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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5 章
蒋晖和冯亦回警局的路上接到了女儿蒋禾妤打来的视频电话,现在的孩子都普遍精通电子设备,禾禾也不例外,才五岁的孩子对手机的摸索能力堪称熟练。
其实不应该太早让孩子接触手机,因为一旦有了玩心,再想收回来心思放在学习上就显得很困难了。
但是由于蒋晖和冯亦工作的特殊性,有些突然案件一旦发生,甚至会经常半夜三更被叫起来前往现场,怕女儿一个人在家醒过来害怕,冯亦还是为她买了个手机方便联系他们。
好在禾禾懂事乖巧,小小的年纪很有自律性,知道每天回到家第一件事就是看书,之后才会打开手机玩一小会,倒是让两个父亲放心不少。
禾禾趴在桌上,双手交叠笑嘻嘻地看着他们,背景是蒋晖特意布置的粉色公主房。
“爹地,爸爸,你们在哪儿啊?在回家吗?”
蒋晖在开车,接电话的是冯亦。
他稍微举高了一点手机不让这边的视线太暗,紧接着解释自己和蒋晖的去向:“抱歉禾禾,我和爸爸还要去趟队里,有点事情需要处理,可能不能太快回去。”
原本隐约看到车窗上倒影的楼房时蒋禾妤还以为他们要回家了,结果只是转个方向又回去工作了。
她小小的失落了一下,眼里明显没有刚才那样兴奋了:“那你们快点回来好不好……”
冯亦看着女儿这样自然是十分心疼,他轻抿着唇点头:“会的,我们会尽快回来的。”
蒋晖也在一旁安慰女儿:“禾禾乖,你前段时间说想要的那个限量公主裙今天店里联系我了,等你明天放学了我们带你去买好吗?”
“真的吗?”
蒋禾妤的眼睛突然睁大,为这个小惊喜感到开心:“爸爸要说话算数哦,爹地作证。”
冯亦浅浅笑着:“好,我作证,一定让爸爸给你买。”
“对了禾禾,”蒋晖突然问起女儿,“两位叔叔呢,走了吗?”
蒋禾妤摇了摇头,拿起手机从椅子上蹦下来来到卧室门前,悄悄打开了一条缝,将手机摄像头对准客厅的位置,小声和冯亦他们告密:“徐叔叔和安叔叔在吵架呢,已经好长时间了,爸爸,他们会打起来吗?”
说是吵架其实有点夸张了,可是在小孩子的视角里大人说话声音一旦高起来就代表着心情不好,作为弱势一方的孩童自然会下意识地升起紧张情绪。
视频那边安赫掐着腰正在吼沙发上坐着的人,而徐尘倒是很自然的听他发泄怒火,脸上还真没有一点被激怒的生气情绪,有的只有淡淡的无奈。
所以说他们两个并没有真的吵起来,虽然安赫冲动易怒,做事顾头不顾尾,可徐尘完全是和他相反的性子,说起来能和他搭档这么年,全靠徐尘极强的包容心和冷静维持下来的。
“不会的,他们俩怎么着都不会打起来,”蒋晖哭笑不得,直接和女儿说,“禾禾告诉你安叔叔,大半夜了不要太大声,让他回自己家吵去。”
电话挂断后,蒋禾妤同学将爸爸说的话传达给了这个让人不省心的安叔叔,即使蒋晖不在面前,他还是很害怕蒋队的威严,于是悻悻地挠挠头,朝着徐尘哼了一声。
“等我回去再跟你算账!”
