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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夜等我的小狐狸,比千层还软
傍晚的天说变就变,方才还透着余晖的云层,转眼就被墨色吞没,豆大的雨点噼里啪啦砸在律所的玻璃窗上,汇成蜿蜒的水痕。
谢峋盯着电脑屏幕上的案卷,指尖的黑咖啡已经凉透,银黑狼耳耷拉着,显然是被缠人的条款磨没了耐心。他抬手揉了揉眉心,余光瞥见手机屏幕亮起,是气象预警——这场暴雨要下到后半夜。
律所里的人早就走得差不多了,只剩他还在赶方案。刚起身想去茶水间续杯,走廊里就传来一阵极轻的脚步声,他以为是保洁阿姨,没在意,直到那脚步声在他办公室门口停住。
抬头时,谢峋愣了一下。
温辞站在门口,M字刘海被风吹得微乱,雪白色的狐耳尖沾了点雨珠,身上的风衣还带着潮湿的凉意,手里攥着一把黑色的伞,另一只手拎着个保温袋,耳根泛着浅红,语气依旧硬邦邦:“路过,看你还没走。”
谢峋挑眉,起身拉开门,一股湿冷的风混着雪松味涌进来:“温律师这是刚从法院回来?特意绕路来给我送伞?”
“谁特意给你送。”温辞别过脸,把保温袋先递过来,伞却没松,“客户给的牛奶,我不爱喝,扔了可惜。你那把备用伞上周就被你落在调解室了,忘了?”
谢峋这才恍然,他上周确实图方便把备用伞丢在了法院,早没了印象。他接过保温袋,指尖触到袋身的温热,打开一看,是杯还冒着热气的温牛奶,奶香混着淡淡的甜,和他惯喝的苦咖啡截然不同。他低头笑了笑,抬眼时对上温辞躲闪的目光,顺势把伞也接了过来:“倒是多谢温律师有心了。”
“只是顺路提醒。”温辞的耳尖更红了,往后退了半步,“我走了,你也早点回去,别熬坏了脑子,明天没法辩论。”
说完他转身就想走,却被谢峋拽住了手腕。温热的触感传来,温辞的身体瞬间僵住,狐耳都跟着颤了颤。
“雨这么大,你没伞怎么回去?”谢峋晃了晃手里的伞,又指了指窗外倾盆的雨幕,语气带着不容拒绝的认真,“听话,淋了雨生病,耽误明天的案子就不好了。你在我办公室等我会儿,案卷还差最后一点,弄完咱们一起走。”
“不用,我……”温辞想反驳,却被谢峋打断,他的指腹轻轻蹭过温辞手腕的皮肤,力道带着几分不容置喙的温柔:“拿着伞,在沙发上坐会儿,很快就好。”
温辞的心跳骤然失控,喉咙像是被堵住,半天说不出一个字,只能任由谢峋把伞重新塞进他手里,指尖相触的瞬间,两人都下意识顿了顿。他局促地走到办公室的沙发边坐下,目光落在谢峋伏案的背影上,耳尖的浅棕悄悄露了出来,连带着脖颈都泛了层薄红。
“保温袋里还有块榴莲千层,”谢峋头也没抬,却忽然开口,眼底藏着笑意,“也是客户送的?”
温辞的脸“唰”地红透,攥着伞柄的指尖收紧,闷声道:“是!你赶紧忙你的!”
谢峋低笑一声,没再逗他,重新将注意力放回案卷上,只是狼尾在身后不自觉地轻轻晃着,泄露了他的好心情。
温辞坐在沙发上,鼻尖萦绕着空气里淡淡的咖啡香和奶香,他偷偷打量着谢峋的侧影,看他蹙眉思索时紧抿的唇,看他笔尖划过纸张时骨节分明的手,心跳莫名越来越快。他索性拿起保温袋里的千层,挖了一小块放进嘴里,甜腻的榴莲味在舌尖散开,竟比以往任何一次都要甜。
手机震动了一下,是谢峋的消息弹在屏幕上:【牛奶别放凉了,先喝。】
温辞犹豫了一下,还是拧开保温杯喝了一口,温热的甜意顺着喉咙滑进胃里,连带着心底也暖烘烘的。
案卷总算赶完时,雨势小了些。谢峋收拾好东西,回头就看到温辞靠在沙发上,怀里抱着伞,眼皮微微耷拉着,像是快睡着了,雪狐耳尖还轻轻动了动。他放轻脚步走过去,俯身唤他:“醒醒,走了。”
温辞猛地惊醒,耳尖瞬间泛红,慌忙站起身:“好了?”
“嗯。”谢峋接过他手里的伞,自然地撑开,“走吧,我送你到路口打车,顺便也给自己叫一辆。”
两人并肩走进雨幕,伞面不大,大半都倾向了温辞那边,谢峋的发顶很快沾了雨珠。温辞察觉到了,伸手去调整伞柄,指尖碰到谢峋的头发,又慌忙收回。
“伞往你那边挪挪。”
“没事,狼族皮糙肉厚,淋点雨不算什么。”谢峋低头看他,路灯的光落在温辞泛红的耳根,“倒是你,雪狐畏寒,可别冻着。”
走到路口时,一辆出租车刚好驶来,谢峋拉开车门,却先把温辞护到车边:“上去吧,到家给我发个消息。”
温辞攥着衣角,犹豫了一下,还是低声道:“你也……注意安全。”
“知道了。”谢峋看着他上车,直到出租车消失在雨幕里,才低头摸了摸口袋里的手机,点开加密相册,把刚才在办公室抓拍的温辞犯困的模样存进去,备注:“雨夜等我的小狐狸,比千层还软。”
回到家,谢峋刚洗完澡,就收到温辞的消息:【到家了。你也到了吗?】
他笑着回复“刚到”,又加了句“牛奶和千层都很好吃”。
那边隔了半天才回:【嗯,客户送的都不错。】
谢峋盯着屏幕,忍不住低笑出声。这只口是心非的冰山狐,明明满眼在意,却偏要披着一层冷漠的壳,不过这样的他,倒比庭上犀利的模样更招人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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