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喷嚏
程洛一对着屏幕打了个哈欠,耳机里还传来黑猫警长的挽留“今天怎么就玩这么一会儿,平时不是打一天都不带累的吗?”可他实在提不起劲,指尖点下“关闭直播”的按钮,瞬间清净了。
他起身下楼,刚到玄关就听见院子里传来“汪汪”的叫声,是他养的柯基“芝士”。小家伙似乎听见了动静,扒着玻璃门直蹦跶,圆滚滚的屁股扭来扭去,短腿蹬得飞快。
程洛一打开门,芝士立刻扑了过来,湿漉漉的鼻子蹭着他的手心,屁股摇得像小马达。他弯腰抱起芝士,手感软乎乎的,带着点青草的气息,心里的沉闷稍稍散了点。
院子里的草坪修剪得整整齐齐,绿油油的一片,程洛一把芝士放在地上,从口袋里摸出小球扔了出去,芝士立刻撒欢地追了上去,短腿跑得飞快,嘴里还叼着球回来邀功,屁股摇得更欢了。
可玩了没一会儿,程洛一就又觉得没意思了。芝士叼着球凑到他脚边,用脑袋蹭他的腿,他却没心思再扔,只是弯腰摸了摸它的脑袋,然后径直躺在了草坪上。
芝士见状,也乖乖地趴在他身边,脑袋搁在他的胳膊上,长长的耳朵耷拉着,和他一起仰望着天空。
天空是澄澈的蓝,飘着几朵白云,慢悠悠地移动着,像被风吹着的棉花糖。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洒下来,落在他脸上,暖暖的,却驱散不了心里的空落落。
他想起前几天,慕谦在家的时候,虽然大多时间在忙工作,可他坐在客厅沙发上,芝士趴在他脚边,程洛一窝在旁边刷手机,空气里都是安稳的气息。那时候觉得平平无奇,现在回想起来,却格外怀念。
芝士似乎察觉到他的低落,伸出舌头舔了舔他的手背,湿漉漉的,带着点温热的触感。程洛一偏过头,看着它圆溜溜的眼睛,心里有点发酸:“芝士,只有你陪着我了。”
芝士像是听懂了,蹭了蹭他的脸颊,发出轻轻的呜咽声。
一人一狗就这么静静地躺在草坪上,风吹过树叶,发出“沙沙”的声响,程洛一的目光落在遥远的天际,心里空荡荡的。他不知道慕谦现在在做什么,不知道他什么时候才能回来,更不知道这样孤单的日子还要过多久。
阳光渐渐西斜,把两人一狗的影子拉得很长,草坪上的暖意慢慢褪去,泛起一丝凉意。程洛一抬手揉了揉眼睛,起身抱起芝士:“走吧,我们回家了。”
芝士乖乖地窝在他怀里,脑袋靠在他的肩膀上,一人一狗的身影慢慢走进屋里,留下空荡荡的草坪,和天空中渐渐淡去的晚霞。
纽约时间凌晨四点半,曼哈顿中城的写字楼已亮起零星灯火。慕谦坐在办公桌前,手里拿着一份刚打印好的跨国并购案文件,眉峰微蹙地扫过密密麻麻的财务数据。窗外是尚未褪去的夜色,帝国大厦的轮廓在薄雾中若隐若现,而他的手机屏幕上,正同步刷新着伦敦、东京、悉尼三地的市场实时动态。
“慕总,摩根那边传来最新反馈,对方坚持要将股权溢价提高至17%,否则拒绝签署补充协议。”特助林西推门而入,声音压得极低,生怕打断他的思路。案头的咖啡杯壁凝着的水珠顺着杯身滑落,在桌面上洇开一小片湿痕——这已经是他今天的第三杯咖啡。
慕谦转过身,指尖在文件上精准点出一处条款,声音清冷如冰:“告诉他们,溢价上限12%,否则终止合作。”他的目光锐利如鹰,扫过文件上的风险评估报告,“另外,让法务部十分钟内提交反垄断审查的补充材料,我要看到具体的豁免依据。”
林西刚应声退下,内线电话突然响起,是海外工厂的负责人:“慕总,德国厂区的生产线突发故障,核心零件供应中断,预计会影响下周的交货期。”
“联系其他备用供应商,溢价5%加急调货,”慕谦没有丝毫犹豫,指尖在键盘上快速敲击,调出全球供应链分布图,“同时让技术团队远程协助排查故障,两小时内给我解决方案,不能影响既定订单。”挂了电话,他抬手按了按眉心,眼底掠过一丝疲惫,却转瞬即逝。
上午七点,视频会议准时开始。屏幕上分割出十几个窗口,各国分公司的负责人依次汇报工作,从亚太区的销售数据到美洲区的市场推广计划,再到欧洲区的合规审查问题,慕谦时而打断发言,抛出精准的质疑,时而提出整改要求,语气不容置喙。当有人提及“是否考虑放缓扩张节奏”时,他的手指轻轻敲击桌面,声音带着无形的压迫感:“市场不等人,三个月内,我要看到欧洲区的市场份额提升三个百分点。”
会议持续到中午十二点,结束时慕谦才发现,早餐只咬了两口的三明治已经凉透。他随手拿起面包塞进嘴里,同时快速浏览着林西送来的紧急文件——合作方突发资金链问题,需要立刻调整合作方案。他一边吃,一边在文件上批注,笔尖划过纸张的声音在安静的办公室里格外清晰。