被骂了很久的徐尘还倒了杯水递给他:“行,我等着。渴了吧,刚才说了那么多话,喝点水润润嗓子。”
安赫撇撇嘴,眼皮上下抬了抬,随后一把夺过来水杯一饮而尽:“算你有点眼力见。”
两个人最后不知道是怎么说好的,反正蒋晖知道,有徐尘在,安赫闹不出什么大动静。
两个人可以说是天生的对立体,但是也是最契合彼此的一块拼图。
蒋晖和身边的冯亦说起来这个安赫就笑得不行:“安赫啊,也就只有徐尘这性子能包容他了,他不想想除了徐尘,还有谁能这么忍他。”
冯亦心思细腻,明白蒋晖话里的意思,他目视前方嘴角带笑:“等安赫发现就好了,别看他平时大大咧咧的,在感情问题上可是要比任何人都认真。”
“说起这个,”冯亦主动提起自己的想法,“禾禾现在每天都需要按时上下学接送,你和我的工作时间又不固定,也不能每次都麻烦徐尘跟安赫,他们也要有自己的生活,所以我想,不如还让郑姐来家里帮忙照顾一下禾禾,这样有人陪着她咱们也能放心一点。”
郑姐是禾禾刚出生时胡成伟为冯亦找来的金牌保姆,那段时间冯亦的产后修养,包括禾禾的幼儿期照料都做的十分妥当。
后来她一直照顾到禾禾三岁,因为家里有些事情就不再继续干下去了,这次冯亦又提起这件事,倒真是个不错的人选。
蒋晖打了转向灯,车子在绿灯通行的路口转了个弯。
“行啊,回头问问郑姐,如果她有空能回来肯定最好,禾禾也跟她熟悉。你说的没错,不能总是麻烦徐尘他们。”
这件事就这么敲定,冯亦吹着窗外透进来的一些凉风努力摒弃反胃。
他贴在小腹上的手轻轻按了按,希望这个孩子能稍微安稳一些,至少不要在现在案子的关键期出什么岔子。
浓稠的墨色在天边铺满,零星点缀的光亮像是这幅纯墨色画作中的点睛之笔。
凌晨一点,有些年头的居民楼里传来一阵有规律的敲门声。提前收到见面信息的赵国民警觉地起身,透过灰暗的猫眼确认来人后,将门拉开一道缝隙。
男人无声地踏入屋内,月光在他身后投下一道修长的剪影。
赵国民迅速拉紧窗帘,反锁房门,转身时发现对方伫立在原地。
赵国民试探着开口:“怎么这个时间来了?”
男人没有立刻回答,他的目光沉冷,指尖从大衣内袋抽出一叠照片。
“因为你做了多余的事。”
赵国民喉结滚动:“什么事?我什么都没做!警方现在不是还没……”
照片被无声地按在他胸前,男人的半边脸隐在阴影中。
“解释。”
简短的一个词,却像刀刃抵在咽喉让人不寒而栗。
赵国民低头看清照片后,神色骤然凝固。他攥紧照片半晌才艰涩地开口:“我只是想帮你拖延时间……”
男人的嘴角极轻地扯了一下:“杀人案,你拿什么拖延?”
赵国民肩膀微微颤抖着,低头沉默不语。
男人闭了闭眼,压下翻涌的情绪,再开口时声音恢复冷硬:“把鞋给我。”
赵国民咬牙转身,从卧室床板下的隔层里翻出一个报纸包裹。男人接过手后用指尖挑开一角,鞋底的纹路在月光下清晰可见。
他合上包裹塞进随身的黑包,转身朝门口走去,临出门前,男人侧眸回望,赵国民眼眶通红地站在原地,双手无意识绞紧。
男人的眼神深不见底,沉默几秒终于开口,嗓音低沉而平静。
“人是我杀的,和你们无关。”
“不用可怜我,更不用你们替我扛。”
门轻轻合上,脚步声渐远。
由于新的尸检报告出现,蒋晖他们在原本的线索网上又加重了器官遗失这条信息。
“李贺猛丢了左肾?”
最新报告出来后,蒋晖就在他们五人的小群里同步了这份信息,所以第二天钟聿来到指挥室的时候直接问起这个情况。
蒋晖点头:“没错,其他器官都在,唯独只有左肾被割。”
钟聿沉思起来:“你们想想,肾脏这种器官被挖以后最大的用途是什么?”
