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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长得是好看
南阳初中的学生，私下里谈论宋雁，话题离不开坏学生的标配：打架斗殴、染发吸烟。
宋雁还碰巧听到过，“她怎么天天吸烟啊？肯定一身烟味，好讨厌！”
“得了吧，她吸烟我们也管不着，学校领导是死的吗，这也都不管。”
“我上次看到她在公共场所，直接点烟了。”
“蛙趣，好没素质啊。”
“不过，她人长得是真漂亮，腿好长好细！”
“欸，你们说，不会是这样，校领导才不管的吧……”
声音戛然而止，宋雁一看，黄迩正气势汹汹地站在几个女生面前，几个女生吓得缩成一团，
她恶狠狠地说：“就这胆子还乱嚼人舌根！下次别让我听见，不然有你们哭的。”
几个女生踉跄着离开，经过宋雁时，女生的头低得像鹌鹑，倒是宋雁弯着一双狭长漂亮的眸子，她笑了一声：“我长得是好看。”
几个女生一听，羞愧万分，落荒而逃。
宋雁收回视线，看了一眼黄迩，“你啊，又吓到人家了。”
宋雁从不在意外人的评价，好的坏的都照单全收，更别提向外澄清解释，按她自己的话说就是“就这样吧，懒得浪费口水。”
不过宋雁在人前，从不吃那甜腻腻的玩意，她常别在指间，短短一根，在外人视角里，他们自主把烟代入，才有了上面一出。
严格意义上来说，这也不关宋雁的事。结果当天，宋雁就进了教务处，在教导主任气得青红交加的面容下，宋雁从容从兜里掏出一沓真知棒。
“哐哐铛铛——”撒了一桌。
宋雁好整以暇站着，瞥了眼面前教导主任的地中海，一脸戏谑，“主任，想吃自己拿，不用跟我客气。”
“……”主任一口气差点没上来。
眼前女生比自己还要高半个头，染了乱七八糟的头发，铁打的油盐不进，而且每次训话他必须仰着头才能与宋雁对视，结果苦口婆心半天，人家硬是不当回事，他就没见过如此顽固不化的学生。
人走后，他也没憋出什么法子，于是将求助的目光放在其他老师身上，希望他们能够想个法子或者给点建议，结果一个个手摆成拨浪鼓，不是拒绝就是跟他抱怨。
“别别别，主任我还有新课题，况且我上课，就没见她抬过头，我是教不了的，教不了”
“主任别看我啊，我也教不了。”
宋雁装没听见里面的谈话，双手插兜，步伐落拓地晃进教学楼。
里面目睹全程的学生早已瞠目结舌，什么？你告诉我校霸吃的是棒棒糖？还一兜！
“她居然没吃真知棒！老大从来不离身的！”芊昔越说越激动，“改明儿，我去南巷替老大买回来。”
宋雁，长了一张拽拽的脸，腰细脸白大长腿，妥妥的御姐范，却偏喜欢吃那齁甜的糖果，偏她咬着棒，还不违和，反而更酷更飒。
黄迩甚至还揶揄：“老大就是为了帅，才吃真知棒的！”起初她们刚知道这件事，眼珠子就差掉到下巴上。
走过斑驳的树荫，前方跑来一个人，与宋雁擦身而过时，她如锻的长发擦过宋雁的小臂，一瞬酥痒，当事人面不改色，转身盯着她。
齐亦菲看着那道绰约身影隐入夜色，忽明忽暗，“这是许贞吧。”
黄迩：“许贞，她是许贞啊！看上去柔柔弱弱的，难怪会被欺负。”
芊昔赞同地点着头，又奇怪道：“那个方向，是——”
众人心领神会。许贞的身影再也看不到，宋雁才收回目光，垂眸一脚踢开路边的小石子，石子在空中划出一道精准的抛物线。
“她怎么知道沈瑰在这儿？”黄迩蹙眉。
“是不是沈瑰告诉她的。”芊昔说，“但是我把她口袋搜遍了，没有手机啊。”
其她人众说纷纭，“说不定三哥没搜干净呢。”
“不，或许人家猜到了。”
“不知道，有可能吧，毕竟人好学生智商高。”
“……”
齐亦菲不参与讨论，心中如明镜，许贞过来时她就站在宋雁身边，清清楚楚听到许贞说：
“谢了。”
*
宋雁再见到许贞已经是一周后的事。
分班结束后，宋雁回到十四班，依旧旷课迟到睡觉，日子平淡得像温水煮青蛙。
拉黑宋玉兰后，手机清静不少，却因此得知一个噩耗，或许也称不上，但宋雁是实打实的焉巴了。
自从拉黑宋玉兰后，母女俩就没碰过面，宋雁平时住校，周末就跑去网吧凑合，日子久了，她妈受不了了，大张旗鼓去她学校找她。
一见面就是惯用的亲情绑架，接着又骂咧离婚几年的前夫，句句不离她。
宋雁的表情好不到哪去，插兜，不耐烦听她抱怨了一节课。
宋玉兰自从离婚后，性子像变了一个人，以往的温婉知性通通消失不见，不然也不会在大庭广众下劈头盖脸、像怨妇般数落亲生女儿。
宋雁憋着气，没发作，硬是等宋玉兰说完了，她才冷冷提醒：“你和我爸已经离婚了。”
宋玉兰听后，一会儿嗤笑出声，满脸不屑，一会儿用怜悯的眼光看宋雁。
她猛地上前一步，指尖几乎戳到宋雁鼻尖，随后陡然拉着凄厉的语调冲宋雁喊：“你爸，他还会是你爸吗！”
宋雁站着没动，微蹙眉，“你什么意思。”
“呵呵。”宋玉兰说，“他瞒着我偷偷给你汇了不少钱吧，你呢，防我防得像贼似的，宋雁，你别忘了！你是我养大的，胳膊肘天天往外拐，你爸一份力不出，反倒养出个父女情深。”
宋雁耐着性子又问了一遍：“你刚才的话什么意思。”
“你爸这么宝贝你这个女儿，我还以为他二婚这个事同你讲了呢，结果也没说啊。”宋玉兰呵呵笑着，看着宋雁黑脸她似乎特别满意，又趾高气昂地说：
“你爸他有自己的亲女儿了！还会管你吗！”
你爸有自己的亲女儿了，这句话在宋雁脑海里反复横跳。
对宋雁来说，哪怕她十一岁那年就与她爸疏远了，但爸爸的分量依旧无可撼动。
前几年不知道他爸怎么联系到她，之后每个月起，雷打不动，会给她转一笔不菲的钱。宋雁开始肯定没收，后面宋志军好说歹说哄着她才将钱收下，算是给他自己一个宽慰。
他爸爸心里一直牵挂着她，这就够了，对宋雁来说已经很好了，她很小就明白，爸爸以后会属于别人，所以她不会自私地生出卑劣的心思，但那天真的到来，却还是无可厚非的心口郁闷。
至于宋玉兰的第二句话，她不在意，哪怕装模作样关心她，她也会欢喜好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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