其他事情。”
几人随便客套几句后，顾寺便和秃顶主任走了，人前脚刚走，余轩就吐槽道:"什么人啊，有点臭钱就鼻孔朝天了。"
林朗清正看着顾寺的背影愣身，直到回到了这个似曾相识的场景他才想起来，顾寺好像并不是一开始就这么有钱的。
顾寺如果真的是富二代的话高中的时候还会来回只穿着两三双过时的球鞋，还有那洗的发白的校服，甚至林朗清还撞见过他在天台吃午饭，只有一个大馒头。
傍晚，红色用柔和的笔触渲染上天空这张蓝色的画布，她在召唤黑夜的到来。
练习赛早已结束，体育馆也快到关门的点了。
而顾寺却走了进去，他刚进去没多久锁门的大爷就来了。
林朗清急忙拦下大爷：“大爷，我东西落里面了，我得进去找找，您晚点关门成不？”
“不过我可能会有点晚，要不你把钥匙给我，我来关门成不。”
大爷盯着林朗清的脸左瞅瞅右瞅瞅，忽然倒吸一口凉气：“我，我想起来了，你就是那个......”
“对，我是林朗清。”林朗清暗叹，自己居然已经有名到2G网冲浪的大爷都知道了。
大爷随即说：“当年就是你和你女朋友在体育馆里面过夜被通报批评，害得我丢了一个礼拜工资那个？”
如果条件允许，林朗清都可以哭倒体育馆了。
那是一桩陈年冤案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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