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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5 出使辽国
“高内人,我要下来!”赵曦看见即将经过迎阳门,不远处就是延和殿和崇政殿,他想慢慢走过去。
高居简连忙让人停下来,等步辇停下来后立刻将赵曦抱下来,赵曦一下地便自顾自地迈开小短腿,摇摇晃晃地往前走,身边的宫人内侍赶紧跟在后面。
赵曦扶着宫墙,一步一步地往前挪,途中还遇见一队巡视的宿卫禁军,他睁着一双葡萄眼,好奇地观察这群负责整个皇宫安全的禁军。
“参见皇子!”赵曦最近来前朝的次数变多,宿卫们大都熟悉赵曦的性格了,而且都知道皇子前几日开始频繁来前朝陪伴官家,官家忙于朝政,无法抽空看望皇子,皇子想念父亲就自行带着内侍宫人到前朝。
赵曦笑眯眯地朝他们挥挥手,道:“你们好呀!”
宿卫们很喜欢赵曦,赵曦身上完全没有皇室子弟的娇纵和蛮横,小脸肉嘟嘟的,老喜欢仰着白皙的脸,一双葡萄眼亮晶晶地看着他们,一副乖巧小孩模样,可讨人喜欢。
“皇子今日又去崇政殿了?”为首的宿卫禁军见赵曦笑眯眯的样子有点可爱,不由得停下脚步。
赵曦点了点头,随后期待地道:“张指挥使今日可有趣事与我分享?”
这位张指挥使可是位八卦达人,之前赵曦在崇政殿闲得没事干,找这些当值的宿卫唠嗑,没想到挖出张指挥使这个大宝贝出来,这位堪称东京城的百晓生,大街小巷的事都了如指掌,就连某位员外家的小妾偷人都知道。
当然,小妾偷人这件事不是张指挥使自己爆出来,是某位大嘴巴不小心在小孩子面前说漏嘴,还问张指挥使知不知道,张指挥使下意识地点点头。
点完头后,张指挥使意识到对方问了啥,他脸都黑了,立马训斥了对方,还小心翼翼地向赵曦告罪,说污了皇子的耳朵。
赵曦假装一脸没听懂,直接跳过这个话题,继续八卦东京城的鸡毛蒜皮。
这指挥使真的好正经,他都怕问太多小孩子家家不该问的问题把人给吓跑了,还是说说哪家的糕点比较好吃吧。
张指挥使摇摇头,道:“臣需要巡视,怕是没空跟皇子分享趣事。”
赵曦也不妨碍对方办公,挥挥小手,道:“那不妨碍张指挥使啦!我也要去找爹爹了!”
最近赵曦说话流利了很多,小孩子发育迅速,加上赵曦整天给自己补营养,哐哐吃,吃得自己又长了不少膘。
赵曦走了一段路,估摸运动量差不多,然后坐回到步辇上。
官家疼爱赵曦,赐予他乘辇的权力,是一种极高的荣耀和优待,基本只有皇帝和皇后才乘坐。
赵曦来到崇政殿,熟门熟路地走进殿内,张茂则迎上来,见赵曦倔强地要自己走路,连忙伸手扶他,道:“皇子慢点!还是让臣扶一下皇子吧。”
赵曦不客气地伸手让张茂则抱,这番亲近的举动,不禁让张茂则眉开眼笑。
崇政殿是官家处理日常政务的地方,平日赵曦来到这里,会被带到隔间内玩耍,官家会吩咐张茂则带些玩具放在榻上供赵曦玩乐。
等官家处理完政务,便会陪赵曦一起玩。
赵曦照样先去见一下老爹,随后兴冲冲地走到自己的专属位置上,拿起内侍献上来的画本开始看。
印刷术的普及使话本小说与绘画开始兴起,降低了书籍的成本,打破世家的知识垄断,于是越来越多百姓开始识字,对物质精神有了追求,瓦舍勾栏里甚至出现专业的说书人。
宋朝重视文教,百姓对儿童启蒙教育非常重视,有专门的启蒙类书籍的插图本,例如《三字经》、《百家姓》、《千字文》等童蒙读物。
还有一些寓教于乐的插画本,如《忘忧清乐集》就是一本著名的围棋棋谱插画本,丰富的图解形式对聪明的儿童来说像是看一本“游戏攻略”。
《梅花喜神谱》同样在宋朝很有名,是一本教人画梅花的画谱,将梅花从花苞到凋谢的各种形态用图画展现,就像现代的儿童认知图画书。
赵曦现在看的是一本介绍自然万物的画本,概括为金木水火土,里面的理论很有意思,将矿物、植物、水体、能量、山脉归为五行,世间万物均由五行构成,相生相克,周而复始。
赵曦看得很认真,连官家走到他旁边都没察觉。
“三哥可看得懂字?”官家冷不丁出声,吓得赵曦下意识地合上画本,想起这不是上课玩手机,不需要盖住手机,又把画本打开了。
赵曦摇摇头。
官家似乎只是随口说,见赵曦喜欢看这个画本,便开始一一教导他认字。
赵曦学得很认真,不过有时候也会突然分神,凝望着官家认真的侧脸。
不知历史上的宋仁宗风评如何,赵曦觉得他身边这位宋仁宗性格真的很温和,待人仁厚,随和又亲民,让人很少感受到他是一位手握生杀大权的帝王。
