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书遇见病娇这件事

　　晨雾如化不开的牛乳，漫过落日归村的青石板路，将错落的茅舍、村口的老槐树晕染成朦胧的水墨剪影。洛清清的小院里却闹翻了天，竹筐垒得比人还高，布袋鼓鼓囊囊堆在墙角，几只芦花鸡扑腾着翅膀在筐沿打转，脖颈上的羽毛被晨露打湿，黏腻地贴在身上，显得有些狼狈；三只肥硕的白兔缩在粗布兜里，只露出粉白的耳朵尖，时不时动一下，惹得洛清清频频回头安抚。

　　“你这是要把落日归村搬空？”泊林抱臂倚在院门框上，剑眉拧成疙瘩，少年人的嗓音带着未脱的稚气，却又刻意端着几分冷硬，“几百里山路，你提着这些活物赶路，不等出山林，先被野兽追着跑，到时候连自己都顾不上。”

　　洛清清穿着洗得发白的粗布短打，眉眼清俊得像浸在溪水里的暖玉，鼻尖沾了点灰，却依旧执拗地往布袋里塞着晒干的草料：“这些都是我爹娘留下的，不能丢。”他说话时声音轻轻的，带着点不易察觉的委屈，指尖攥着布袋口的绳子，指节微微泛白。落日归村的人大多靠渔猎为生，他父母早逝，守着这小院和几只牲畜，才算有个家的模样。

　　沈婧渊倚在另一侧门框上，指尖无意识摩挲着腰间佩剑的剑穗，青白色的流苏在晨光中轻轻晃动。他眼神淡漠，却总在余光里阴恻恻瞥向不远处的谢凌轩——对方身着玄色劲装，墨发用银带束起，露出光洁饱满的额头，侧脸线条利落分明，下颌线绷成冷硬的弧度。他垂着眼摩挲腰间乌木剑鞘，剑鞘上嵌着的细碎银纹在雾中泛着冷光，长睫如蝶翼轻垂，遮住了眼底情绪，那副云淡风轻、与世无争的模样，看得沈婧渊心头火起。

　　穿书前他就知道，谢凌轩是这本书的男主，天生的气运之子，而原主是衬托他的炮灰反派，下场凄惨。如今穿成原主，他自然要反其道而行之，先把这未来的男主拿捏住，省得日后被对方压得抬不起头。可奇怪的是，每次想找点麻烦欺负谢凌轩，手到跟前却总莫名松劲，心底那股恶意翻涌着，却偏生落不下狠手，连他自己都觉得莫名其妙。

　　“拿着，储物戒，能装下你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泊林见洛清清不为所动，终于松口，指尖凝起淡青色灵力，一枚墨玉戒指浮到半空，青芒一卷，满院杂物尽数化作流光钻进戒指，只余淡淡灵力波动。

　　洛清清眼底满是感激：“谢谢你，泊林公子。”

　　“少废话，赶紧走。”泊林别过脸，耳根泛红，顺手帮洛清清拍了拍衣角灰尘，动作藏着不易察觉的温柔。

　　一行人往村口走去，刚踏过“落日归”青石门坊，一股腥风裹着腐味扑面而来，呛得洛清清下意识往沈婧渊身边靠。村口老槐树下，十几条汉子横七竖八站着，为首的疤脸壮汉拎着铁棍，往地上一顿“咚”地直颤：“昨晚砸了老子的场子，今天想溜之大吉？没那么便宜！”

　　王五往前跨一步，宽厚的脊背挡在众人身前：“昨晚是误会，我们愿意赔钱赔罪，别动刀动枪。”

　　“误会？”壮汉狂笑一声，抡起铁棍就往王五头上砸，“老子的人躺床上起不来，你跟我说误会？”

　　王五侧身避开，掌心凝起浑厚灵力，精准拍向壮汉胸口。“嘭”的一声，壮汉倒飞出去撞在槐树上，嘴角溢出血迹，喽啰们瞬间蔫了，个个缩着脖子不敢出声。

　　沈婧渊撇撇嘴，眼底闪过不屑：这点能耐也敢嚣张。余光瞥见谢凌轩依旧面无表情，连眼皮都没抬，长睫纹丝不动，仿佛眼前的闹剧与他无关，心里的火气更盛——这小子永远这副事不关己的模样，不欺负一下实在难解气。他故意往谢凌轩身边挪了半步，肩膀“不经意”撞了对方一下，力道不大，却带着明显的挑衅。

