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座位
“上厕所?”崔雯拿教鞭点了点桌上的两碗粉。
旁边工位的老师看热闹笑出了声。
“老师,罗燃有胃病,不吃早饭会进医院。”肖国栋闭着眼睛胡扯。
崔雯挑挑眉,一副你看我信吗的样子。
肖国栋叹了口气:“老师,我真的知道错了。”
上课铃打响,第一节课就是语文课。崔雯懒得跟他们多说:“一人抄十遍论语,晚自习前交到我桌上。”
“我靠……..”肖国栋欲哭无泪。
崔雯瞪了他一眼:“十五遍。”
“别!!十遍十遍。”肖国栋烦烦的:“婷婷,我帮你抄五遍行不行,二十遍晚自习前抄不完…….”
“……你抄你自己的吧。”办公室热的密不透风,他踩着崔雯的后脚出了办公室。
热的燥,他没管一路上途径其他教室收获的注目礼,开前门时突然想到肖国栋没手,又帮他把门拉着。
肖国栋仿佛被迎进来的观感有点滑稽,班上哄堂大笑。
崔雯教鞭一拍,声音大而迟缓的吼:“还有脸笑?想帮他们抄课文的,我不拦着。”
声音弱了下去。
落座时杨浅偷偷递了张纸条过来:不用抄,过几个小时她自己就忘了。
梁庭琛震惊的看着她,杨浅肯定的点了点头,然后转了回去,留下一个做好事不留名不用谢谢我的背影。
梁庭琛思索了一下,还是掏出了纸笔。
余儒轩在一旁睡的很香甜,起立时也没醒。
崔雯课讲得挺好,就是语调太过催眠,不少人昏昏欲睡,有好几个撑不住的已经趴桌了。
梁庭琛百无聊赖的抄着第三遍论语,目光不自觉的落在余儒轩身上。
崔雯不知是民主还是随便,并没有要排座位的意思。他对这位老师增了些好感,决定以后不叫她的外号。
余儒轩的睡姿很舒展,一只垫着额头,另一只手歪歪的往前伸。
他视线往下,突然发现他的手肘下面垫着一个粉色的东西。
他眯了眯眼睛,看出是小卖部五毛钱的小纸巾。
有点想笑,他准备收回视线,余儒轩毫无征兆的睁眼了。
“嗯?”头没抬起来,声音还带点没睡醒的哑,直愣愣的看着他。
“……”
梁庭琛别过脸,右手继续抄着论语,左手手忙脚乱的拿起涂改带……
把上一个正确的字涂掉了。
“靠。”
余儒轩盯着他看了他五秒,把头扭了过去,换了个边睡。
梁庭琛落笔很用力,懊恼的在心里叹了口气。
但余儒轩又把头扭了回来,静静地看着他。
梁庭琛都不自在了,他终于开了口:“她让你们抄几遍?”
梁庭琛很慢的眨了下眼睛:“十遍。”
“我觉得你可以听杨浅的,”余儒轩把他的本子抽过去翻了翻,“她就是爱罚,但从来不检查。”
余儒轩随便翻了翻就把本子递了回来,梁庭琛接过。
“以后有的是罚的,”余儒轩揉了揉眼睛,“要不要帮你?”
梁庭琛匪夷所思地看着他:“你热心过头了吧?抄课文你也帮?”
余儒轩把手伸桌洞里掏了掏,掏出了一根葡萄味的棒棒糖,三下五除二把包装拆了:“反正也没事做。”
梁庭琛没法理解:“算了吧,咱俩字不一样。”
余儒轩笑了笑:“也对,我字比你好看多了,你字跟方块似的。”
“嗯?”梁庭琛不爽的翻开本子:“哪儿像方块了?”
