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蜀山惊变,宿命纠缠
青峦山的晨雾还未散尽,带着山林特有的湿冷气息,缠在画仲文和夏溪秀的衣角。山脚下,十五岁的画千骨一袭鹅黄衣裙,长发用同色系丝带束成简单的发髻,墨眸清澈如溪,却藏着与年龄不符的倔强。背上背着父亲亲手打磨的桃木剑,行囊里裹着母亲连夜缝制的棉衣和几包干粮——她终究还是要踏上前往蜀山的路,去寻青玄真人,解开自己与生俱来的幽冥骨命格。 “骨骨,到了蜀山务必谨言慎行,莫要轻易暴露你的体质。“夏溪秀拉着女儿的手,指腹一遍遍摩挲着她掌心的纹路,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声音带着压抑的哽咽,“这枚敛息护灵玉虽灵力微弱,却能暂时遮掩你的气息,总能护你周全。“她将玉佩往女儿颈间又送了送,仿佛这样就能多添一层保障。画仲文站在一旁,抬手拍了拍女儿的肩,语气凝重却坚定:“记住,无论何时,爹娘都是你最坚实的后盾。若蜀山容不下你,便回来,爹陪你守着这青峦山,一辈子不出去。“他眼底藏着深深的担忧,却不愿让这份担忧压垮女儿的决心。画千骨含泪点头,深深朝着父母鞠了一躬,声音带着哭腔却异常坚定:“爹,娘,你们放心,我一定会平安回来的,等我解开命格,咱们就再也不分开了。“ 就在她转身要踏上山路之际,一阵刺耳的狞笑划破晨雾的宁静,数十道黑衣身影如鬼魅般从山林间涌现,个个身着七杀殿劲装,脸上戴着狰狞的青铜面具,周身煞气冲天,将山脚下的空地团团围住。为首的是个独眼男子,脸上一道疤痕从眉骨延伸到下颌,阴鸷的目光死死盯着三人:“画仲文、夏溪秀,奉单春秋护法之命,特来取你们性命,顺便拿回画千骨身上的幽冥骨!“ 画仲文脸色骤变,立刻将妻女护在身后,双手快速结印,掌心凝聚起祖传的微弱白光——那是凡人能修炼的最粗浅护身术,在妖兵面前如同萤火:“骨骨,快逃!往蜀山方向跑,不要回头!爹娘来挡住他们!“ “爹!娘!我不能丢下你们!“画千骨瞳孔骤缩,泪水瞬间涌出,想要挣脱父母的庇护留下来帮忙,却被夏溪秀狠狠推了出去。 “听话!你活着,爹娘的牺牲才值得!“夏溪秀嘶吼着,捡起地上的柴刀,与画仲文并肩而立,单薄的身影在黑衣妖兵面前如同风中残烛,却透着决绝的勇气,“仲文,今日便与这些妖贼拼了!“ “找死!“七杀殿弟子一拥而上,刀光剑影瞬间笼罩了山脚下的空地。金属碰撞声、惨叫声与父母的嘶吼声交织在一起,刺得画千骨耳膜生疼。她回头望去,只见母亲为了护住父亲,后背被一把弯刀狠狠刺穿,鲜血染红了粗布衣裳,像一朵骤然绽放的红梅。夏溪秀艰难地回头,望向女儿逃离的方向,脸上露出一丝欣慰的笑容,随后软软倒下。 “溪秀!“画仲文目眦欲裂,疯了一般冲向刺杀妻子的妖兵,手中的白光不顾一切地砸去,却被数把弯刀同时刺穿身体。他喷出一口鲜血,用尽最后一丝力气,朝着画千骨逃离的方向大喊:“骨骨……守住自己……莫要被仇恨吞噬……“话音未落,便重重摔在地上,眼睛圆睁,望着女儿离去的方向,再无气息。 “爹!娘!“画千骨回头目睹了这惨烈的一幕,泪水瞬间模糊了视线,心脏像是被生生撕裂,痛得无法呼吸。她的脚步顿了顿,想要冲回去与父母同生共死,却被父亲最后的嘱托钉在原地——她不能死,她要活下去,为爹娘报仇,要守住自己,不能让仇恨毁了一切! 她咬碎银牙,尝到了口腔里的血腥味,转身朝着蜀山方向疯狂狂奔。裙摆被树枝划破,脚踝被石子磨出血泡,身后的惨叫声、厮杀声如同魔咒般缠绕着她,让她每一步都踏在血泪之中,心中的仇恨与悲痛如同藤蔓般疯狂滋生。一路疾驰,不知跑了多久,直到巍峨的蜀山轮廓出现在视野中,画千骨才敢停下脚步。她衣衫褴褛,裙摆沾满尘土与暗红色的血迹,手臂被树枝划开数道深深的伤口,鲜血淋漓,脸上满是泪痕与泥土,唯有一双眼睛,燃烧着不灭的恨意。