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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5 章
徐健被气的要死,这还是他第一次在女人那里收获这种待遇。
要知道,他以前交往的都白富美也没谁这么对他的!诚然,他刚刚是急色了一点,但需要用这种让人尊严扫地的方式吗?
他捂着半张被打的通红而迅速肿胀起来的脸气急败坏地离开了公司,到了楼下突然想起来自己忘了个重要的东西在他办公室。
徐健昨天本来要带回家的,但是昨天下班的时候他约李语维吃饭,李语维说自己要加班,他就想着那今天专门再来一趟公司好了。
没想到这会儿,东西忘了不说,脸也不能看了。
但这玩意儿还有点重要,周闻钺看中了一个项目,想跟人合作,昨天约对方的人抽空见面详谈,对方当即说明天就可以,于是让徐健准备好详细的相关材料今天四点之前到和罗庄园,到时候和他一起跟对方见一面。
徐健摸了一摸自己的脸,‘嘶’,真疼,这显然是不能去了,只好怒气冲冲地拍了一掌旁边的墙。
他在公司楼下看了看阴沉沉的天空,然后又走回了刚刚的M记。
但也没着急立即拨通电话让下属去送。
直到下午两点四十,他依旧没看到李语维从公司出来,才拿出手机给团队里的一个他关系不错的男下属打电话。说让送个东西去和罗庄园给客户,不过东西在公司,需要去他办公室拿。
又不经意提到‘今天李语维在公司加班,你不方便就让她跑一趟,这样省得你再去公司拿材料耽误时间。’
李语维被徐健恶心了好一阵,才收拾情绪打算把工作收尾了赶紧回家,两点半又接到了陈飞祥让她送材料的电话。
她无声地叹了口气。
陈飞祥并未告诉她是谁需要,只说让她赶紧去,四点前送到,时间已经有点晚了,别怠慢了。
她从地图上搜索了一下地址,打车过去,加上堵车的时间都显示大概要四点二十才能到,无论如何都不可能四点就送到的。
没过多长时间,徐健果然看到李语维匆匆忙忙地下了楼,然后往地铁站走。
徐健‘哼’了一声,就知道连车都舍不得打。
因为这也不算出差,没法跟出差一样提交通补贴。李语维这样欠了一屁股债的,肯定还自己地铁转公交。
徐健又看了看天,这眼看着都快下雨了不说,和罗庄园多远呢,她打车过去加上堵车时间都得一个半小时,她自己地铁转公交的,不可能不迟到。
依照周闻钺工作状态的性格,又是着急用的材料,大概不会给李语维好脸色看。
徐健可并不觉得这样就解气了,他怎么也得给李语维点儿教训吃。他不明白她也就长得好看点,又没什么背景,有什么可看不上他的。他有时候也不是听不出来李语维言辞之间的拒绝之意,但他就还不信了。
徐健收起手机,缓缓朝停车场走去。他这可是新买的车呢。
徐健人刚到家,三点半左右周闻钺就打过来电话问他到哪儿了。
徐健道,“对不起周总,我早上不小心破了相,所以不方便跟你一起见客户,实在抱歉。但资料我记得的,下午一点的时候我就让团队里今天正巧在公司的一个成员给你送过去,我跟她说了和罗庄园有点远,让她早点去,现在估计快到了吧。”
周闻钺听他这么说也没再多说什么,说了两句就挂断了。
李语维三点四十才下地铁,没想到一声惊雷后开始大滴大滴地下雨,偏偏她又没带伞,还好公交站就在旁边。她看了看时间,有些着急,也不知道谁要这材料,但现在离四点很近了,她就算打车去也来不及的,而且一时半会也不一定能打得到车。
于是她等了十分钟才等到公交,公交开过去还得四十分钟。
天黑沉沉的压得很低,雨哔啦啦开始下大,似乎在酝酿一场风暴的到来。
到四点的时候她才坐上公交十分钟,一条陌生的号码短信过来,“现在到哪儿了?”
这个时候发信息给她,她想也知道对方应该是要材料的人,她很抱歉自己得迟到了,于是态度很好地回复道,“不好意思,现在正在公车上,大概还有半个小时能到。”
周闻钺往外看了一眼,下这么大雨,到底怎么想的,要坐公交过来,而且徐健一点通知的话,这个点竟然还在公交车上。
工作态度也真够散漫的。
她回复完这一条之后,那边就再也没有发来任何消息。
直到四点三十五她才赶到和罗庄园门口,雨依旧没有停,她只能把材料放在外套里边儿,保证它不被淋湿,她从公交站台跑到庄园门口可堪避雨的地方,才发信息给那边道,“我现在门口了,怎么拿给你?”