　　谢凌轩身形未晃，只是缓缓抬眼瞥了他一眼。那双眼眸漆黑如深潭，无波无澜，瞳仁里映着晨光，却透着一股刺骨的凉意，看得沈婧渊莫名心头一窒。他本该再推搡一下，可手抬到半空，又硬生生收回，心里暗骂自己没用：不过是个气运之子，有什么好怕的？可就是下不了手。

　　洛清清从王五身后探出头，声音发颤：“王大哥，我们赶紧走吧，这些人好凶。”

　　话音刚落，壮汉摔落的方向腾起滚滚黑烟，一股暴戾灵力炸开，伴着嘶吼：“跑？今天谁也别想活着出落日归！”烟幕中，壮汉缓步走出，衣衫破烂却毫发无伤，眼底闪过嗜血的光，反手抽出玄铁重剑，“哐当”一声，铺天盖地的威压席卷而来，青石板路都被压出细裂。

　　王五脸色惨白：“这威压已触及金丹境界！你们先走，我来拖住他，村后有密道直通山外，别回头！”

　　沈婧渊心头一沉——原书中，王五就是为了掩护他们，被壮汉废了丹田、打断四肢，最终惨死山匪之手。他攥紧佩剑剑柄，指节泛白，系统的警告声在脑海响起：【宿主！原主冷漠孤僻，不可为旁人冒险！OOC警告！】

　　可看着王五在剑影中苦苦支撑，肩膀被划开一道深可见骨的伤口，鲜血浸透衣衫，沈婧渊再也按捺不住。他猛地抽出长剑，剑身泛着冷冽银光，直指壮汉后心：“多管闲事的小子，找死！”壮汉察觉杀意，玄铁剑反手劈来，与长剑撞在一起，“当”的一声脆响，沈婧渊踉跄后退三步，虎口震得生疼。

　　“婧渊，你怎么还不走！”王五又急又怒，硬生生受了壮汉一剑，胸口鲜血汩汩流出。

　　“师兄，要走一起走！”沈婧渊咬着牙，提剑再次上前，剑法灵动飘逸，却刻意避开与谢凌轩的任何交集。眼角余光瞥见谢凌轩依旧站在原地，手搭在剑鞘上，指尖无意识摩挲着银纹，神色淡然，心里的火气更甚——这小子明明有能力，却袖手旁观！他故意往谢凌轩方向退了两步，长剑“不小心”扫向对方脚踝，想让他吃点苦头，可剑尖离对方还有寸许时，又猛地偏了方向，戳在旁边的泥土里。

　　谢凌轩像是没察觉他的小动作，只是目光落在壮汉身上，眼底掠过一丝极淡的冷意，快得如同流星划过，随即又恢复了平静。就在这时，一道凌厉的破空声传来，快得捕捉不到轨迹，壮汉突然惨叫一声，后背像是被重物击中，喷溅出一口鲜血，踉跄后退。沈婧渊趁机一剑刺中壮汉肩膀，心里却疑惑丛生：是谁出手？除了谢凌轩，谁有这般速度？

　　他下意识看向谢凌轩，对方依旧是那副淡然模样，剑鞘完好无损，长睫低垂，侧脸在晨光中显得愈发清冷，仿佛刚才的攻击与他无关。沈婧渊皱紧眉头，心底的厌恶与疑惑交织——这小子肯定在搞鬼！他想上前质问，可看着对方平静的眼神，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那股想欺负人的冲动再次翻涌，却还是下不了手。

　　壮汉受了重创，转身想逃，又是一道银光掠过，精准命中他的膝盖。壮汉跪倒在地，鲜血直流，只能趴在地上挣扎。沈婧渊冷喝一声，提剑上前，却见谢凌轩已经走到壮汉身边，弯腰拎起他的后领，动作干脆利落，像拎着一只死狗般毫不费力，墨发随动作微微晃动，淡淡道：“走吧，先回洛公子家。”