“器官移植吧,不然他要肾脏做什么?”
安赫跟着搭腔,说起一些猜想。
冯亦眉头微蹙,看着眼前的报告说起:“可是真的要进行器官移植,前提是需要配型成功,凶手是怎么知道李贺猛的器官能够派上用场的?”
“或者说,还有另一种可能性。”
蒋晖用白板笔这下四个字——器官贩卖。
他放下笔来到桌前撑起手臂微微俯下身:“虽然这些年器官贩卖这种黑色交易明面上少了许多,但是大家别忘了,有些暗地操作的事情还是层出不穷,前一段邻省就破获了一起器官贩卖案,涉案人员高达五十多人。”
钟聿在一旁点头认可:“确实,器官贩卖一直以来都是黑市上利润空间最大的交易。”
“这么说来,李贺猛生前可能仇家不少。”
蒋晖和冯亦对视一眼,决定继续从李贺猛赌博的事情查起。
“警官!我们可什么都没干啊!”
李贺猛生前所在的制衣厂里,几名中年男性看到徐尘拿出来的警察证立刻举起手自证清白。
“我们和他的死没关系啊!”
“真的!警官我们是好人!”
安赫啧了一声:“别吵了,一个个说。”
其中一位看着像他们几人中间的老大,在众人的推搡下向前走了两步。
这人名叫李成虎,在厂里干了十三年了,称得上是名副其实的老员工,同时也是李贺猛这条生产线的线长。
根据李成虎所说,李贺猛生前做事也算马马虎虎,平时看着是个老实本分的人,但是在花钱上大手大脚的。
他们这条线上有几个不安分的员工平时下了白班就会偷偷摸摸聚在一起打牌,李贺猛也在其中。
一开始还只是小打小闹,输个两三百,四五百的也就停手了。
可是后来李贺猛越赌越大,上千的资本都被投了进去,很快这件事被厂区领导发现,一通严厉训斥后他们被迫解散了赌桌。
李贺猛又把目光盯在了手机网络上的在线赌牌,钱在上面根本不算钱,只是一个冰冷的数字而已。
赢了几把以后李贺猛觉得自己手气好得无敌,于是大胆的将自己为数不多的存款也压了进去,可这一投就是个无底洞。
看到剩余余额为0的时候,他不仅没有收手,反而坚信自己只是运气不好,下一把一定能赢回来,于是带着这种畸形的心态他开始向身边人借钱。
借来的钱寥寥无几,很快就被他输得一干二净。
“警官你都不知道,他那个时候赌博赌到眼都是红的,整个人像疯了一样!”
徐尘将这些信息都记录下来,示意他接着说:“后来呢?”
李成虎喝了口水砸吧了一下嘴:“后来我听说他找人借了高利贷,因为有次我看见有人在厂门口附近堵着他,把他教训了一顿逼着还钱,最后也不知道怎么解决的,就只听他一星期前还在我们面前炫耀说,他马上要离职不干了。”
“离职?”
安赫好奇起来:“他要去哪儿?”
“这个我知道!”
和他同寝室的室友杨泉举起手情绪激动:“我知道!有天半夜他神经病一样跟我炫耀……”
“嘿,杨泉你知道吗?劳资要发财了!”
李贺猛躺在床上翘起二郎腿悠闲地点了根烟,对着下铺刚冲完澡回来的杨泉吹了个口哨。
杨泉看着他被人打的青紫的眼圈就想笑:“神经,你发什么财?我看是痴人说梦还差不多!”
“呸!”李贺猛手里的烟灰弹在他身上,拿出手机点开一封短信让他看,“自己看看上面写的啥!别跟劳资说你不认识字?”
【尊敬的李贺猛先生,我们是聚星科技,由于之前听说您在赌博上颇有心得,因此特邀请您参与一周后在兴??号游轮上举行的“狂欢之夜”。为表诚意,您在狂欢之夜的前期筹码将有聚星科技全权提供,价值2000万元。如果您有想法,请与我们联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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