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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考?这么早!
晚自习前的空教室里,阳光斜斜地从窗户照进来,在地上投下长长的光斑。
凌越刚拿出斜率相关的习题册,就见杜砚拎着一罐冰可乐,和一瓶牛奶跑了进来,额角还沾着薄汗。
“喏,给你的。”杜砚把其中一罐放在凌越手边,罐身的水珠顺着桌沿滑下,留下一道浅浅的水痕。
他拉开自己那罐,气泡“滋啦”一声涌出来,“快讲快讲,我争取半小时搞定,等会儿还要去排练室练会儿鼓。”
凌越瞥了眼那瓶牛奶,没动,翻开习题册的手指却顿了顿。
“先看第一题,斜率公式是y2减y1比x2减x1,你上次错把分子分母弄反,本质是没搞懂横纵坐标的对应关系。”他拿笔尖点在题目上,声音依旧冷淡,却没了往日的不耐烦。
杜砚凑过来,脑袋几乎要和他挨在一起。凌越能闻到他身上淡淡的汗味混着可乐的甜香,下意识地往旁边挪了挪,却被杜砚伸手按住了习题册:“别挪啊,我看不清。”
凌越没再动,耐着性子一步步拆解步骤。他画图极快,线条干净利落,原本绕人的公式经他一画,逻辑瞬间清晰。
杜砚起初还东张西望,后来竟也听得专注,时不时点点头,遇到不懂的就立刻发问。
半小时很快到,杜砚看着被自己标注得密密麻麻的习题册,咧嘴一笑:“凌越,你简直是我的救星!走,我带你去个地方。”
他拉起凌越的手腕就往外走,凌越下意识想挣脱,指尖却触到对方掌心的温度,竟莫名顿住了。
两人一路跑到排练室门口,里面正传来断断续续的鼓点声,节奏凌乱却透着一股韧劲。
“这是我们乐队排练的地方。”杜砚推开门,里面摆着各种乐器,最显眼的位置放着一架黑色三角钢琴,琴身被擦得锃亮,在灯光下泛着光。
凌越的目光瞬间被钉在钢琴上,指尖不受控制地蜷缩起来。
杜砚没注意到他的异样,拿起鼓棒在架子鼓上敲了一段节奏,声音清脆有力:“怎么样?等我进了乐队,肯定能炸翻全场。”
凌越猛地回过神,转身就走:“我该回去上晚自习了。”他的脚步很快,像是在逃离什么。
杜砚愣在原地,看着他仓促的背影,心跟着颤了一下,“他怎么了?”
接下来的几天,凌越明显变得更加沉默,却在晚自习时主动把整理好的数学错题集推给了杜砚。
杜砚也识趣地没再提乐队的事,只是偶尔会在课间哼起曲子,那旋律正是凌越藏在书包里的乐理书上的某首练习曲。
第二天早自习的铃声刚落,班主任李老师就抱着一摞文件走进了教室,瞬间压下了教室里的细碎交谈。
他将文件往讲台上一放,双手撑着讲台边缘,目光扫过全班同学,脸上带着惯有的严肃。
“同学们,占用大家几分钟时间,宣布一个重要通知。”李老师的声音不高,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下下个星期四、星期五,进行高一第一次月考,科目包括语文、数学、英语、物理、化学、生物,这次考试成绩会纳入班级排名和综合素质评价,大家务必重视。”
“啊?这么快就月考了?”
“完了完了,我还没复习呢!”
杜砚也皱了皱眉,指尖无意识地敲着桌面,心里盘算着:“月考啊……那我得把练鼓的时间匀出来点了,不然考太差,我妈肯定要念叨。”
他转头看向凌越,想看看这位学霸的反应,却发现凌越只是微微颔首,脸上没什么表情,仿佛早就预料到了一样,依旧低头看着课本,只是握着笔的手指紧了紧。
李老师敲了敲讲台,教室里立刻安静下来。
“大家不用过于紧张,但也不能掉以轻心。这是你们进入高中后的第一次正式考试,也是一次查漏补缺的机会,能让你们清楚自己在年级的位置,找到学习上的不足。”
她顿了顿,继续说道:“接下来的两周,希望大家能调整好作息,制定合理的复习计划,上课认真听讲,下课及时巩固。有不懂的问题多问老师、问同学,互帮互助,共同进步。”
张琪举手站起来,脸上带着几分担忧:“李老师,这次考试的难度怎么样?会不会比平时的作业难很多?”
李老师笑了笑,语气缓和了些:“难度会适中,主要考察大家对基础知识点的掌握情况,不会出太多偏题、怪题。只要你们认真复习,把课本上的知识点吃透,考个理想的成绩不难。”
听到这话,同学们明显松了口气。
杜砚拍了拍胸口,小声对凌越说:“还好是考基础,不然我可就惨了。凌越,接下来的两周,你可得多罩着我点,有不会的题我可就随时问你了!”