硕大的字方方正正地躺在那儿,腼腆乖巧和旁边狂野的字迹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他自己出神的时候手不受自己控制。
他快速的遮住那几个字,面不改色地说:“这不是我写的。”
“谁写的?”余儒轩贱贱的问。
梁庭琛不理他,专注的抄课文:“起开,手挡着了。”
余儒轩笑着把手挪开了。
梁庭琛卯着劲一口气抄到了课间,肖国栋坐在了杨浅的位置,托腮看着他。
“我去,你还是人吗,这就快抄完了?”肖国栋不满,把本子翻的哗哗响。
“你把你那弱智小说放下再说话。”
“哎先别管这事儿了,”肖国栋捏着夹烟的手势送到嘴边:“厕所?”
“不去。”梁庭琛没什么瘾,平时不怎么抽。
前门突然炸起一群猴啸,这会儿所有人都在串班,教室没什么人,这声就越发显得大了起来。
肖国栋看到来人激动的大喊:“小竹子!!!”
小竹子全名郑友竹,人如其名像根竹竿,又瘦又高,爱好请客十分仗义,巡楼一半屁股后就吊了五六个人,浩浩荡荡从前门进来。
“哟,罚抄呢?”人群中有人打趣了一句。
梁庭琛头也没抬的抄完最后一个字,把笔一扔,伸了个长长的懒腰,才得空瞧了他们一眼。
郑友竹笑着说:“别闷着了,天气这么好,去转转?”
左右无事,且肖国栋已经兴奋的开始拉扯他,他便跟着吊在了人群末尾,不一会儿又被挤到了中间,一群人声势浩大的往小卖部走去。时不时还爆出一阵哄笑,引的路人频频回头。
趁着他们在闹,郑友竹悄悄问他:“昨晚看花名册没你我就想问了,你怎么到普通班来了?”
“怎么全操心这个,”梁庭琛舒服的又伸了个懒腰,看着前面兴奋的脑袋们,“操心操心你钱包吧。”
郑友竹笑着肘了肘他。
小卖部坐落在一个下坡的自建房旁边,又热又挤,他懒得进去,想让肖国栋给他带支绿豆冰,余光中却瞄到了人头攒动中格外鲜明的那个黑脑袋,话锋一转:“你给我开路。”
但他还是小瞧了被盛夏炙烤的学生们,不止冰柜前挤满了人,一脚踏进去后便没了肖国栋的影。
周围都是汗臭,他费劲的从人堆里挤进一只手,随便摸了根冰棒就想出去,往左挤纹丝不动,往右靠收获了一堆女生的尖叫,慌乱中好像踩到了谁的脚,他回头想说声不好意思,就见脚的主人似笑非笑的看着他,攥住了他的手腕,将他拽了出去。
顺利从拥挤中剥离的瞬间,梁庭琛感觉自己毛孔都舒展开了。
“谢谢啊。”
“举手之劳。”余儒线咬了口巧克力脆片。
“走啊!干嘛呢到底?”刘莽在坡上喊了。
余儒线没再停留,朝梁庭琛随意挥了挥手,转身跑了上去。
刘莽勾住他的脖子,颇有些气愤道:“我靠,凭什么啊,他们一站军姿太阳就没了,想当初我们……”
余儒轩把他脖子上的手甩开,从兜里掏出了一包湿巾,抽出一张擦了擦被刘莽手汗染指的脖颈。
刘莽目瞪口呆:“你有病啊?你这娘们唧唧的动作跟谁学的?”
余儒轩:“哪娘了?这叫精致。”
刘莽:“傻逼。”
余儒轩:“有病。”
俩人贫到了操场,高一新生已经在休息,他俩就溜达到了操场右侧的破烂看台。
看台经过风吹日晒,漆已经剥落的东一块西一块了,有几个女生提着一大兜零食坐着看热闹。
从看台上去就是体育馆,不少人从此经过去厕所。俩人落座后,刘莽看着经过的女生不断回头,于是摇头晃脑耍宝:“我刚给你算了一卦,你今天桃花运甚旺!”
“嗯?”余儒轩挑起了眉,准确无误的把棍儿投进了不远处的垃圾桶,“我哪天没桃花了?”
