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戾九霄：女帝她只手遮天

　　云婉一行人惊惶回头，却发现院门口空无一人，瞬间明白自己被耍了。
　　她气得脸色铁青，猛地转回头，指着云夙，声音尖利得几乎破音：“你！你竟敢诈我！”
　　那扬起巴掌的婆子也反应过来，脸上闪过一丝恼怒，再次欲打。
　　“姐姐何必动怒？”云夙不退反进，声音依旧平静，却带着一股无形的压力，让那婆子的手硬生生停在了半空。
　　“妹妹只是方才似乎瞧见人影一晃，许是眼花了。不过，姐姐方才说妹妹偷了软烟罗，不知可有凭证？若无凭证，仅凭几块随处可见的碎布便污人清白，若传了出去，外人议论姐姐跋扈事小，若损了父亲清名，妹妹可万死难辞其咎了。”
　　她句句不提自己，字字不离“父亲清名”，像一根根冰冷的针，扎在云婉最在意的地方。
　　云婉胸口剧烈起伏，她确实没有凭证，那软烟罗不过是她寻衅的借口。
　　此刻被云夙拿父亲的名头反将一军，她若再强行发作，反倒落了下乘。
　　她死死盯着云夙那张看似柔弱无辜，眼底却深不见底的脸，第一次清晰地感到，这个乡下来的妹妹，绝非易与之辈。
　　“哼！牙尖嘴利！”云婉强压下怒火，色厉内荏地甩下一句，“这次便算了，若再让本小姐发现你手脚不干净，定不轻饶！我们走！”
　　她带着人，气势汹汹而来，偃旗息鼓而去，留下满地狼藉和一颗更加警惕怨恨的心。
　　翠珠长舒一口气，几乎软倒在地：“小姐，您吓死奴婢了！”
　　云夙扶住她，目光却幽深地望着院门方向。
　　经此一事，云婉和柳氏对她的针对只会更加隐秘和狠毒。
　　她必须更快地积蓄力量。
　　夜色再次笼罩清秋院，比以往更加深沉。
　　打发翠珠去歇息后，云夙独自坐在窗边，就着昏暗的油灯，取出了张嬷嬷交给她的那个香囊。
　　指尖摩挲着粗糙的布料，仿佛能感受到生母残留的温度与无尽的憾恨。
　　她小心翼翼地拆开缝合处，将里面的东西尽数倒在桌上。
　　干枯的花瓣碎屑中，那块非金非玉的黑色小牌静静躺着，触手冰凉，即使在昏暗的光线下，也仿佛能吸收周围所有的光，显得格外沉郁。
　　牌子上奇异的纹路如同活物，隐隐流动，带着一股难以言喻的韵味。
　　这绝非凡物。
　　云夙尝试将体内那丝微弱的灵气探入黑牌，如同石沉大海，毫无反应。
　　她又仔细检查牌子的每一个角落，并无机关暗格。
　　她回忆起前世零星的记忆碎片，关于母亲，关于她模糊的幼年……似乎总笼罩着一层迷雾。
　　云崇对外只说她生母是江南小吏之女，早逝。
　　如今看来，这身份恐怕也是假的。
　　将黑牌紧紧攥在手心，那冰凉的触感让她纷乱的思绪渐渐沉淀。
　　无论这牌子藏着什么秘密，眼下她实力低微，贸然探究并非明智之举。
　　当务之急，是提升实力。
　　她收敛心神，将黑牌贴身藏好，再次盘膝而坐，运转《九霄凤戾诀》。
　　不知是否是因为心绪激荡后归于平静，还是这块黑牌本身带有某种未知的效力，今夜她引导灵气运行时，竟感觉比往日顺畅了一丝，那丝灵气也似乎壮大了一根发丝的粗细。
　　接下来的几日，风平浪静。
　　云婉似乎暂时偃旗息鼓，柳氏那边也没有新的动作。
　　严嬷嬷依旧每日前来“教导”规矩，但态度明显好了许多。
　　云夙乐得清静，白日里看似顺从地学规矩，实则心神大部分沉浸在功法的修炼和对体内灵气的掌控上。
　　夜里，则指导翠珠制作更多、更精巧的香囊，并尝试加入一些常见的、有不同安神或清新效果的草药，区分档次，让翠珠通过刘婆子寻找不同的销路，价格也略有提升。
　　小小的清秋院，仿佛成了一个被遗忘的孤岛，在暗流涌动的云府中，悄无声息地积蓄着力量。
　　这日午后，严嬷嬷刚走，翠珠便带着几分喜色和几分忐忑，凑到云夙耳边低语：“姑娘，刘婆子说，上次那批香囊卖得极好，尤其是一个绣了兰草样的，被一位路过的夫人看中，多给了好些赏钱呢！这是这次卖得的钱。”她将一小块碎银子和几串铜钱交给云夙。
　　云夙掂了掂，虽然依旧微薄，但已是良好的开端。
　　“做得不错。下次让她留意，可有需要定制特定花样或香型的，价钱可以再谈。”
　　“是，姑娘。”翠珠应下，又迟疑道，“只是……刘婆子旁敲侧击，问这香囊到底是何人所制，她似乎……有些好奇。”
　　云夙眸光一闪：“告诉她，是家中一位远亲嬷嬷所制，贴补家用，不欲人知。若她再多问，便断了这条线，另寻他法。”必须保持神秘和谨慎。
　　“奴婢明白。”
　　打发了翠珠，云夙正准备继续修炼，院外却传来一个略显急促的脚步声，听着不像府中常见的仆役。
　　她立刻警觉起来。
　　来人是外院一个小厮，神色匆匆，对着云夙草草行了一礼：“夙姑娘，老爷让您即刻去书房一趟。”
　　父亲？云崇突然找她？所为何事？
　　云夙心中瞬间闪过数个念头，面上却不露分毫，只柔顺应道：“有劳，我这就去。”
　　她整理了一下衣裙，确保自己看起来依旧是那副柔弱顺从的样子，心中却已提起十二分的警惕。
　　跟着小厮走出清秋院，穿过层层回廊，走向云府权力核心所在的书房。
　　书房内，檀香袅袅。
　　云崇端坐在宽大的紫檀木书案后，手中拿着一卷书，看似随意，目光却在她进门瞬间，如鹰隼般落在她身上，带着审视与探究。
　　云夙垂眸，恭敬行礼：“女儿给父亲请安，不知父亲唤女儿前来，有何吩咐？”
　　云崇没有立刻让她起身，沉默了片刻，那无形的压力在书房中弥漫。
　　良久，他才缓缓开口，声音听不出喜怒：
　　“听闻，你前几日在自己院里，受了些委屈？”
　　云夙心中冷笑，消息果然传到他耳中了。
　　她维持着行礼的姿势，声音带着恰到好处的惶恐与一丝委屈：“劳父亲挂心，不过是姐妹间的玩闹，是女儿不懂事，惹姐姐生气了。”
　　“玩闹？”云崇放下书卷，手指轻轻敲击着桌面，“婉儿性子是急了些。不过，你初来乍到，也需谨言慎行，恪守本分。府中不比乡下，一言一行，都关乎云家脸面。”
　　“女儿谨记父亲教诲。”云夙乖巧应道。
　　又是一阵沉默。
　　就在云夙以为他只是例行敲打时，云崇忽然话锋一转，状似无意地问道：
　　“为父记得，你母亲……去得早。她可曾给你留下过什么……特别的物事？”
　　云夙的心，猛地一沉。
　　他问这个做什么？是试探，还是……他知道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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