　　沈婧渊没理会他，扶着王五往前走，刻意与谢凌轩拉开距离，却总在余光里关注着对方的动静。他见谢凌轩脚步平稳，神色淡然，连呼吸都依旧平稳，心里莫名不爽，故意放慢脚步，让王五的胳膊“不经意”撞了谢凌轩一下，还冷声道：“走路不长眼睛？”

　　谢凌轩脚步一顿，转头看他，眼底依旧没什么情绪，只是眉峰微不可察地蹙了一下：“沈师兄若是想找事，不如留着力气审问壮汉。”

　　“我用你教？”沈婧渊挑眉，语气带着浓浓的挑衅，伸手想推谢凌轩一把，可手刚碰到对方的衣袖，又像被烫到般缩了回来。他暗骂自己没用，明明是想欺负这小子，怎么每次都下不了手？

　　回到洛清清家，几人将王五安置在床上，洛清清忙着烧热水，泊林从储物戒里拿出疗伤草药。沈婧渊帮王五处理完伤口，刚在旁边的床榻上歇下，没一会儿就昏昏沉沉睡了过去。再次睁开眼时，已是傍晚，夕阳将天空染成橘红，余晖透过窗棂洒在地上，形成斑驳的光影。

　　他猛地从床上跳了下来——我草，他怎么把王五忘了！师兄现在伤得肯定很重，得赶紧去看看。沈婧渊心头一急，拔腿就要往门外冲，可刚迈出两步，三道声音就同时响了起来。

　　【宿主！沈婧渊不会关心别人，更不会如此不注意形象！OOC警告！】系统的提示音尖锐刺耳。

　　“沈哥！”洛清清的惊呼带着满满的担忧，正端着水盆从门外走过。

　　“沈师兄，你的鞋。”谢凌轩的声音依旧平淡，他不知何时站在房门口，玄色劲装被夕阳镀上一层暖光，却依旧遮不住周身的清冷。他墨发微垂，长睫在眼睑下投出浅浅阴影，目光落在沈婧渊光着的脚上，平静无波。

　　沈婧渊突然一个急刹车，低头看向自己的脚，嘴角抽了抽：“没穿鞋。”

　　此时的沈婧渊内心有十万个不知所措——他要怎么面无表情地回去穿上鞋？总不能光着脚在谢凌轩面前丢这个脸。正在他有些迷茫时，一旁的谢凌轩却笑了笑，那笑意极淡，只在唇角勾起一抹浅浅的弧度，眼底依旧没什么温度：“沈师兄，我来给你穿鞋吧，你刚才一定是太累，一时忘记了。”

　　沈婧渊愣了愣，没想到谢凌轩居然主动给了他一个台阶下。谢凌轩见他没回应，便自顾自蹲下身，玄色衣摆随着动作铺落在地，墨发垂落肩头，遮住了部分侧脸。他伸手就要去握沈婧渊的脚踝，指尖修长白皙，骨节分明。这次矫情又排斥谢凌轩的沈婧渊，居然没躲开。

　　谢凌轩刚把一只鞋帮他穿好，抬头看向他时，却对上了一张像是吞了什么恶心东西的脸——沈婧渊眉头皱得死死的，五官都快拧在一起，眼底的厌恶毫不掩饰，仿佛被谢凌轩碰一下都是种侮辱。

　　谢凌轩的动作顿了顿，握着鞋帮的手指微微收紧，指节泛白。他心里微微一颤，眼底闪过一丝被伤到的落寞，那抹情绪如同投入深潭的石子，激起一圈涟漪后便迅速消散。随即，他又恢复了那副温顺的模样，唇角勾起一抹乖乖的笑，长睫轻颤：“好了，沈师兄。”

