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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想请问，是谁才能从灰雾中，取走我们的「希望」？”

　　沈渝说着，又把大楼里面的灰雾中视频再播放了一遍。产生灰雾代表出现了丧尸，有人不仅能从丧尸中逃生，还能从迷雾中走出来。

　　因为开头那个男人说了，变异丧尸能导致附近加剧感染。没有谁会冒死冲进灰雾，除非有绝对的自信。

　　譬如城市中有一批人，他们有不凡的身手可以躲过丧尸抓捕，拿到希望后就能缓解异化，而且通过手机gps就能从迷雾中出去。可他们无法解释雾气在中途变薄，然后在金光消失以后雾气的浓度又保持不变。

　　若是红眼，就能驱散迷雾，与虫子怪物红眼驱散迷雾的特征保持一致。

　　但是还有一种可能，假如他是一个天才怪盗，他就会这么做。

　　首先设计这里压根就不存在丧尸，灰雾只是某种特殊气体，被他偷偷塞入了管道，然后在某个阀门开启的时候释放，然后控制灰雾变稀的时机，这时候就能乘机取走希望。

　　可是只要是一个正常运行的警察，就会对现场进行勘察和采样，从而排除了这种可能性。

　　所有的可能都被排除以后，剩下的就是真相。

　　“只有红眼睛的人才能做到这件事。他们的动机又是什么？”

　　“我们每一个人，都应该检查身边的同伴，是不是有着红眼睛？那些人不仅在帮着虫子怪物，还可能是藏在我们身边的怪物。”

　　他唯一需要做的，仅仅是给迷雾揭开真相。

　　剩下的，他不需要过多参与。

　　旁边一直在听的天桥NPC，此时突然一震哇哇大哭了出来，“对不起，我不想成为叛徒。”

　　她的声音同样扩到了旁边的广播里，“其实我知道是怎么回事，红眼睛的人告诉我灰雾中的丧尸是肥料，用来供养着底下的生物，上面的人知道这件事瞒不住了，就带着希望之种提前走了。”

　　“是我和他们做了工作交接，我明明知道红眼睛的人是伪人，他们说话的方式根本就不像人类，我还当作无事发生。”

　　在天桥NPC后面排队的人们，在展露出目瞪口呆的神情后，相继展开了讨论。

　　“怪不得我经常听到有人复制别人说话，原来是有伪人？”

　　“我靠，我之前就觉得有个红眼睛的人很迷，大晴天打着透明伞。”

　　“有人睡迷糊也会这样吧。”

　　“其实是我有罪，平时演伪人好玩，导致大家都认不出伪人了。”

　　“一想到伪人一直生活在我们身边，就好可怕，我现在全身都毛毛的。”

　　“你不会要变异了吧？别过来，我还想活！”

　　“我只是害怕，你看，我现在好多了。”

　　恐惧也是一种情绪波动，而且能战胜恐惧的，是真相。

　　沈渝在最后尝试开了一次口：“如果有谁恰好是红眼睛，却没有和怪物阵营站在一起，那就向着广播站走过来。”

　　数十秒过去，大家你看我，我看你，没有人有靠近的迹象。

　　又过了几十秒，人们陆续纷纷向排查自己身边的人，某个红眼人试图捂住眼，蜂拥过去的人将他合力绊倒。

　　这时，红眼人的红光突然亮了起来，这道射线穿透着灰雾，向更远的地方射去。

　　“他在干什么？”

　　“你们说这个伪人会不会在用红光吸引怪物过来？”

　　“快把他的红眼先毁了。”

　　“我犯下了无法洗白的错。你们要恨，就恨我吧。”天桥NPC一边说着，做好了下跃的准备，“这次，我想保护大家。”

　　沈渝没有再拉，就在她下落的一瞬间，她的身体覆满丧尸的躯体。可她的身体却没有斑纹，依旧鲜活地呈现人类的模样。她的脚尖在落地时猛地弹射，径直向着红眼人奔去，挥舞起利爪。

　　附近的红光引导她奔向一处，又一处。

　　底下的丧尸也陆续发生着新的变异，一个个陆续出现极其不稳定混合着半人半尸的面貌，

　　他们有的在努力克制自己，有的已经覆盖上一圈迷雾，可远方的迷雾突然间消散了大半，就在这时，众人一同看到了更多的红眼。

　　巨大的千足虫从地底再度钻了出来，一些人相继奔逃，有人却迎了上去。

　　一些丧尸变成了尸体，枪声，爆炸声，破坏声，倒塌声，相继在迷雾之下演绎着希望。

　　沈渝用吉他又拍下一只，只为不让迷雾蔓延上来。

　　随着更多记者的其他视频素材还在演播，整个线索被他相互串联，逐渐总结出了事件的始末。

　　这里出现了一种“丧病毒”，能传播丧值，人们为了抗争，研制出通过鲜活能量来维持丧值稳定的方法，并将这个方法取名为希望。

　　在差不多的时间点，有人发现地底出现了一个怪物，它能将灰雾中的丧尸作为养料，大人物们认为它可以消化丧值，或者能用希望进行抑制，又潜在其他利益缘由，从而饲养着怪物。

　　可这里还存在一个伪人阵营。它们不断模仿人类，混入了人类集体中，带走「希望」之种。

　　一直到希望的能源耗尽，地底的怪物也被揭露了出来，它能将人和伪人进行组装，通过红眼进行定标，从而不断扩大自己的身躯。

　　而这里的人，理解到了真相之后，参与到消除红眼人的排查中。

　　来来往往的丧尸或被电吉他惊吓、或被娇小女生的手感动、或被娇小女生的圣音祷告。

　　娇小女生小小的身躯杵在高空，摇摇欲坠得像阵风就能吹倒，可她偏凭着一股韧劲儿，把鲜活劲儿一点不落地往外透。就像她当初夸下的海口，哪怕身体快扛不住，心里的希望也没熄灭。

