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收藏此章节]
[投诉]
文章收藏
他一笑,我CPU烧了
车子驶入霞公府地库时,天已经擦黑了。
电梯无声上行,门打开,暖黄色的自动感应灯亮起,照亮了玄关。张姨系着围裙迎过来,脸上带着得体的笑:“回来啦?饭刚准备好,现在用吗?”
叶知秋把帆布包往柜子上一撂,脱下平底鞋换上拖鞋,动作一气呵成:“嗯。”
她说完就径直往里走。苏沐辰跟在她身后,目光掠过这个下午才被塞进来的巨大空间。林朗走在最后,打量着这间过分空旷整洁、几乎没有生活痕迹的屋子,眉头就没松开过。
餐厅长桌上,菜已经摆好了。
叶知秋走到主位前,脚步一顿。
她盯着桌上那几盘东西,眉毛慢慢拧了起来。
清蒸山药、白灼芦笋、煎得金黄的鸡胸肉,还有一碗稠乎乎的小米粥。颜色倒是清爽,摆盘也整齐,就是……看着让人完全提不起食欲。
张姨赶紧过来,先把一杯温豆浆塞她手里:“叶总,林微小姐特意打电话交代的,您从早上出门到现在,就喝了俩杯咖啡,胃空着呢,不能吃刺激的。这豆浆和菜都养胃,您先将就一顿。”
叶知秋眉头还皱着,但没说什么,只说了句“知道了”。
她在主位坐下,喝了口豆浆。对面苏沐辰安静坐下,林朗则拉开苏沐辰旁边的椅子,坐下的姿势带着点防御性,仿佛随时准备起身。
三人开始吃饭。
叶知秋吃得很慢——对她平时风卷残云的风格来说,简直像在数米粒。她先舀了勺小米粥,送进嘴里,机械地嚼了嚼,咽下去,脸上没什么表情。然后夹了块鸡胸肉,肉煎得火候正好,金黄诱人,就是看着没放什么调料。她咬了一口。
就那么一瞬间,苏沐辰看见她脸上细微地抽动了一下。
眉毛拧了半秒,嘴角往下压了压,嚼的动作停了停,才继续。不是讨厌,倒像是……逼着自己吃不喜欢、没滋味的东西那种隐忍。眼睛还飘忽了一下,像在走神,又像在默默计算还得吃多少才能完成任务。
林朗也看见了。他下意识地看向苏沐辰,用眼神交流:这又是什么情况?
苏沐辰轻轻摇了摇头,示意他别问。
然后苏沐辰低下头,继续吃自己那份——张姨给他准备的明显更合口些,清淡但有滋有味。他余光却一直留意着对面。
叶知秋又夹了根芦笋,送进嘴里。嚼了两下,脸上那副“嫌弃但得咽下去”的表情又冒了出来——
一个很浅很浅的笑,冷不丁从苏沐辰嘴角溜了出来。
他自己都没意识到。
但叶知秋看见了。
她正要咽下那口寡淡的芦笋,一抬眼正好逮着那个笑。浅得像晨光掠过水面,短得像雪花碰到指尖就化,在他平时过分安静、甚至有些苍白的脸上闪了一下,又迅速隐去,快得像是错觉。
可她捕捉到了。
她愣住了。
筷子悬在半空,她就那么直勾勾地看着他,好几秒没动。
林朗也看见了。他心里“咯噔”一下——完了。叶知秋那眼神他太熟悉了,圈里那些所谓“欣赏”男色的女老板、女制片人,最开始露出兴趣时,都是这种毫不掩饰的、带着探究和占有的打量。
他清了清嗓子,声音刻意加重,试图打破这古怪的氛围:“叶总,菜是不是有点凉了?要不让张姨再热热?”