凌越侧头看了他一眼,眼神里带着一丝无奈,却还是轻轻“嗯”了一声。
他心里也泛起了一丝波澜,虽然平时的知识点他都掌握得不错,但第一次月考,他还是想考个好成绩,不仅是为了不让父亲失望,也是为了证明自己。
李老师又强调了一些考试纪律和注意事项,才让大家继续上早自习。
教室里恢复了安静,只剩下翻书声和笔尖划过纸张的声音,但每个人的心里都多了一份紧迫感。
陈宇拿出课本,皱着眉开始复习:“不行,我得赶紧把数学的公式再背一遍,不然到时候又忘了。”
张琪也拿出笔记本,认真地梳理着英语单词:“我英语的完形填空总是错很多,这两周得多做点练习。”
……
晚自习凌越正演算着一道物理题,突然听到旁边传来一声轻哼。他侧头一看,杜砚正对着一道力学题愁眉苦脸,头发被抓得乱糟糟的,像只炸毛的小兽。
凌越皱了皱眉。
“你怎么这么喜欢抓头发?什么臭毛病?爱洗头还好,要是不爱洗头跟批发雪花儿一样。”
杜砚本就因为题目做不到而心烦,被这样一说不乐意了。
“我还没说你呢,你什么臭毛病天天皱眉?高冷不起来别硬冷,跟猫扮老虎一样。”
“你。”
“我怎么了?”
“算了,你受力分析错了。”凌越拿起笔在他的草稿纸上画了个受力示意图。
“重力竖直向下,支持力垂直于接触面,摩擦力方向和运动方向相反。”
杜砚盯着图看了几秒,恍然大悟:“wc原来是这样!凌越,你太牛了!你就应该皱眉,我觉得你皱眉的时候特高冷。”
……空气又是死一般的宁静
凌越没说话,却在草稿纸的角落画了个小小的音符,又飞快地用横线划掉。这一幕恰好被杜砚看到,他嘴角的笑意更深了。
晚自习下了后回到宿舍时,夜已经深了。
杜砚推开门,反手带上门锁,动作轻得怕打扰到隔壁室友。
他把书包往书桌一扔,掏出那本皱巴巴的物理书,一屁股坐在椅子上,脸上还带着晚自习时被力学题折磨的愁容。
“不行,这受力分析我必须拿下,不然月考肯定要栽。”他喃喃自语,指尖在书页上划过,试图找到凌越讲过的相似题型。
台灯的光打在他脸上,能看到他眉头紧锁,眼神专注,偶尔遇到不懂的地方,就会下意识地抓抓头发,原本还算整齐的发型又变得乱糟糟的。
而凌越那边,早已拉开了架势。
书桌被收拾得一丝不苟,课本、习题册、错题本整齐地排开,台灯调到了最适合阅读的亮度,光线均匀地洒在书页上。
他坐在椅子上,腰背挺得笔直,手里握着笔,笔尖在草稿纸上飞快地演算着,发出沙沙的声响,在安静的宿舍里格外清晰。
凌越一口气刷完了一整套化学选择题,才停下笔,活动了一下有些僵硬的手腕。天已经快亮了,淡灰的天显得毫无生机。
早自习的铃声还没响,教室里已经坐了大半同学,课代表们抱着作业本穿梭在课桌间,笔尖划过纸张的沙沙声与收作业的轻响交织成晨读前的序曲。
杜砚拎着书包大步走进来,刚坐到座位上,就瞥见旁边的凌越趴在桌上,脸颊埋在臂弯里,乌黑的头发软软地搭在颈后,连平时挺得笔直的脊背都透着几分松弛。
这可真是破天荒。
杜砚挑了挑眉,印象里凌越永远是班级里最早到、最坐得住的那个,早自习要么刷题要么背单词,从未见过他这样趴着睡觉。
他放轻动作放下书包,目光扫过凌越摊开的数学练习册,上面还留着昨晚演算的痕迹,笔尖停在一道复杂的导数题上。
“凌越?
杜砚试探着轻轻碰了碰他的胳膊,对方没反应,只是眉头微微蹙了下,像是在做什么不安稳的梦。
课代表走到桌边收作业,见凌越趴着,刚想开口喊他,杜砚立刻竖起手指“嘘”了一声,压低声音说:
“他估计昨晚复习太晚了,我帮他交吧。”
说着拿起凌越桌角的作业本递过去,还不忘顺手把他散乱的笔归拢到桌角,避免被路过的同学碰到。
早自习铃声响起时,班主任李老师拿着教案走进教室,目光扫过全场,在凌越趴着的身影上顿了顿。
杜砚心里一紧,赶紧用胳膊肘轻轻撞了撞凌越的肩膀,声音压得极低:“老师来了,醒醒。”
凌越猛地抬起头,眼神还有些惺忪,睫毛上沾着点细碎的绒毛,脸色带着熬夜后的苍白。
他愣了两秒才反应过来,飞快地坐直身体,顺手理了理额前的碎发,试图掩饰自己刚睡醒的模样。
李老师没多说什么,只是笑了笑:“大家拿出语文书,今天我们默写古诗文。”
这一节课,凌越明显心不在焉。默写时,他握着笔的手指有些发紧,好几次笔尖悬在纸上迟迟未落,连平时烂熟于心的诗句都差点写错。
杜砚眼角的余光瞥见他频频走神,目光落在窗外的香樟树上,眼神空洞,像是在琢磨什么烦心事。
“他这是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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