　　可那幅身体已经开始打颤，浑身的力气像被抽干耗尽，眼看就要直直栽倒。

　　“你已经做得很棒了。”沈渝快步上前，伸手稳稳扶住她的胳膊。

　　就在那一刻，沈渝感受到了一股非常强烈的情绪波动，没有具象的标签，他却瞬间读懂。那是纯粹的、盼着所有人都能撑下去的慈悲。

　　这股情绪传递到他身上，在他心底慢慢放大、聚拢，变幻成他所能理解的东西。就如之前他说，既然希望虚无缥缈，便可以造一个假的替代。

　　他刚在心里将这两股感触进行对比，身边女生惨白的脸色竟骤然亮了起来，眼底泛起久违的光彩。

　　沈渝忽然注意到，她那只粉色的眼眸里有一圈亮色的框，里面有着流光在打转。

　　“你的眼睛...”他下意识开口。

　　他不清楚自己做了什么。之前在轨道上也拉过她，单纯的触碰从不会有这样的效果。

　　“欸？”女生愣了愣，下意识眨了眨眼。

　　“在发光。”

　　“是吗？”娇小女生表情舒坦地一笑，“是不是因为你把你的鲜活之力传递给我了。”

　　“可惜只有一只。”沈渝担心地看着她。

　　“啊？那岂不是传说中的邪王真眼！难道接下来要戴着眼罩去上学？！”

　　“噗。”沈渝不禁笑了出来，紧绷的神经松了些，“你感觉现在有什么变化吗？”

　　“我好像感受到身体里有好多能量，或者充满活力。”她抬手举了举，语气雀跃，“整个身体都痒痒的，不是真的痒，就是那种即将要萌发、的一种跃跃欲试的想法，我现在好想要大闹一场！”

　　“嗯，随你。”

　　超有精神的娇小女生听到应允，兴奋地握住最前面的一个人的手，大声地喊：“加油！”

　　单是一句有力气的话，好像就能胜过千山万水。

　　她在陆续对大家说着：“加油”、“加油”。

　　声音透过广播继而扩大，人们光是听见这鲜活的调子，原本沉郁的精神就提振了大半，甚至连沈渝都被这股蓬勃的生命力冲散了些，精神力不再困乏。

　　......

　　灰雾在逐渐地消散，小镇的希望之光愈发炽盛，如同破晓的晨光穿透阴霾，将怪物虫子再度压制、净化。

　　乘着还有些灰雾遮掩，沈渝赶紧压低声音招呼女生，“我们走吧，等下他们回来就走不开了。”

　　“我知道了。”女生应声跟上。

　　两人在附近找到一辆废弃的汽车，沈渝拉开车门坐进驾驶座，凭着仅有的初级驾驶技术，再加上游戏里积累的虚拟经验，在整个小镇横冲直撞。

　　娇小女生攥着副驾安全带，抽空瞥了眼汽车后视镜。镜中，她那只曾发光的粉色眼睛，正缓缓褪去流光。她浅浅地松了一口气，等彻底恢复成原本的模样后，脸上却又浮起一丝浅浅的遗憾。

　　她侧过头，“你说，以后我想帮别人的时候，这只眼睛还能像刚才那样亮起来吗？”

　　“或许吧。”沈渝目视前方，把控着方向盘，“如果你刚才的念头是‘想帮人’，那它亮起来的时候，不只是让你变得鲜活，说不定也有让你能’帮到人’的可能性。”

　　“好耶！既然帮人会让我心情变好，那我下次再试试！”

　　沈渝轻轻 “嗯” 了一声。

　　不知行驶了多久，窗外的景象突然像被橡皮擦掉般，毫无预兆地开始淡化、消失。

　　风声、汽车引擎声、心跳声都被被抽离得干干净净，四周只剩下绝对的死寂。

　　此时，一个机械的系统音，借由场景最后消失的广播扩散通报：“测试场景解除。考生表现评估中...恭喜你们，入学测验已合格。”

　　“啊？入学测验？！”沈渝茫然地睁了睁眼睛。

　　鞋底传来路面真实的粗粝感，世界的“幕布”被撕开，明亮的都市景象与刚才的灾难场景如同双重曝光一样叠加在一起。

　　恐怖的场景逐渐透明、消散。

　　……

　　左边的路况，一位少女已经等在了前面。

　　白衣女生裙摆摇曳，谈笑风生：“哈哈我差点笑死，我的考题是袋鼠和人打架谁被殴得更厉害！这什么鬼啦！”

　　娇小女生呈现出（??????）的懵样：“诶？你刚刚去哪啦。”

　　“有个声音说考试超限，就把我踢出来换了一个考场。”

　　“那你是要上场和袋鼠打架吗？”

　　“没有哦，只要选择就可以啦。”白衣女生踱步沐着微风，“听说这次都是选择题哦，姐妹你的题目呢？”

　　“当时我在轨道上捆着，正在等着被列车撞，如果是选择题，可能是选自己还是选一堆人吧？这么恐怖的考场，还好都只是虚拟投影。”

　　虚拟投影？沈渝拽高袖子露出手心的淤痕，试试这个痛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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