刘莽呸他一口:“臭不要脸!”
上坡一旁就是篮球场,人群瞬间大减员,数量严重缩水,肖国栋也背叛了组织,临走前还往他手上塞了两杯绿豆冰沙:“陶阳和罗燃的,记得给,么么哒!”
梁庭琛捏着冰沙发懵,回头一看,只剩两人——郑友竹和一个高个子,看着有些眼熟。
梁庭琛顺势想走,被郑友竹一把拽住:“教室到底有谁在啊你老要回去?跟我看高一军训去。”
梁庭琛指天控诉道:“这么大太阳….”话音未落,老天就跟他作对似的,骤然阴了下来。
郑友竹望着他发笑,梁庭琛一卡壳,赌气似的说:“行行行去去去!”
两道大树葱郁,小路十二分的阴凉。
几人扯淡似的聊了几句,梁庭琛一拍脑袋,终于知道为什么看高个子眼熟了。
沈拓周,经常在年级第二和第三之间徘徊,他们一起领过奖状。
看着梁庭琛恍然大悟的表情,沈拓周假装不满:“不至于吧,我就语文差了点,都不配被记住么?”
郑友竹插嘴:“人家暑假上了一个月的语文补习班,你级一地位不保了。”
梁庭琛乐道:“下次可以,这次千万别,我可不想去一班。”
他把李玉梅的威胁告诉他们,俩人笑到捧腹。
这会儿太阳被云吞了大半,天地之间一片阴凉,刘莽躺了下来,八卦的猜:“你说第一个来要你微信的女生是什么类型的?”
余儒轩懒得理这傻缺,盯着操场上密密麻麻的黑脑袋,一团一团如黑米。
刘莽看着他,自顾自的说着:“我觉得吧,得高,不然镇不住你。应该是个大长腿,长的特别好看的,是吧?”
话音刚落,一个塑料瓶在空中划过一条优美的弧线,笔直的砸向了余儒轩的头。
刘莽傻眼,愣了好几秒后才喃喃道:“我嘴开光了?”
“干嘛啊,四班有什么好的。”郑友竹把刚喝完的矿泉水瓶捏瘪,突然福至心灵,神秘的肘了肘他:“有艳遇?”
梁庭琛捏着冰沙的手一顿:“滚。”
“那就是有喜欢的人了?”郑友竹接着问。
梁庭琛没说话。
“我靠。”郑友竹不敢置信,“真有啊?”
“关你什么事儿啊?”梁庭琛把冰沙往他腰上一怼。
“哎哎哎凉,”郑友竹躲开,调侃到:“不是吧,你也玩暗恋那套啊?”
“没想好。”梁庭琛没有再聊的意思,郑友竹便识趣的闭了嘴,转头玩起了瓶子。
“给你们投个空心的。”郑友竹跃跃欲试,姿势摆的倒帅,只见瓶子有力的飞了出去,然后妖风一阵,拐向了那个眼熟的后脑勺。
他看到余儒轩回头,然后他们对视,一个不爽,一个愣神,和刚见面那天一样,只是转换了。
郑友竹“我去”了一声,立马迎了上去:“对不住对不住,没事吧兄弟?”
梁庭琛这才回过神似的走了上去。
余儒轩没说话,看着梁庭琛,眨了两下眼。
倒是刘莽站了起来:“下次注意点,投不中就别扔。”
“行,不好意思啊。”郑友竹自知理亏,讪讪的捡起了瓶子。
高一休息时间已经结束,静止般的站起了军姿,看台是没法待了,军姿也没什么好看的,郑友竹打算往回走,一段距离后发现梁庭琛压根没跟上来。
他疑惑的回头,发现梁大学霸杵那儿没动,他喊了一嗓子,梁庭琛头也没回的摆了摆手。
他疑惑的看看瓶子,又看了看自己的手,才恋恋不舍的把瓶子扔进了垃圾桶,心里暗说古怪。
梁庭琛坐在了余儒轩旁边,顺手把右手的冰沙递了出去。
另一瓶他果断的递给了一旁这个名字清奇的兄弟。
昨晚点名好像记得他叫啥流氓。
流氓惊喜了一瞬:“还有我的份呢,谢谢啊。”
梁庭琛笑了笑。
余儒轩戳开薄膜搅了搅,问道:“论语抄完了?”
