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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5 章
定下来《错位》的片约，盛寒声打算给覃经尧打个电话，他没有跟经纪人商量，因为覃经尧不可能同意。
出演男二并不能给盛寒声带来任何正向的收益，但正如他半个月前想的那样，他依然觉得现在考虑第三个奖项有些操之过急，可覃经尧并不觉得，他的粉丝也不觉得。
好剧本有很多，但他只有机会任性这一次。
只是不等盛寒声给覃经尧打过去，他就接到了对方的电话。
覃经尧的声音有点急：“寒声，你看了热搜吗？”
盛寒声预感不好，拧眉：“没有，怎么了？”
覃经尧叹着气：“你先看一眼，看了你就知道了。”
热搜上挂着#杨明山新电影选角#以及#盛寒声主演杨明山新作#，分别是第九和第五。
有营销号将半个月前的那次聚会曝了出去。
[杨明山主旋律题材新电影选角中，内部消息主演已经定下盛寒声，你怎么看？]
[营销号洗洗睡吧，捕风捉影的事拿出来说，也是闲的]
[怎么什么饼都是盛寒声的？娱乐圈只剩他一个男演员了？]
[抱走我们寒声，非官宣不约]
[传播什么虚假消息呢，举报了]
[期待新作]
……
盛寒声随意翻了几下：“不是什么大事。”
“这还不是大事？”覃经尧不冷静了，“你知不知道杨明山最不喜欢这种炒作？也不知道谁买的热搜，煞费苦心给你降印象分。”
“完了，这下那部电影怕是要泡汤了。”
盛寒声倒是觉得没什么，这反倒正合他心意：“那就不演了。”
覃经尧：“这是说不演就不演的吗？我们再去争取一下呢？”
盛寒声：“没有必要，这部电影的开机不是在九月？”
覃经尧不明所以：“是，怎么了？”
“我答应参演周晋栩的电影，拍摄时间是八月到十月。”
覃经尧音量变大：“答应什么你就背着我答应了？！什么时候的事？！”
盛寒声平静：“刚才。”
“签了合同都能违约呢，何况是口头约定，”覃经尧想起什么，又问，“男主不是已经定了靳潮？你去客串要两个多月？”
盛寒声：“我演男二。”
覃经尧要气笑了：“你演男二？盛寒声你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一部电影而已。”
“一部电影而已？那你知道有多少人盯着你的位置吗？你知道这个消息传出去，你的粉丝会怎么想吗？你知道别人会怎么说吗？”
盛寒声说：“我知道。”
“你知道？你哪里像知道的样子？你要是知道怎么可能这么轻易答应？”覃经尧觉得自己快要气死了。
“我有私心。”盛寒声说。
“奖项的确重要，但对我来说，只是早晚的问题。”只要有剧本，他就可以。
他自信，是因为他有这个资本。
覃经尧见状就知道自己是劝不回盛寒声了，别看盛寒声平时对着谁都带着温和的笑，看似没什么脾气，实际上一旦做了什么决定，那就是要一条路走到黑的。
之前盛寒声出道的第一部电影，明明靠着言秋的人脉，也是男一号随便选，但他偏要和当时名不见经传的周晋栩合作，任覃经尧怎么说都没用。
好在最后结果相当不错，不然覃经尧都不敢想要怎么收场。
覃经尧只好劝慰自己，没关系的，谁家艺人不整点幺蛾子，至少盛寒声没有一言不发就官宣恋情，也没有被狗仔拍到带人去酒店开房，他只是头脑一热想降番去演一个男二罢了，这没什么的……没什么的……
覃经尧深吸一口气，换了个话题，算作默许盛寒声的决定：“那热搜怎么办？”
“降热度或者干脆撤了，之后也不用和那边接触了。”
覃经尧问：“你觉得这事会是谁干的？”
盛寒声倒是说不上来，无他，对家太多。
只要是有利益冲突的人，就都有动机。
盛寒声：“杨导最近有和谁接触过吗？吃饭什么的？”
覃经尧想到什么：“你是说……？”
“这种可能性最大。”
电影的事情告一段落，但是靳潮那边，盛寒声觉得自己该早点和对方说开，不然等之后在剧组见面，人多眼杂的也不方便。
不过想也知道，靳潮现在是打死都不会主动找他了，但是盛寒声会主动啊。
第二天上午，盛寒声就抽空给阮宴迟打电话，说自己晚上没有工作，会回去吃饭，阮宴迟欣然应允。
——
晚上，已经得知盛寒声会回来的靳潮坐在家里的沙发上，有点莫名的不爽。
但他总不能跟阮宴迟说自己不想看见盛寒声，于是决定待会一吃完饭就回房间。
七点左右，盛寒声打开靳家大门，低头在玄关换鞋时，靳潮余光瞥向他，又收回。
阮宴迟热情：“寒声来了啊，快去坐。”
又对靳潮：“潮潮，吃饭了。”
餐桌上，靳潮挑了一个离盛寒声最远的位置。