　　沈婧渊心里暗松一口气，刚被系统警告时，他已经急中生智想好了对策。

　　【宿主！不能让男主给你穿鞋，会OOC的！】系统又开始抗议。

　　“那我不穿鞋也不行啊！”沈婧渊在心里反驳。

　　【宿主，靠你了。】小又一脸头大的说。

　　“我草草草！！！什么废物系统！！！”沈婧渊在心里把系统骂了个狗血淋头，脑中忽然灵光一闪，“那我只要让谢凌轩感到不爽不就行了？他给我穿鞋，我不膈应他都怪！”说着便看向小又。小又左右想想，好像也对，便让沈婧渊自己搞定。

　　谢凌轩刚想站起身，胸口却突然传来一阵钝痛，“咚”地一声坐回了地上。他下意识抬手按在胸口，墨色衣袖滑落，露出一截白皙的手腕。抬头向上看去时，正好对上沈婧渊的眼睛——那眼神里除了之前的恶心，又多了几分毫不掩饰的嘲讽，居高临下的模样，像是在看一个小丑。

　　谢凌轩的眉峰紧紧蹙起，脸色一点点沉了下来，眼底的平静被乌云笼罩，漆黑的瞳仁里翻涌着不易察觉的怒意，周身的气温仿佛都降了几分。

　　沈婧渊心里咯噔一下，只有两个字：“完蛋”。

　　他本来没打算踢谢凌轩，结果小又那家伙一听他要膈应谢凌轩，非要让他来一脚不可，还威胁说不答应就电他。他是真不想被电了，再加上心底那一丝丝坏意，便鬼使神差地抬了脚。可他明明收了力道，没敢用劲，怎么会让谢凌轩露出这般模样？

　　谢凌轩低下头，发丝垂落，遮住了脸上的表情，一句话也不说，肩膀却控制不住地轻轻颤抖，像是在极力隐忍什么。沈婧渊心里发慌：他该不会是哭了吧？这也太不经踹了……他有点后悔刚才的冲动，可人设摆在这，别说道歉，就连上前安抚一下都做不到。

　　就在他心神不宁时，谢凌轩缓缓抬起了头。他的眼角泛着片片红，与白皙如玉的皮肤形成鲜明对比，眼眶也微微湿润，像是刚哭过一般，长睫上还沾着一点未干的水光，往日里清冷的眸子此刻蒙着一层雾气，竟添了几分脆弱。沈婧渊见了更不知所措了：他有收力道啊，应该没把人踢疼吧？

　　纠结间，沈婧渊只能硬着头皮，抬手拂袖，从谢凌轩的左侧绕了过去。他的袖子有些长，掠过谢凌轩脸颊时，恰好轻轻擦过他泛红的眼角，像是一场不经意的安抚，又像是纯粹的无意之举。

　　洛清清见状，只是勾了勾嘴角，便追着沈婧渊跑了出去，只留谢凌轩一人待在屋内。

　　谢凌轩坐在地上，望着沈婧渊离去的方向，垂在身侧的手指缓缓攥紧，指甲深深嵌入掌心。眼角的红意渐渐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复杂难辨的情绪，他低头看了看自己被沈婧渊碰到的衣角，眼底闪过一丝晦暗不明的光——那抹触碰的温度，竟与记忆深处某个模糊的片段重叠，让他心脏莫名抽痛了一下。随即他又恢复了平静，缓缓站起身，拍了拍衣摆上的灰尘，指尖无意识摩挲着腰间剑鞘，墨色的瞳孔里，藏着与年龄不符的深沉。

　　沈婧渊向洛清清问过王五的房间后，便拍了拍她的头，让她回去休息了。洛清清也算听话，不做过多纠缠，红着眼回到了自己的房间。沈婧渊深吸一口气，定了定神，轻手轻脚地推开了王五的房门。

　　屋内光线昏沉，仅靠窗棂透进的些许余晖照亮角落，空气中弥漫着浓郁的草药味与淡淡的血腥气。王五侧卧在床上，脸色苍白如纸，唇瓣毫无血色，胸口的绷带已被渗出的鲜血染透大半，呼吸微弱得几乎不可闻。沈婧渊心头一紧，下意识放轻脚步走到床边，指尖刚要触碰到王五的脉搏，却猛地顿住——他想起原主的人设，立刻收回手，脸上重新覆上一层淡漠，仿佛只是随意瞥了一眼。