赵曦平日与这位官家相处,如同民间平常父子一般,嬉戏玩闹,教他识字,并不会端着架子,非常接地气,而且待他如珍如宝,生怕他哪里磕着碰着。
正是感受到这份真情,赵曦才对自己的身份更加有归属感,开始真心把这位官家当作自己的父亲。
天家无父子,最是无情帝王家。
赵曦不是不懂得这个道理,历史上多少惨例说明皇帝喜怒无常,皇权之下无亲情,亲儿子照样被当成篡位者对待。
但能被称为“仁宗”,经过历史认证的“仁”,赵曦相信这位爹爹从来不会是这么无情的人。
“三哥,今日又想与爹爹交换什么?”官家很无奈,幼儿很难集中精力,容易分散注意力,他也不勉强不到两岁的幼子学习。
一想到先前去御花园摘了好些花来老爹这里空手套白狼,成功套来了一间开封府地段最好的铺子,还给他带来200积分,赵曦就忍不住嘿嘿一笑。
支线任务太好刷了,他还特地挑皇宫随处可见的野花,系统判断该价值非常低,而铺子因地段以及店面大小被系统判断价值万金,彻底实现最大利益化,系统判断该任务完成率200%,直接到手200积分。
200积分解锁很多商城物品,赵曦一眼望去1积分到200积分的物品全部点亮,散发淡淡的蓝光,试图引诱消费。
可乐、奶油蛋糕……榴莲、菠萝……风扇、空调、手机、相机……
赵曦啪地关掉商城页面,拒绝诱惑,虽然真的很想喝可乐,不然冰激凌也行。
店铺已经交给高居简经营,经营项目初定售卖话本以及插画,后面逐渐扩展成长篇小说,小说在明清时期才彻底兴起,所以目前这个市场没人涉及,完全是一片蓝海。
赵曦决定等自己再大两三岁就开始招募一些落第举人写定制文,扩充各种题材,最好夹杂一些宋辽与西夏的家国仇恨,做一下爱国宣传。
“今天不交换,我想听先祖的事迹。”赵曦认为自己需要了解一下宋史,立刻用积分买了一本宋史,然后打算以后让老爹讲老赵家的发家史。
官家稀奇地看了赵曦一眼,笑道:“先祖的事迹呀,当年五代更替,太祖随郭威平叛……”
宋太祖赵匡胤的发家史被官家说得跌宕起伏,作为唯一的听众赵曦听得入了神,直到官家需要处理加急来的战报,他才意犹未尽地目送老爹这个说书人离开。
今日的陪伴结束,该回仪凤阁陪孤单的娘亲了 。
赵曦恨不得把自己掰成两半,一半陪身处后宫的娘亲,一半陪忙于朝政的老爹,感情是需要培养的,更何况是天家,这里可是真情最难得的地方,为了日后的小命,当然要跟国家最高领导人打好关系。
官家一看战报是雄州送来的,看见富弼上奏的话,脸色有点难看 。
“召三位相公来崇政殿。”
三位相公急匆匆来到崇政殿,官家将战报给他们看。
“辽主想要国书改为‘献’、‘纳’,岂敢如此侮辱大宋!”章得象脸色不好。
富弼和张茂实在前些日子到达辽国清泉淀金氊馆,带着两封国书和三封誓书先去找辽国枢密副使保大节度使耶律仁先和枢密使礼部侍郎刘六符,后面被引见到当今辽主耶律宗真面前,一旁还有皇太弟耶律宗元的儿子梁王耶律洪基、辽国皇后的兄弟萧孝思和萧孝穆。
耶律宗真看了大宋的条件,道:“和亲这件事让大宋皇帝面临骨肉分离,而且如果公主和梁王并不互相爱慕,那该如何是好?为了两国和平,和亲这事便免了,大宋多给一些金帛作为补偿,另外,你们在誓书上改为‘献’一字即可。”
身为使者的主官富弼行了个礼,一脸严肃的道:“‘献’乃是下位者供奉给上位者的用词,并非给敌国,更何况大宋是兄长,哪有兄献于弟的道理,请陛下不要戏言。”
这大宋来的使臣还是有点骨气,耶律宗真想起上次这个叫富弼的宋使据理力争的样子,不禁有点头疼。
“大宋都将这么多金帛送给大辽,不就是怕大辽攻打你们吗?又何必纠结一个‘献’字,你们就不怕大辽出兵攻打吗?”这大宋骨头软得很,多吓几次就能吐出更多好东西,就是眼前这个大臣骨头不算软,真无趣得很。
富弼依然不卑不亢,拱手道 :“大宋是想与贵国重修先皇的盟约,故用金帛以止干戈,此举可是为双方的黎民百姓着想,岂是惧怕贵国?陛下突然说这些不利于结盟的话,是想要断绝与大宋交好吗?”
张茂实一听这话,不禁为富主使捏了一把汗,生怕激怒辽主,直接派人将他们这群人都杀了。
按照官家和相公们的意思,是尽量促成双方和谈,至于国书上的措辞必要时刻是可以退让的,此番是富主使鲁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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