阮宴迟看着两个平日里关系最好的人，一餐饭下来一句话都不说，心里有点犯嘀咕，但一直到靳潮搁下筷子，阮宴迟都没看出个所以然。
“我吃好了。”说完，靳潮就上楼回自己房间去了。
听到靳潮的关门声，阮宴迟将视线移到盛寒声身上：“怎么？和潮潮闹矛盾了？”
从小到大，阮宴迟就没见两人吵过几次架，大多数时候，盛寒声会迁就着靳潮，但作为兄长，他又会纠正靳潮。
而靳潮性格好，虽然跳脱了些，但也很听话。
这两人一看就是吵不起来的。
盛寒声垂眼：“是我的问题，让他生气了。”
“这有什么的？他我还不知道？都要把‘好哄’写在脸上了，你真心去跟他道个歉，哪还会和你置气？”
阮宴迟说完又笑起来：“说不定不等你去，他就该自己好了。”
这当然是开玩笑的说法。
阮宴迟又问：“潮潮送的生日礼物，你收到了吧？”
“收到了，”盛寒声眉眼带笑，“劳您费心。”
阮宴迟眼睛都不眨，把靳潮的底揭了：“我还好，就是画张图的事，倒是靳潮，为了这事缠我半个月，软磨硬泡得，人都没脾气了。”
阮宴迟状似嗔怪：“那块蓝宝石也是，我还没捂热呢，就让他切了。”
在靳家，阮宴迟有一整个房间来收藏她的宝石，一块蓝宝石，哪怕价值千万对她而言也不算什么，重要的是靳潮的心意。
盛寒声了然，依然笑着：“他没跟我讲过，不过这确实是他会做的事。”
说完，盛寒声也搁下筷子：“我上去找他。”
——
楼上，靳潮猜两人大概在聊天，有点好奇内容，但奈何房门隔音太好，他什么都听不到。
算了，我不想听。靳潮对自己说。
他的视线移向床头柜，那上面放着《错位》的剧本和两支荧光笔，试镜通过的邮件是下午发给靳潮的，剧本文件也是。
剧本是他用书房的打印机打印的，因为时间不多加上他翻剧本比较慢，现在才看了三分之一不到。
但是靳潮非常喜欢这个剧本。
剧本上，林泽的台词被他用蓝色的荧光笔划出，动作则是紫色荧光笔，旁边还有一些铅笔的批注。
靳潮刚拿起剧本，准备继续自己的剧中世界之旅，他的房门就被敲响了。
毫不意外，门外的人是盛寒声。
靳潮反应平平：“你过来干什么？”
盛寒声认真地说：“向你道歉，对不起。”
“你有什么好道歉的？”靳潮看他，“大忙人抽空来跟我道歉，我可受不起。”
靳潮面无表情：“一而再再而三的拒绝我，都是因为有工作，不是故意不理我，对吧？”
盛寒声看着他这幅样子，觉得有些好笑，又觉得靳潮可爱。
“不是，”盛寒声说，“我确实在故意疏远你。”
听见盛寒声承认，靳潮一时间不知该作何表情：“那你今天来干什么？和我说一声，然后以后都不理我了？”
“我……”靳潮咬着下唇，气到连语言都组织不出，于是打算关门。
盛寒声伸手抵住门：“潮潮，听我说完，可以吗？”
靳潮冷着脸：“那你说。”
“我之前……一直没有想清楚一件事。”
“那现在想清楚了？”
盛寒声轻笑：“现在也没有。”
“我想用一些自以为正确的办法解决问题，但其实是错的。”
靳潮：“你说的所谓正确的办法，就是疏远我拒绝我？”
“我很抱歉。”
靳潮看着他：“我可以知道为什么吗？”
正如阮宴迟所说，靳潮确实很好哄，他只需要道歉和解释，把话说开就好。
盛寒声站在原地，靳潮觉得他变成了平静的海面，底下藏着很多东西，他却无法窥探。
不过靳潮永远能读懂盛寒声的潜台词，索性不再追问。
他抬手抱住盛寒声，反问：“不讨厌我了？”
盛寒声回抱他，垂着眼，似乎在思考如何回应。
“不讨厌，喜欢你。”他说。
靳潮完全没有多想，但其实他想得到的答案，早就藏进直白的话语中，裹挟着隐秘暧昧的心思，一并交付给他。
海面下的暗流涌动不被身处其中的人察觉，靳潮收拾好情绪，很自然地为盛寒声大开自己的卧室房门：“来都来了，盛老师，顺便陪我看看剧本吧。”
在找盛寒声指导的时候，靳潮会相当自然地转换称呼，这也成了他们的一种心照不宣。
盛寒声没动：“我看你晚上没吃多少东西，因为生气？”
“有一部分，”靳潮眨眨眼，“要怪就怪周导吧，他要求我减重，减到一百零五左右，进组前。”
现在是六月底，周晋栩预期的开机时间在七月底，一个月，靳潮要减二十多斤，他觉得不如杀了自己。
这是靳潮试镜通过后最难过的地方，他要告别所有能让他体会快乐的食物了，虽然演员这个职业本来也不允许。
盛寒声有点好笑地问：“那饿吗？”
靳潮垮着脸：“你不问就不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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