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访谈
致远集团总部28楼，项目会议刚结束。
“余总监，这个方案太精彩了！”项目经理追上来，满脸兴奋，“王总看了肯定满意。”
余廿接过助理递来的咖啡，浅浅一笑：“大家辛苦了，今晚我请客，楼下新开的日料店。”
“哇！余总监万岁！”
在一片欢呼声中，一个穿着深蓝色西装的男人走过来，自然地接过余廿手中的文件袋：“看来我又来晚了，错过了一场精彩的会议。”
余廿转头，对上来人含笑的眼眸：“王泽？你怎么上来了？”
王泽，致远集团的太子爷，最近刚从海外分部调回总部。他扬了扬手中的文件夹：“给我爸送文件，顺便看看你有没有空共进午餐。”
周围同事互相使着眼色，识趣地散开了。
“我约了市场部谈下个季度的推广方案。”余廿看了眼手表。
“推掉吧。”王泽凑近一步，压低声音，“我可是听说你连续加班三天了。再这样下去，我爸该说我虐待公司重臣了。”
余廿被他夸张的表情逗笑：“王总要是听见你这么说，又要训你没正形。”
“所以他不知道嘛。”王泽眨眨眼，“走吧，我知道有家很棒的粤菜，你肯定喜欢。”
餐厅里，王泽熟练地点了几个菜，全是余廿偏爱的口味。
“你怎么知道我喜欢这些？”余廿有些惊讶。
王泽给他倒茶，动作优雅：“上次团建看你一直在夹这几道菜。记住合作伙伴的喜好，是基本礼仪。”
余廿接过茶杯，指尖不小心触到王泽的手。对方自然地收回手，仿佛只是无意的触碰。
“在淮氏的时候，可没人记得我喜欢什么。”余廿低头抿了口茶，语气平静得像在说别人的事。
王泽注视着他：“那是他们的损失。说真的，你来了之后，我们华东区的业绩增长了40%。我爸现在逢人就夸我挖到宝了。”
“是你给了我发挥的空间。”余廿真诚地说，“在淮氏，我永远只是个助理。”
“淮楚那个人……”王泽顿了顿，观察着余廿的表情，“我跟他打过几次交道，能力很强，但做人太傲慢。听说他最近过得挺惨的，助理换了一个又一个，连最基本的行程都安排不好。”
余廿切牛排的动作没有丝毫停顿：“是吗？我没关注。”
这是真话。来致远的这三个多月，他忙得连刷手机的时间都没有。新公司的氛围、同事的尊重、王泽的赏识，所有这些都让他重新找到了自己的价值。
“下周的行业峰会，淮楚也会出席。”王泽状似随意地说，“你要是不想见，我可以替你……”
“为什么不见？”余廿抬头，笑容得体，“现在是竞争对手了，正好让他看看，他曾经看不上的助理，现在能掀起多大风浪。”
王泽欣赏地看着他：“你知道吗？你现在这个样子，比三个月前刚来的时候耀眼多了。”
“因为我现在只为自己而活。”
.
行业峰会当天，余廿作为致远集团的新任总监，做了一个惊艳全场的演讲。
他站在台上，自信从容，数据信手拈来，对行业趋势的分析精准犀利。台下不时传来赞叹的窃窃私语。
“这是致远新挖来的人才？太强了吧！”
“听说以前在淮氏只是个助理？”
“淮楚这是放走了多大一个宝贝啊！”
淮楚坐在第一排，目光紧紧锁在台上那个发光的人身上。三个月不见，余廿像是变了个人。他不再是那个总是微微低着头跟在他身后的助理，而是真正站在了属于他的舞台上。
演讲结束，掌声雷动。余廿微笑着接受众人的祝贺，目光扫过淮楚时，没有丝毫停留，就像在看一个陌生人。
“余总监，讲得太精彩了！”几个企业负责人围上来递名片。
余廿从容地接过，与对方寒暄。这时王泽走过来，自然地揽住他的肩膀：“各位，不好意思，我们余总监接下来还有个专访。”
等众人散去，王泽凑到余廿耳边低语：“看见淮楚的表情了吗？脸黑得像锅底。”
余廿轻笑：“王总，注意形象。”
“叫我王泽。”太子爷不满地纠正，“下班时间，别总这么正式。”
两人说笑着往休息室走，完全没注意到身后那道几乎要喷火的目光。
“余廿。”
淮楚的声音从身后传来。余廿脚步一顿，脸上的笑容淡了几分。
“淮总，有事？”他转身，语气疏离而礼貌。
淮楚看着他，又看了眼他身旁的王泽，喉结滚动了一下：“能单独谈谈吗？”
王泽挑眉，刚要说话，余廿轻轻按了下他的手臂：“帮我看看专访安排在哪间会议室？”
等王泽不情不愿地离开，余廿才看向淮楚：“淮总想谈什么？如果是工作，可以预约我的助理。如果是私事……”他微微一笑，“我认为我们之间没有私事可谈。”
“你一定要这样吗？”淮楚的声音沙哑，“这三个月，我……”
“淮总，”余廿打断他，看了眼手表，“我接下来还有安排。如果您没有重要的事……”
“我失眠了。”淮楚突然说，“自从你走后，我每天都睡不着。”
余廿的表情没有任何波动：“需要我推荐几个安眠药品牌吗？或者您可以找新助理帮您准备热牛奶，就像我从前做的那样。”
淮楚像是被刺了一下：“没有新助理。他们……都不行。”
“那真是遗憾。”余廿语气平淡，“不过我相信以淮总的能力，一定能找到合适的人选。失陪了。”
他转身要走，淮楚下意识伸手想拉住他，却被一个声音打断。
“余总监，专访准备好了。”王泽走过来，自然地站到余廿身边，对淮楚礼貌点头，“淮总也在？要不要一起做个专访？正好聊聊淮氏最近的人事动荡。”
淮楚的脸色更难看了。
余廿对王泽微微一笑：“走吧，别让记者等久了。”
两人并肩离开，王泽低头在余廿耳边说了句什么，余廿轻笑出声。那笑声轻松愉悦，是淮楚三年都未曾听过的。
淮楚站在原地，看着那个曾经属于他的背影越走越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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