下午一点,慕谦驱车前往华尔街的投行总部。手上的电脑还在滚动播放着行业分析报告,他闭目养神了三分钟,再次睁眼时,眼底已恢复了全然的冷静。谈判桌上,对方的律师团队步步紧逼,试图在合同条款中埋下陷阱,慕谦却总能凭借对法律和市场的精准把握,一一化解,甚至反将一军,逼得对方不得不让步。三个小时的谈判结束,双方签署协议时,对方首席代表忍不住赞叹:“慕总,您的谈判技巧和对市场的敏感度,真是令人佩服。”
慕谦只是淡淡颔首,转身离开时,手机收到了一条消息——是家里阿姨发来的,附了一张程洛一和芝士在草坪上晒太阳的照片。他的脚步顿了顿,指尖在屏幕上轻轻摩挲着照片里程洛一浅笑的脸颊,眼底的冷硬瞬间柔和了些许,不过两秒,又被更深的克制取代。他快速回复:“让他按时吃饭,别总吃零食。”
回到写字楼时,已是傍晚六点。纽约的街头华灯初上,而慕谦的办公室依旧灯火通明。他坐在电脑前,开始处理堆积如山的邮件,从员工的绩效考核总结到合作方的项目进展,每一封都仔细审阅,偶尔回复几句,言简意赅却直击要害。期间,林西进来提醒他该吃晚饭了,他却头也没抬:“放着吧,忙完再说。”
深夜十一点,办公室里终于只剩下键盘敲击的声音。慕谦揉了揉发酸的肩膀,起身走到落地窗前,看着脚下流光溢彩的城市夜景。手机屏幕再次亮起,是阿姨发来的短视频,视频里程洛一正给芝士喂零食,感觉到阿姨在拍他,还抬头打了个招呼“王侦探又在偷拍本明星了,高清路透视频也是超经意流出了好吧。”慕谦笑了笑,指尖在屏幕上停留了许久,最终还是轻轻按灭了屏幕。
桌上的咖啡早已见底,文件却还有厚厚一叠。慕谦拿起笔,再次俯身案前,清冷的侧脸在灯光下显得格外坚毅。他知道,只有尽快处理完这些工作,才能早点回去,回到那个有程洛一在的家,回到那个会黏着他、会撒娇、会因为他离开而委屈落泪的少年身边。
在草坪上躺了一下午的教训很快就来了,程洛一缩在被子里打了个喷嚏,鼻腔酸胀得发疼,脑袋也昏沉得像灌了铅。他抬手摸了摸额头,带着点低热的灼感,眼睛都睁不开了。
芝士趴在床边,用湿漉漉的鼻子蹭他的手背,发出轻轻的呜咽声,像是在担心他。程洛一虚弱地笑了笑,“慕谦不在家,你又偷偷进房间!”说着想伸手摸摸它的脑袋,却没忍住又打了个喷嚏,眼泪都呛了出来。
“难受……”他小声嘀咕着,翻了个身,被子裹得更紧了。鼻腔堵得厉害,只能用嘴呼吸,喉咙干涩得像要冒烟,连带着浑身都酸软无力,从前那个精力充沛、爱蹦爱跳的少年,此刻蔫得像被霜打了的茄子。
阿姨敲门进来叫他吃早餐时,一眼就看出他不对劲:“洛一,你怎么了?”
程洛一吸了吸鼻子,声音沙哑得厉害:“阿姨,我好像感冒了,头好晕。”
阿姨连忙伸手摸了摸他的额头:“还真有点发烧!你等着,我去给你拿退烧药,再熬点姜汤驱驱寒。”
退烧药的苦涩在嘴里蔓延开来,程洛一皱着眉咽下去,又喝了两碗热乎乎的姜汤,才觉得身体里泛起一丝暖意。他重新躺回床上,闭上眼睛,却怎么也睡不着。昏沉中,他又想起慕谦——以前他感冒时,慕谦虽然话少,却会把退烧药和温水递到他手边,还会给他盖好被子,会坐在床边处理工作,直到他睡着才离开。
可现在,身边只有芝士的陪伴。
他拿起手机,犹豫了很久,还是点开了和慕谦的聊天框。输入框里打了又删,删了又打,最后只打出一句“你在干嘛”,却迟迟没有发送。他知道慕谦在国外很忙,更怕自己的消息石沉大海,徒增失落。
最终,他还是把消息删了,转而点开游戏论坛,却连翻帖子的兴致都没有。鼻腔里的酸胀感越来越强烈,他打了个哈欠,眼泪又流了出来,人恹恹地蜷在被子里。
阿姨每隔半小时就会进来看看他,给他递水、量体温,还煮了清淡的白粥。可程洛一没什么胃口,只喝了两口粥就放下了,连他平时爱吃的草莓都提不起兴趣。
“多吃点才能好得快呀。”阿姨心疼地劝他。
程洛一摇摇头,声音低低的:“不想吃,没胃口。”
他侧躺在床上,心里的空落落和身体的不适感交织在一起,让他格外难熬。
夜幕降临时,程洛一的体温又升高了些。他昏昏沉沉地睡着,梦里全是慕谦的身影——慕谦抱着他喂药,慕谦给他盖被子,慕谦摸着他的头说“很快就好了”。可当他伸手想去抓时,那个身影却突然消失了,只留下空荡荡的黑暗。
“慕谦……”他无意识地呢喃着,眼角滑下一滴泪。
芝士似乎察觉到他的不安,轻轻舔了舔他的脸颊,温热的触感让他稍微安心了些。他伸手抱住芝士,把脸埋在它柔软的毛发里,在昏沉和思念中,再次沉沉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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