“完了。”梁庭琛答。
出奇的安静突然被一女生一嗓子嚎破了:“诶――!!!”
三人齐刷刷看过去,是教学楼三楼的某个窗口。
“谁啊?”余儒轩眯着眼。
“好像是杨浅。”刘莽也眯着眼。
“她要干嘛?”余儒轩问。
“不知道。”刘莽答。
“怎么这么安静。”梁庭琛搓了搓胳膊。
上课铃响了,温暖地回荡在校园里。
三人顿时石化。
余儒轩反应最快,一手拽一个:“跑啊!”
一口气蹿上三楼,梁庭琛打了个报告,匆匆扫了一眼,刚喘出来的半口气又回去了。
正是早上抓肖国栋的那位嗓门震天的年级主任兼英语老师。
震天老师看着他们三个瞪大了眼睛,浑厚的问道:“干嘛去了?第一天就迟到?”
不怕傻子乱说话,就怕傻子会抢答。
身后的刘莽开口了:“上厕所去了。”
梁庭琛心里一万个“操”。
他俩手里还捏着那淌汗的绿豆冰沙。
震天老师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语气和缓下来:“此情此景,不禁让我想起早上一桩见闻,一位同学提着两碗粉往教学楼走,却说自己上厕所去了,”他顿了顿,接着说:“我看着厕所也是媲美超市的好地方。”
班上顿时笑作一团,肖国栋被前后左右的人推推搡搡,又尴尬又恼怒。
堵在门口也不是个事儿,震天老师发话了,笑眯眯地变脸,声音比刚才起码提高了几十个分贝:“拿着书滚出去!!”
正值盛夏,蝉鸣都盖的过半死不活的读书声,仨人一个偷偷和窗边的人挤眉弄眼,一个用笔尖搔着太阳穴不知是听课还是发呆。梁庭琛无视罗燃肖国栋连珠炮似的唇语,盯着余儒轩白净脖颈上的细密汗珠发呆。
一节课下来几人汗如雨下,听的课估计也仅限于记得老师姓朱。
他一屁股落座,拿着新发的草稿本狂扇一起才舒坦些。
杨浅半边身子拧过来,眼神往他桌上扫了扫,狡黠的笑道:“可以啊,第一天就有人送饮料了。”
肖国栋在一旁嚷嚷:“我去,冰可乐!”
他问:“谁送的?”
杨浅耸耸肩:“不认识,外班的吧。”
“他不会要的,”肖国栋抢过去,“赏我吧。”
梁庭琛踹了他一脚:“收了赏就滚吧。”
肖国栋咽下一口气泡,起身给余儒轩让座:“您坐您坐。”
罗燃正和别人下五子棋,连输三局阵阵哀嚎:“果冻过来帮我宰了他!!”
肖国栋抛着可乐走过去:“五子棋有什么意思,谁敢跟我下围棋?”
那头厮杀正盛,这头岁月正好,上午就这么多灾多难的过去了。
最后一节课,距离下课仅剩十分钟。
余儒轩睡觉及其不老实,瘦长的手指蜷着搭在前桌女生的椅背上,压在她书包上。
看着女生想收拾书包又有所顾忌的眼神,梁庭琛想轻轻把他的手托回来,那只手却在他触碰的那一瞬间软绵绵的翻过来,把他手指勾住了。
梁庭琛整个人直接呆住。
所幸余儒轩在自己的臂弯里咕哝了几句,又的把自己手缩回来了。
梁庭琛搓了搓刚被勾住的指尖,留在上面的温度和触感还真实。
下课铃响的瞬间,理科四班一键清空了教室并奔向了征途,比早上集合快多了。
肖国栋不紧不慢的落了最后一颗子,弹了罗燃一个脑瓜崩:“不败传说知道吗?”