没一会儿庄园里一个服务生撑着伞出来接她进去。
和罗庄园私密性非常好,内设高尔夫球场和网球场等一系列场所,除了并不在市内,是商务谈判或者请人喝茶打球的好去处,但这里消费高,一般公司不会选择这种地方请客户。
周闻钺本来让一起过来的人是徐健,而且只是跟对方初步聊聊这个项目,本来就不是多正式的场合,徐健来就够了,他连自己的助理都一个没带。
虽然约的四点,但对方很有诚意,三点半就到了,而且来了三个人,跟周闻钺寒暄了几句,气氛倒是还不错。
徐健半路掉链子不说,不知道找的团队里的谁来送更是个没谱的,迟到这么长时间。他自己从来不管公司考勤、打卡、查迟不迟到这些事情,只知道好像是行政部门在管这些事儿,但也没严管过。大家都忙公司其实很少有人能偷懒,周闻钺也没在意过这事儿,只是觉得没意思,反正他只要结果。
但四点半都还没送到的时候,周闻钺出离的有点愤怒,想公司的人最近这时间观念是不是太薄弱了。
直到四点三十五对方才发来短信,他找了个男服务生让人去门口接一下。
李语维进到室内的时候,基本浑身都湿透了,只有在她怀里的材料没湿。
男服务生在这儿工作见多识广,好心地提醒了她一下,说里面在谈事情,你要是不方便我帮你送进去。
主要是他看到李语维头发上都在滴水,里面等着的那一位是这里的VIP了,身价不可估量,包括他对面三位一看就是很商务的打扮,这位小姐却穿得非常休闲,也可以说不正式,而且衣服也湿透了,怕是相当失礼。
李语维当然说好,赶紧把东西拿给他,道了谢。
男服务生礼貌地点点头,让她先在外面等一会儿。
周闻钺从没谈过这样的项目,跟合作方约好了自己这边拿不出材料,甚至自己这边只来了一个人。
他想,等会儿谈完事情他倒是要看看到底何方神圣,送个材料三个半小时都送不到。
其实按照耀闻的现金流,或者只说财务公司的现金流,本不需要跟人合作来投这个项目。但之所以考虑对方,是因为如果这个项目开始运转之后,若有对方的加入,那么从销售渠道等各方面来说确实是可以受益的,基本能算是稳赚不赔的项目。
对方公司有现金流压力,只投一部分正适合他们公司,加之有耀闻这样强现金流的公司做支撑,何乐而不为,于是他们表现出了极强的兴趣。
两方没什么利益冲突,对方意愿又高,基本是再顺畅不过的一次交流,但这也没完全打消周闻钺心里那点儿不爽。
周闻钺跟他们谈到五点半左右,于情于理这个时间都该请人吃个饭。但周闻钺不爱跟人拼酒,也不爱别人都要考虑着他来敬酒,很多时候他在的场合别人反而还得顾着他,不如他不在的时候自己吃得自在,而且一般都是一堆三十五以上或者四五十的中年人,以至于除非逃不开的应酬饭非必要他是不怎么为了应酬专门跟人吃饭的。
不过该做的礼数肯定还是得周全,对方都这么远跑了一趟,“刚刚经理跟我说饭店新到了一批白蟹,我为几位订了一桌时令菜。这个点也不早了,我晚上还有别的安排要回市区可惜不能作陪了,几位上楼先吃个饭再自行安排吧。”
他都这么说,合作方那几位便连连说‘好’,并没有觉得周闻钺怠慢了他们。
双方又寒暄了几句,服务员就带他们先去吃饭了。
等服务员把他们带过去了,周闻钺拧拧眉心,抓起自己的外套出去了,带着一股烦躁之意。
一般来说他脾气挺好,但李语维的运气不佳,撞上周闻钺刚跟周志诚吵过一架,吵完想起来还有合作要谈,饭都没吃几口一点钟就出门了,到这边客户已经到了徐健却没来,不仅如此,找的人送个材料还给他拖这么长时间。
他越想越生气,服务员跟他说刚刚送来资料的人坐在那边,他几乎是快步走过去,人还没看清就劈头盖脸地用了十足严肃的语气道,“我记得我有说是四点送到,这点应该没被传达有误吧。另外,我不记得公司有那么吝啬让你们必须坐公交上班?如果来不及连打个车都不会吗?”他每说一句语气就更重上一分。
李语维听见声音转头的瞬间几乎就知道是谁了,她完全不清楚是周闻钺在这里,更是没料到周闻钺突然用这么重的语气跟她说话。
这几乎是两人第一次交流。
如果当面挨批评也算的话。
刚刚帮她送材料这会儿带周闻钺过来的那个服务生怜悯地看了她一眼。
她转过头后赶紧站起来,被周闻钺劈头盖脸地骂了一顿,李语维一整天都很倒霉,这会儿被骂了又不知道能怎么辩解。
她两点半才接到通知的,怎么也赶不过来的,虽然传达的人确实告诉她争取四点送到。
她有些无力为自己辩解,好像只能沉默。
李语维转过脸来,周闻钺才看清来人,这女孩儿上周还跟他吃过一次饭,不过全程基本没怎么说话,完全是把他这个老板视作无物到有点木讷的员工来着,空长着一副蛮机灵的模样。
不过对于员工周闻钺的接受度很高,反正只要有结果就行,他不对性格有什么偏好,才不管到底是机灵的、外向的还是内向的。他什么都管还要不要活了。
他怔了怔,对方也是够狼狈的,全身看起来都湿漉漉的。
他骂了也不说话,周闻钺一时有些不耐烦,“说话啊。”
李语维不知道能怎么解释,在无论如何都会迟到的前提下她确实是因为打车更贵选择了公交,毕竟这种情况又不好报,但她并不觉得周闻钺能理解这种事儿,平时简洁清楚的语言系统也有些失灵,“周总,我…我从公司过来,出发的时候快三点了,又下雨,所以晚了。抱歉。”
三点?
周闻钺记得周健说她人就在公司,而且一点的时候就通知了,那还这么晚出发,“早干嘛去了?不能早点出门吗?”
不过他这句明显没有需要人回应的意思。
李语维就安静地立在一旁不说话了。
周闻钺看她整个人一副拒绝跟他交流的姿态,头发、衣服至整个人还狼狈的不成样子,颇有些眼不见为净,甩了甩手,“下不为例!行了行了,赶紧走吧。”
李语维点了点头,转身准备自己出庄园回家。
但窗外是巨大的雨幕。
她没带伞,可能回家还是准备公交转地铁,但是又不想跟周闻钺碰见,所以打算先出门去,找个地方先待上二十分钟。差不多确保周闻钺已经走了,她再出去搭公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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