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夜场的日子

　　更衣室的灯光有点昏，不亮也不暗——刚好能照出女孩皮肤上的那点潮光，也刚好藏住一些不宜摆在台面上的味道。
　　几十个人对着镜子折腾自己：有人弯腰整理高跟鞋带，胸前晃得像故意；有人把口红补到发亮；也有人拉着吊带往上提两指，好让胸型更“有说法”。但这里真正被盯着的不是脸、不是腿、不是胸。是——胸口那根细得能勒断呼吸的彩绳。
　　六种颜色，六种命。店里的人都知道：你挂什么颜色，就代表你今晚要走哪条路。
　　我刚把短裙制服脱下来，汗还顺着背脊往下滑，妈咪已经推门进来：“林雪，过来。挂绳。”她说话从不废话，像一记直接甩在脸上的巴掌。
　　我怔了一瞬：“我也要挂？”
　　露露横了我一眼：“你以为胸前空着，谁敢点你？在这地方，没人要你，就是废的。”
　　妈咪从柜子里捏出一根细绳——绿色。冷，细，软，却像压着一层意思深得不得了的重量。
　　“挂上。”她命令。
　　我捏着它，像握着一条刚从冰里捞出来的小蛇。
　　露露凑到我耳边：“绿绳，新人色。”
　　我刚想松口气。露露又补了一句，不轻不重，却像往我脑子里塞一把刀：“绿绳不是保护你，是保护店。”
　　我皱眉：“什么意思？”
　　露露冷哼一声：“写着‘不出’的，看似干净、看似规矩……男人就喜欢调这种。”她的语气带着点粗俗的直白：“越写不能碰，越有人想看你什么时候脸红、什么时候腿软。”
　　我心口狠狠跳了一下。原来绿绳不是拒绝，是——“她是新的，她没被调过，你们谁来试？”
　　我刚扣上还没适应那股紧意，一阵浓香就贴过来。美琪。粉绳挂在她胸口那地方，一晃就带着暧昧意味。
　　露露说过：粉绳就是那种“会玩、懂套路、能让男人上头却不让男人吃到”的等级。
　　美琪走过来，从上到下扫了我一眼，笑得像要把人拆开看看里面是不是甜的。“呦，新人？还挂绿绳？嫩得要滴水。”
　　露露冷住脸：“她第一天。”
　　美琪像是没听见一般，缓缓抬手，用指尖轻轻挑了挑我胸牌那根绳子。力度轻得不算碰，可偏偏让人心口紧一下。她往前靠了一点，声音软得能勾人误会：“在这里，绿绳不是拒绝，是吊着让人想。”她的眼神扫过我胸前那一点颜色：“让男人知道：她干净、没被碰、没被调……反应肯定好。”
　　露露皱眉：“别跟新人胡说。”
　　美琪笑得像糖里藏着针：“我好心提醒呀。不懂规矩最容易被玩哭。”
　　妈咪开始点名。
　　彩绳的等级就在这时候彻底撕开。
　　红绳（A线）——动静都能接得住。“阿娜——红绳，A线。”红绳一亮，就像在告诉男人：这条线的女孩不怕你玩大。露露小声嘀咕：“红绳就是——钱到位，你随便折腾她，她都能稳得住。”
　　粉绳（S线）——最会撩、最会绕、最能让人上头。“糖糖——粉绳，S线。”糖糖对镜子扭了一下，胸口的粉绳晃得像是在挑眉。露露解释：“粉绳不脏，但要命。男人爱得像疯，又抓不住。”
　　“美琪——粉绳，S线。”美琪眨眼：“妈咪～粉绳我用得太顺了，再给我换根更刺激的呗～”妈咪白她一眼：“你那条才换一个月。”
　　黄绳（大厅）——能被占便宜，但不能再深。露露很直接：“黄绳就是被摸的，摸完人家拍拍屁股走人。”
　　蓝绳（补位）——哪里缺哪里顶。“蓝绳最累，没存在感。”
　　黑绳（特殊）——钱多，代价也重。黑绳女孩站在阴影里，谁都不看谁。露露压低声音：“黑绳换得快……懂的都懂。”
　　我听得心里发紧。
　　妈咪最后喊到我的名字：“林雪——绿绳，C线。”
　　美琪立刻笑开：“C线好记：纯、菜、踩。”
　　露露瞪她。但我懂了。绿绳不是清白——是告诉所有人我很好欺负、好试、好调的信号。
　　妈咪忽然道：“今晚 VIP 有大桌。”
　　整个更衣室空气像被捏住。
　　VIP＝钱
　　VIP＝狠
　　VIP＝盯着你什么时候慌、什么时候乱的那种桌子。
　　妈咪点了我和露露：“你们两个。”
　　我愣住：“我也去？”
　　露露脸色都变了：“妈咪，她第一天！”
　　妈咪看了一眼我胸前那根绿绳，冷冷道：“嫩的最值钱。VIP要的就是这种。”
　　我呼吸停了一下。绿绳根本不是保护色，是推你进狼窝的通行证。
　　这时，美琪踩着高跟晃过来，笑得甜得像能滴下来：“妈咪～VIP台，我跟着吧？带着新人多顺手。”
　　露露脸色冷得像要炸开：“妈咪，她不适合——”
　　妈咪不耐烦：“VIP要干净的，你去干嘛？”
　　美琪眨眼：“我又不脏～客人喜欢我嘛。”她话没说完，一只手已经落在我肩上，轻轻把我往她那边带了一点。她指尖在我肩线上轻轻划过——不算碰，却比碰还让人心口一跳。
　　她贴在我耳边，声音软得像要陷进去：“小妹妹……今晚我就看看，你能撑到第几杯。”
　　露露明显慌了一下。
　　妈咪直接定局：“305 点的是粉绳＋绿绳组合。正好你们三。”
　　我抬头。美琪正盯着我，笑得亮、狠、又像在剥我。她抬手，轻轻点了一下我胸前那根绿绳。“走吧，小可爱。”她的声音甜得要命：“今晚才是你真正开始学的第一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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