罗燃啐他一口:“脑子都用来下棋了吧?”
“哟哟哟——”俩人互啄满教室跑,罗燃一个虎扑,肖国栋踉跄了两下,撞到了余儒轩的桌角,动静不小,他呲牙咧嘴的呼痛,余儒轩一脸懵的坐直,斜飞的眼角向下耷拉,显然还没睡醒。
他四下看了看,站起来给梁庭琛让位,慢吞吞的把被撞歪的桌子摆了回去。
梁庭琛竟然觉出一丝可怜劲儿。再看惹祸那两厮,追着跑着不知道哪里去了。
他好心提醒:“下课了。”
“嗯。”
“该吃饭了。”
“…….”
“婷——婷——”肖国栋索命来了,由远及近,压迫感极强。
余儒轩待梁庭琛走过去,立马趴下伏桌。
梁庭琛无奈的看了他一眼,冲着肖国栋说:“别喊了,智障似的。”
“吃什么啊吃什么啊吃什么啊??”肖国栋不知道在那亢奋个什么劲。
“食堂。”
“现在哪有能吃的菜,新高一像猪出栏了。”罗燃提醒道。
“那出去吃。”
“陶阳要吃食堂。”罗燃说。
梁庭琛瞪着他:“那你在这里叭叭叭叭说什么?我和果冻出去吃,你们自便吧。”
罗燃笑着走了。
“先陪我去趟小卖部。”肖国栋揽着他。
梁庭琛解开胸前闷人的扣子:“你得了吧,差那几十块么?”
“啧,你懂什么,”肖国栋晃了晃手上的一百块:“这叫回馈老顾客,盛情难却。”
梁庭琛白了他一眼。
小卖部的老大爷眼神不好,每次大额找零总会多找个十块二十的,肖国栋钻了无数次空子。
只见他心满意足的捏着一百零五,和梁庭琛蹭到门口,突然脚步一停:“哎,那是不是轩哥。”
梁庭琛闻言抬眼,结结实实愣住了。
的确是余儒轩。
还有旁边那个穿着青春的女生,即使他穿着校服夜毫不违和,甚至赏心悦目。
女孩笑着掐他脸,余儒轩手里提着保温桶,把脸送上去,笑容很大。
夏日仿佛有一瞬的消散。
一顿饭吃的没滋没味,怎么回到出租屋的他也没印象。
他躺在床上,听到余儒轩开锁,进门,冲了个凉,然后吃饭,勺子刮到壁刺耳,他清洗保温桶叮叮当当,最后轻轻关上了房门。
听不到一点动静后,他心乱如麻的塞上了耳机,拿起了纸和笔。
挣扎了一阵却并未着墨。
他又放下笔,随便点开了一部电影。
恰好又是《蓝色大门》。
他感觉这场景又似曾相识了,暑假的某个夜晚,他掐着时间去倒水,去偶遇,也失眠听他讲电话。
刚刚才熟络起来,甚至看得到的一丁点希望,似乎在偷偷嘲讽他的多想。
后来的两周平淡如水,前桌的女生跟崔雯反应余儒轩上课睡觉老打扰她,调走了,余儒轩于是并到杨浅旁边,变成了他的前桌。
他上课还是睡觉,醒的时候偶尔听听课,发呆,跟杨浅聊聊天,或低头捣鼓什么东西。
他总是懒懒的往后面靠着,梁庭琛看着他一根头发飘进了自己的笔袋里,面无表情的把笔袋收进了抽屉,接过他传下来的卷子。
他抬头去看板书,瞄到他的后脑勺。
崔雯看着周测成绩喜不自胜,不忍让年级第一成为垃圾桶陪读,于是梁庭琛又成了讲台右护法,被嘲笑了好一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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