叶知秋这才像被惊醒似的,回过神来。
她放下筷子,摆摆手,目光却还钉在苏沐辰脸上,没挪开。那眼神里有探究,有惊讶,还有种直白的、纯粹被美色取悦后的光亮。
“不是菜的问题。”她说,声音比刚才软和了点,甚至带了点她自己都没察觉的轻松,“我确实不太爱吃这种……健康但没滋味的东西。”
她顿了顿,身子往前倾了倾,眼睛直直看进苏沐辰眼里,一字一句,清清楚楚地说:
“而且,苏沐辰,”
“你笑起来真好看。”
林朗握着筷子的手猛地收紧。果然。这语气,这眼神,跟他预想的一模一样。什么商业合作,什么应对危机,都他妈是幌子。她就是看上沐辰这张脸,这副皮囊了。刚才在珠宝店那套“应对”说辞,现在看简直讽刺。
苏沐辰抬起眼,对上她的视线。这句话他听得耳朵都快起茧子了。狂热粉丝喊过,媒体通稿写过,各怀心思的人说过。通常都伴随着尖叫、夸张的修辞、或明或暗的期待与索取,总让他觉得疲惫,甚至厌烦。
可这会儿从叶知秋嘴里说出来,不轻浮,不煽情,不啰嗦。
就是一种对“好看”的、近乎学术观察般的直白陈述。
和一点点……她自己也被这笑容意外取悦了的、坦然的愉悦。
他感觉心口某个沉寂的地方,好像被什么极轻的东西,羽毛似的搔了一下。奇怪的是,不烦,也不抵触。
“该多笑笑。”叶知秋补完这句,自己嘴角也弯了弯。那不是谈判桌上那种完美计算过的微笑,也不是刚才应付陈景明时表演式的甜蜜,倒像是……看见什么赏心悦目的好东西,自然而然高兴起来。
苏沐辰怔住了。
叶知秋已经重新拿起筷子。许是那个意外的笑冲淡了饭桌上沉闷尴尬的空气,许是她自己心情莫名好了起来,她看着还有点没反应过来的苏沐辰,语气居然带上了一点罕见的、活生生的调侃:“看你笑,这饭好像也没那么难以下咽了。”
接着,在苏沐辰有点讶异、林朗脸色越来越沉的注视下,她像是跟自己较劲,又像是被什么突如其来的好胜心(或者说是“不能在他面前太丢脸”的念头)催着,真的开始一口一口,努力消灭面前那些她本来嫌弃的清淡玩意儿。
她还是吃得不算快,眉毛偶尔还会因为味道过于朴素而皱一下,但没停。山药、芦笋、鸡胸肉,连那碗没什么味道的小米粥,她都认认真真,一口口吃了下去。
林朗看着这一幕,心里的火“噌”地往上冒。他现在几乎百分百确定,叶知秋对沐辰就是那种心思。她看沐辰的眼神,跟之前那些对沐辰有非分之想的人没本质区别。偏偏沐辰好像……还有点受用?这让他感到无比焦躁。
苏沐辰安静地吃自己的饭,余光却一直留意着她那边。那句“你笑起来真好看”在脑子里轻轻回响,眼前是她皱着眉、却又努力吃饭的样子。一丝很细微的、陌生的暖意,混着点说不清的困惑,悄悄流过心间。
叶知秋终于吃掉了大半,放下筷子,轻轻舒了口气。
她眼睛看向窗外已经完全黑透的天空。远处城市的灯火连成一片璀璨的光河,明明灭灭。
“我也知道这样不好,”她忽然开口,声音轻得像自言自语,带着点罕见的恍惚,“重油重盐,饥一顿饱一顿。”
苏沐辰看向她。
林朗也抬起眼,但眼神依旧冷硬,充满戒备。
她侧脸在餐厅温暖的灯光下显得柔和了些,眼神有点空,像在看很远的地方,或者说,在看很久以前的时光。
“可早些年,在老家那快二十年,胃和舌头都让那些味道给养刁了,记牢了,”她顿了顿,“改起来……特别费劲。”
说完,她像是突然意识到自己说了些“超出协议范围”的、过于私人的话,立刻收了那点恍惚的神色,转回头,目光重新落在苏沐辰清瘦却挺拔的身形上,话头突兀地一转:
“你吃这么多,怎么还这么瘦?”