　　“沈……沈师弟？”王五似乎察觉到动静，艰难地睁开眼，声音嘶哑得如同砂纸摩擦。

　　“好好养伤。”沈婧渊淡淡开口，语气听不出任何关切，目光却不由自主地落在那渗血的绷带上，眉头微不可察地蹙了一下。他转身想去桌边拿草药，却没注意到脚下的木凳，险些绊倒，踉跄了一下才稳住身形。

　　这笨拙的模样，恰好被悄悄站在门外的谢凌轩看在眼里。他不知何时跟了过来，倚在门框上，玄色身影与阴影融为一体。看到沈婧渊眼底一闪而过的焦急，以及刻意掩饰的慌乱，谢凌轩眼底掠过一丝极淡的暖意，随即又被清冷覆盖。他抬手从储物戒中取出一瓶高阶疗伤药，指尖摩挲着瓷瓶冰凉的触感，犹豫了片刻，终究还是将药瓶放回原处——他知道，以沈婧渊的性子，绝不会接受他的好意。

　　屋内，沈婧渊好不容易稳住心神，拿起草药正要往王五伤口上敷，却听见门外传来轻微的响动。他猛地回头，正好对上谢凌轩的目光，心头的火气瞬间又冒了上来：“你鬼鬼祟祟地站在那做什么？看我笑话？”

　　谢凌轩缓步走进来，神色平静无波：“只是来看看王五师兄的伤势，顺便……”他目光扫过桌上的草药，语气平淡，“这草药药效一般，恐怕压制不住师兄的伤口恶化。”

　　“用不着你假好心！”沈婧渊挑眉反驳，手上的动作却慢了下来——他知道谢凌轩说的是实话，可他偏不想领这个情。

　　谢凌轩没再说话，只是弯腰从床底拿出一个小小的陶罐，里面装着半罐清水。他将水倒进碗里，递到沈婧渊面前，指尖修长，骨节分明：“先给师兄润润喉，不然他连药都咽不下去。”

　　沈婧渊看着那碗水，又看了看谢凌轩平静的脸，心里莫名烦躁。他想一把挥开对方的手，可看着王五干裂的嘴唇，终究还是忍了下来。他冷哼一声，夺过碗，动作粗鲁地给王五喂了几口水，却在不经意间，刻意避开了与谢凌轩的任何肢体接触。

　　谢凌轩站在一旁，静静地看着他，长睫垂落，遮住了眼底的情绪。只有在沈婧渊不小心碰到王五伤口，让王五痛得闷哼一声时，他才微微蹙眉，下意识伸手想帮忙，却又在触及沈婧渊警惕的目光时，硬生生收回了手。

　　喂完水，沈婧渊将碗重重放在桌上，冷声道：“看完了？看完了就赶紧走，别在这里碍眼。”

　　谢凌轩没反驳，只是深深地看了王五一眼，又瞥了一眼沈婧渊依旧有些凌乱的衣摆，转身向外走去。走到门口时，他脚步顿了顿，声音低沉而平静：“夜里寒凉，记得给师兄盖好被子。还有……”他转头看向沈婧渊，眼底闪过一丝复杂的光，“你的鞋，这次别再忘了穿。”

　　说完，他便推门离去，玄色的身影消失在夜色中。

　　沈婧渊看着他的背影，心里又气又闷。他明明想欺负谢凌轩，可刚才对方递水时，他却没下手；明明厌恶对方的一切，却又忍不住在意他说的话。这种矛盾的感觉让他备受煎熬，只能将火气撒在桌上的草药上，用力攥着，直到指节泛白。

　　而门外，谢凌轩站在廊下，望着天边的残月，墨发被夜风吹起。他抬手按在胸口，那里似乎还残留着刚才被沈婧渊踢中的钝痛，可他的嘴角，却勾起了一抹极淡、极隐晦的笑意。

　　这一世，沈婧渊似乎和他记忆中那个冷漠狠厉的人，有些不一样了。

　　或许，一切都还有转机。

该作者现在暂无推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