可当她看清蜀山的模样时,浑身的血液仿佛瞬间冻结。映入眼帘的并非想象中仙气缭绕、云雾缥缈的仙门,而是一片人间炼狱。蜀山山门倒塌,断裂的石柱上插着七杀殿的黑色旗帜,旗帜上的骷髅纹路在阳光下透着诡异的寒光。满地都是蜀山弟子的尸身,有的被斩断四肢,有的胸口破开大洞,鲜血顺着石阶流淌,汇聚成小小的血洼,空气中弥漫着浓重的血腥味与妖邪浊气,令人作呕。画千骨浑身一颤,脚步踉跄,脑海中瞬间闪过爹娘惨死的画面,悲痛与恐惧交织,让她几乎站立不稳。她跌跌撞撞地闯入山门,踩着冰冷的血迹朝着大殿方向跑去,心中只有一个念头:找到青玄真人,找到活下去的希望,找到报仇的力量。残破的大殿内,蜀山掌门清虚道长斜倚在供桌旁,胸口一道狰狞的伤口不断涌出鲜血,深蓝色的道袍早已被染红,气息奄奄却目光坚定如铁。他手中紧紧攥着一截泛着金色微光的锁链——正是上古十方神器之一的逝方拴天链,能锁空间、凝桎梏,乃蜀山镇山之宝,更是维系六界屏障的关键。 “道长!“画千骨扑上前,膝盖重重跪倒在血泊中,声音带着哭腔与颤抖,“求你救救我……我爹娘被七杀殿杀了……求你给我报仇的力量!“ 清虚道长缓缓睁开浑浊的双眼,目光落在画千骨脸上,当看到她胸前的护灵玉和周身隐隐散发的幽冥气息时,眼中闪过一丝了然与急切:“你是……画千骨?青玄贤弟十年前提及的幽冥骨传人?“ 画千骨含泪点头,泪水顺着脸颊滑落,滴在地上的血迹中,晕开小小的涟漪:“是我,道长,求你为我爹娘报仇,求你保住蜀山!“ “好……好……“清虚道长艰难地抬起手,将拴天链和一卷泛黄的《六界全书》、一本牛皮封面的蜀山剑谱塞进她手中,“此链乃蜀山镇山之宝,更是六界屏障的关键……叛徒云翳,勾结七杀殿单春秋,屠我满门,只为夺取拴天链,释放锁在蜀山底的妖魔……“他的声音断断续续,每说一句都要咳出一口鲜血,“千骨,你身负幽冥骨,命格不凡,是唯一能与拴天链产生共鸣的人……带着拴天链,找到云隐,他是云翳的胞弟,也是蜀山仅存的血脉……重振蜀山,守住神器,绝不能落入妖魔之手……“ 话音未落,一阵阴鸷的笑声从殿外传来,震得残破的殿梁簌簌掉灰,带着令人毛骨悚然的寒意:“清虚老道,死到临头还在多言,交出拴天链,本座饶你全尸!“ 画千骨猛地转头望去,只见单春秋一袭玄色长袍,袍角绣着黑色曼陀罗花纹,手持染血的弯刀,带着一众妖兵和一个身着蜀山弟子服饰的男子走了进来。那男子面容与云隐有七分相似,眼神却阴鸷毒辣,正是叛徒云翳。单春秋的目光扫过画千骨,当看到她手中的拴天链时,眼中闪过一丝贪婪的光芒:“没想到这幽冥骨传人竟主动送上门来,正好,神器与异骨兼得,真是天助我也!“ “单春秋!你这个妖贼!“画千骨想起爹娘的惨死,想起满地的蜀山尸骸,眼中燃起熊熊怒火,握紧了手中的桃木剑,指节因为用力而发白,“我爹娘是不是你杀的?“ 单春秋嗤笑一声,语气轻蔑如刀:“不过两个凡人,也配让本座亲自出手?但他们确实是因你而死,若你乖乖交出拴天链和幽冥骨,本座或许能大发慈悲,让他们入土为安。“ “我杀了你!“画千骨红着眼睛,不顾一切地朝着单春秋冲去。可她从未正式修炼过,即便心中恨意滔天,手中的桃木剑也毫无章法,根本不是单春秋的对手。单春秋抬手一挥,一道浓郁的黑气击中她的胸口,画千骨惨叫一声,倒飞出去,重重摔在冰冷的地面上,喷出一口鲜血,拴天链也从手中滑落,滚到殿中央,发出清脆的声响。 “不自量力的小丫头。“单春秋冷哼一声,正欲弯腰去捡拴天链,却见清虚道长突然用尽最后一丝力气,周身爆发出耀眼的白光,如同燃烧的星辰,朝着单春秋扑去:“妖贼!我跟你同归于尽!“ “找死!“单春秋眼中闪过一丝不屑,反手一刀,狠狠刺入清虚道长的胸膛。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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