苏沐辰明显愣了一下,抬眼看向她,眼神里带着真实的讶异,像是完全没想到她会问这么……生活化、甚至有点“八卦”的问题。这跟她平时冷静理智、只谈效率和结果的画风严重不符。
林朗在心里冷笑:开始了,套近乎,拉近距离,侵入私人领域。都是套路。
叶知秋把他那一闪而过的惊讶逮个正着,反而笑了,笑容里有点“被抓包但理直气壮”的顽皮劲儿:“别这么看我。我是人,是人就有好奇心,怎么了?”
她顿了顿,语气稍微正经了点,但眼里那点笑意没散,反而更亮:“再说了,从健康管理和合作方状态维护的角度,了解你的代谢特点,也有必要。”
苏沐辰被她这番“强词夺理”弄得有点无奈,甚至想笑。他看着眼前这个在谈判桌上能把对手逼到墙角、在发布会上能冷静扭转乾坤、此刻却因为一点简单的好奇心显得格外生动鲜活的女人,嘴角很轻地动了一下,那是一个几乎看不见的、真实的微小弧度。
“体质问题,”他低声说,语气里带着点认命,“吃不胖,吸收就这样。”
叶知秋点点头,也不知道信没信,但没再追问。饭桌上那股紧绷的气氛,莫名地比刚才松快了些,虽然林朗那边依旧散发生人勿近的低气压。
她起身,习惯性地要往书房走,那里有堆积如山的文件和数据等着她。
苏沐辰看着她立刻要投入工作的背影,犹豫了一下,还是开口叫住她:“叶总。”
叶知秋回头。
苏沐辰声音不高,还是他平时那种平静的调子,但仔细听能听出一点极不易察觉的紧张——为这超出“协议”范围的、近乎多余的关心:“饭后马上坐下工作,对消化不好,也容易囤积。”
他停了半秒,视线与她相接,又平静地补充:“要是……不介意,可以去阳台站一会儿,吹吹风,消消食。”
说完,他像是觉得自己的建议有些越界,又抿唇补了句:“只是个建议。”
林朗在一旁看着,心里警铃大作。沐辰这是在主动关心她?这可不是什么好兆头!这女人手段太高,沐辰心思又单纯,别不知不觉就被绕进去了!
叶知秋确实有点意外。她转回身,仔细看了看他。苏沐辰坦然——或者说强作坦然——地迎着她的目光,那双好看的眼睛里没躲闪,就平静地等着,好像只是陈述一个客观事实。
几秒后,她点了点头。
“有道理。”她说,“那就站会儿。”
她率先朝阳台走去。苏沐辰起身跟上。林朗几乎立刻站起来——他得盯着,寸步不离。
顶层公寓的阳台宽敞得有些空旷,夜风带着初夏特有的、微凉的湿意吹过来,拂动了三人的衣角。
三人并肩站在栏杆边,脚下是沉入浓郁夜色的城市森林。远处高楼灯火通明,勾勒出冰冷而辉煌的天际线;近处小区的景观灯带蜿蜒流转,像撒了一地细碎的金色星星。
起初谁也没说话。或许是眼前的夜景过于开阔,冲淡了室内的局促;或许是晚饭时那点意外的“破冰”起了些作用;又或许,是叶知秋今晚心情确实不错。她忽然有了聊天的兴致。
她胳膊肘撑在冰凉的金属栏杆上,侧过头看苏沐辰,用她那种讨论技术方案般的口气问道:“你说,饭后到底是该动,还是不该动?”
苏沐辰转过头,眼神带着询问。
“我看过不少相关论文和健康指南,”叶知秋继续说,“说法不一。有的说轻微活动促进血液循环,帮助消化;有的又说静卧可以减少内脏负担,更利于吸收。你怎么看?”
她顿了顿,眼里闪过好奇的、求知般的光:“你们演员行业,对身体管理要求那么高,是不是有什么特别的、科学的保养秘诀?”
林朗在一旁听着,越听眉头皱得越紧。这些话术他太熟了——找一个对方专业领域内的话题打开话匣子,建立共同语言,拉近心理距离。叶知秋显然深谙此道。而且她问的这些问题,看似专业、健康,实则都是在巧妙地往私人生活领域、个人习惯上引。他张了张嘴,想插话打断,或者把话题引开,却发现自己……莫名地插不进去。不是他不懂表演和身体管理,而是那两人之间,好像形成了一种无形的、专注的气场,他说什么都显得突兀而生硬。
苏沐辰起初还有点拘着,回答得简短。但话题一旦扯到他熟悉的、甚至可说是浸淫多年的领域——身体管理、行业内部的门道、为了角色所做的极端准备——他慢慢放松下来,话也多了些。
“得看具体吃了多少,吃了什么。”他回答,声音在夜风里显得清晰而平稳,“如果晚饭吃得少而清淡,饭后散步二十分钟左右是最好的。如果吃了高热量的,或者吃得比较饱,最好休息半小时到一小时,让身体先集中代谢。”
他停了一下,语气里带上一丝极淡的、近乎自嘲的味道:“至于演员的‘秘诀’……很多听起来玄乎,本质上都是极端的自律,加上对身体某种程度的‘糟践’,其实并不值得普通人效仿,也不健康。”
叶知秋听得很认真,甚至微微转了下身,背靠栏杆,完全面朝他,像个求知欲特别强的学生:“比如呢?能具体说说吗?”
苏沐辰想了想,语气平淡地列举:“比如拍摄前为了脸型更上镜,拼命脱水,让面部线条更清晰;比如为了快速消水肿,好几天严格不摄入盐分;比如为了配合角色体重要求,先期只吃水煮菜极度控制,然后某个阶段又突然大量摄入碳水快速调整……这些都很伤身体,是不得已而为之。”
叶知秋眉毛微皱,那是她听到不赞同方案时的习惯表情:“听着像是对身体系统的刻意虐待。”
“本质上就是。”苏沐辰平静地肯定,“这个行业对‘好看’和‘特定状态’的要求,有时候是违背生理规律的,是拧巴的。所以……”
他顿了顿,目光落在她脸上,很自然地接上了之前的话题:“所以你今晚吃的这些,虽然味道淡,让人提不起兴致,但至少是健康的,是对身体负担小的。长远看,是好的。”
叶知秋愣了一秒,随即笑了起来。那笑容在夜色和远处灯火的映衬下,显得特别明亮,甚至有点耀眼。
“你这是在……安慰我?”她问,语气里有调侃,也有真实的、被触动的惊讶。
苏沐辰移开视线,看向远处蜿蜒的光河,侧脸线条在微光中显得清晰:“是陈述事实。”
叶知秋没再追问。但她明显对这个话题,或者说,对从这个话题中透露出的、苏沐辰的某部分真实,产生了更大的兴趣。她又问了不少问题,有些关于不同戏种对身体要求的差异,有些关于行业里流传的那些真真假假的“偏方”。苏沐辰有问必答,语气平和,条理清晰,偶尔会举一两个拍摄时遇到的具体例子。
他甚至难得主动说了一个算是趣事的经历——某位备受尊敬的老戏骨前辈,在片场忍不住偷吃了一顿麻辣火锅,结果第二天脸肿得导演差点没认出来,不得不紧急调整拍摄计划。
叶知秋听得笑出了声,那是苏沐辰第一次听她发出如此放松的、不带有任何负担或计算的笑声,清脆地落在夜色里。
林朗站在一旁,夜风吹得他有些发冷,心底却像有火在烧。他看着师弟在叶知秋面前逐渐放松、甚至偶尔会流露出些许真实情绪的样子;看着叶知秋眼中越来越明显的兴趣、笑意和那种毫不掩饰的欣赏;看着两人之间那种旁人难以介入的、自然流动的对话氛围……心里的不安像藤蔓一样疯狂生长,缠得他几乎透不过气。他想提醒沐辰,想打断这看似和谐却危险无比的对话,可他知道,此刻任何生硬的介入,都只会让沐辰难堪,让气氛尴尬。他第一次感到如此无力——明明就站在他们身边,却像个彻头彻尾的局外人。
半个多小时,在夜风和断断续续的交谈中,不知不觉就溜走了。
夜风渐渐转凉,叶知秋直起身,活动了一下有些僵硬的肩膀和脖颈。
“谢了,”她对苏沐辰说,语气里有真实的愉快,“今晚还真学到点有意思的东西,比看数据报告轻松。”
苏沐辰微微颔首:“没什么,闲聊而已。”
“那我回去干活了。”叶知秋说着转身往屋里走。走了两步,又回过头,很自然地对两人说,“你们也早点休息。”
“好。”
叶知秋回了书房。厚重的实木门在她身后轻轻关上,将那线温暖的光亮也隔绝开来。
阳台上,只剩下苏沐辰和林朗。夜风吹过,带着远处模糊的、属于城市的喧嚣。
林朗终于再也忍不住,他上前一步,压低的声音里是压不住的焦虑和火气:“沐辰,你……你真没觉得有哪里不对劲吗?”
苏沐辰沉默了一会儿,目光仍落在远处闪烁的霓虹海洋上,声音很轻,却清晰:“师兄,我跟你说过的,她跟别人不一样。”
林朗心里一沉,那股不祥的预感越来越重。“哪里不一样?就因为她没像王静殊那样直接用强?就因为她给你提供了住处,出手处理了舆论?沐辰,这些都是手段!是更高明、更隐蔽的手段!她现在对你感兴趣,所以对你好,有耐心。等这阵新鲜劲过了呢?或者等她达到她的商业目的了呢?你有没有想过?”
苏沐辰转过头,看着师兄在夜色中因为担忧而紧绷的、甚至有些发白的脸。师兄的眼神里是全然的保护和不信任,还有深深的疲惫。
“我想过。”苏沐辰的声音依旧平静,甚至带着一种林朗看不懂的透彻,“但师兄,就算这些都是手段,至少到目前为止,她给我的,是明码标价的交易,是摆在台面上的条件,是基本的尊重和空间。这比那些打着‘欣赏你’、‘要提拔你’的旗号,背地里却只想把你连骨头带渣都吞掉的人,要干净得多,也安全得多。”
他顿了顿,也看向那扇紧闭的书房门,门缝下透出一线固执的光亮:“而且……她确实不一样。她看我的眼神,是直接,但不是贪婪的占有。她说的话,是算计,但不算虚伪。至少现在,我知道自己在这场关系里是什么位置,也知道‘价码’是什么。这就够了。”
林朗被这番话噎得哑口无言。他看着师弟在夜色中显得格外清醒、也格外疏离的侧脸,突然意识到,沐辰不是没看透,而是看得太透,透到心甘情愿暂时走进这场明码标价的“合作”里,把这当作眼下唯一可行的避风港。
而他这个师兄,除了满腔无处安放的担忧,似乎也给不出任何更实际、更安全的出路。
“走吧,进去吧。”林朗最终只是重重地、充满无力感地叹了口气,拍了拍苏沐辰的肩膀,“外面风大了。”
两人一前一后走回屋里。客厅温暖而过于明亮的灯光包裹上来,瞬间将阳台的夜色和凉意隔绝在外。
书房的门缝下,那线光亮依然固执地亮着。叶知秋还在里面。
插入书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