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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书
霜刃沉吟片刻,缓缓开口:“小姐,世间之事,往往在看似无解时方见转机。”
赵明瑶不再着急,“既得自由,那便一边寻找,一边游览。”
霜刃拿着树枝拨弄着火堆,“是,小姐。”
翌日,二人沿着南面小路缓行,走走停停,黄昏之时到了一个名为青鹭的小镇。
镇口有一棵百年古榕,枝叶繁茂,遮天蔽日。
赵明瑶望着树下聚集的人群,低声问道:“此地为何如此热闹?”
霜刃望了一眼,答道:“青鹭城临近水路,常有江湖人士在此交易情报,此地之人喜爱听书,抑或是说书人。”
赵明瑶闻言心中一动,叫住一名身着青衣的女子,“大姐,劳烦问一句,这儿何故如此热闹?”
大姐停下脚步,打量了赵明瑶一眼,笑道:“你们外地来的吧?今天可是“醉云楼”说书先生讲“蜃楼水宫”的故事,这位说书先生现如今可是青鸾城的红人呐。”
赵明瑶听罢,眼中闪过疑惑,“蜃楼水宫”好像在哪儿听过,她正思索间,霜刃低声提醒道:“小姐,蜃楼水宫应是南江王沉船之地。”
赵明瑶恍然大悟,打算前往醉云楼一探究竟。
青衣女子闻言笑道:“二位要去听书,可得赶早,晚了可进不去了。”
赵明瑶微微俯身谢过青衣女子,便与霜刃快步向醉云楼行去。
暮色渐浓,街边灯火次第亮起,映得楼前熙熙攘攘的人群更显热闹。醉云楼门前已有不少人等候。
赵明瑶与霜刃挤入人群,只见醉云楼门庭若市,说书之声已隐约可闻。
正当她们欲上前时,一名小二瞧见她们的打扮拦住二人,笑吟吟道:“两位姑娘可是听书来的?今日座席早已订满,只剩下雅座了。”
赵明瑶掏出银两递给小二,“可够?”
小二立马喜笑颜开,弓着身子,“够够够,二位贵客,楼上请。”
楼上雅座视野开阔,刚一坐下,说书人便出现在高台之上,只见那说书人着一身青衫,长袖中手持折扇轻摇慢展,神采飞扬。
说书人轻敲醒木,声音清脆,全场顿时安静下来。
话说那南江王荒淫无道,搜刮民脂民膏,建造了奢华无比的蜃楼水宫,以享一时之乐。
初建之时,一道人自告奋勇到南江王殿前,那道人言称鲛人作乱,殿下若是建造水宫游于海面,必遭到鲛人报复。
南江王闻言大怒,斥责道人妖言惑众,命人将其逐出王宫。
说书人轻叹一声,“那道人所言不假,在蜃楼水宫尚未建成之时,海面突起妖风,海水翻涌如怒,毁坏沿海村庄数十座,百姓苦不堪言。”
南江王后知后觉悔不当初,连忙命人前去寻找那道人,那道人便回去道:“鲛人已怒,水宫若成,必遭覆灭。南江王虽惊惧,但仍问道人可有解决之法?”
道人掐指一算,道:“唯有制出天下绝剑,方能震慑鲛人,百姓也能平安无事。”
南江王听罢,急命铸造神剑,道人将一道天外陨铁,交由当时最负盛名的铸剑师锻制,并陪同铸剑师夜以继日,终在七七四十九日内铸成一柄寒光凛冽的长剑。
剑成之日,天地变色,风云激荡,似有无形之力在低语。
道人将剑悬于海面之上,只见海面顿时风平浪静,南江王让道人赋名,道人沉吟片刻,缓缓开口:“此剑硬如铁,却又柔如水,故名“水心剑”。
水心剑便由此而来。
南江王大喜,随即下令将水心剑供到修建完成的蜃楼水宫中供奉起来,以镇海疆,安黎民。
南江王兴致高涨,亲自登上蜃楼水宫,欲出海到海的另一面一探究竟。
蜃楼水宫船体皆由黄金打造,镶以珍珠美玉,熠熠生辉,令人目眩神迷。
南江王立于船首,意气风发,挥剑指向天际命船手启航。
船上加上船手大概三百余人,日夜行驶,未曾停驻。
三日后,船行至一片深蓝海域,海面平静得如同一面镜子。
就在此时,一道银光自海面下疾射而出,直扑蜃楼水宫。
那银光乃是一尾巨大的鲛人,其眼中怒火燃烧,似是南江王的到来影响了鲛人族群的圣地。
那鲛人长发如银丝飘动,尾巴鳞片犹如利刃般闪烁着寒光,鲛人一甩尾拍在蜃楼水宫的船身上,船体登时发出震耳欲聋的轰响。
船身摇晃剧烈,众人惊慌失措,南江王亦面露惊惧之色,慌乱中,南江王猛然想起水心剑,立马回到船舱内拿出水心剑想与鲛人对峙。
南江王手持水心剑,剑身寒光如水波流转,剑锋直指鲛人,鲛人却不惧,怒吼一声,掀起滔天巨浪。
南江王大惊,剑锋竟在慌乱中脱手飞出,落入海中。
鲛人见状,甩尾将南江王拖入海域,南江王坠入海中,冰冷海水瞬间将他包围,他奋力挣扎,鲛人轻轻一挥手,南江王直接沉入海底深处。
见南江王落水,船上众人开始慌乱逃窜,鲛人杀光了船上之人。
蜃楼水宫无人操控,缓缓沉入海底,成为一片废墟。
那水心剑便与蜃楼水宫一同沉入深海之中。
台下一布衣大声发问:“水心剑乃传闻,除南江王与那剑匠道人其他人均未可见,现如今,这三人均在船上身亡,如何证明,此剑存在?”
赵明瑶默不作声瞧着那说书人,只见她沉吟片刻便道:“传闻,水心剑在打造期间还有一人得以窥见,此人目睹了水心剑打造的全过程,本应跟着南江王一同上船,可突然发了高热,为避免传染,便在城里修养。”
布衣又问:“此乃何人?”
说书人缓缓抬头,略有迟疑,“我也不知此人是何人,如今是否健在。”
台下一阵喧哗,众人议论纷纷,关于水心剑的传说再度被推上风口浪尖。
有人言道,那位未登船的见证者或许就是解开谜题的关键。
也有人说,那鲛人怒火滔天,分明是为守护某样东西。
赵明瑶与霜刃在众说纷纭之际离开了醉云楼。
夜晚,街灯昏黄,二人走在夜色的青石板路上,忽地下起大雨,赵明瑶二人遂躲在屋檐下避雨。
雨帘中,远处的灯火被淋湿得模糊一片,一阵吵闹声伴随着雨声逐步接近。
赵明瑶警觉地望向声音来源,只见一队身着黑色衣袍戴着狼牙面具的人走来,目视大概约十余人,人还未至,街上灯火已然熄灭,刚才街上还有三三两两的人,目前却是一个行人都没有,就连窗户也紧闭。
赵明瑶心中一凛,拉着霜刃悄然退至墙角阴暗处。
只听前面的人说:“大人,我们走了这么久,这一带似乎没有您要寻找的东西。”
领头之人冷哼一声,语气中透出几分不耐:“继续搜,一定要将那个东西找出来,这关乎我们骨盟的生死。”
好在那些人只是经过,并未多做停留,等他们走过之后,霜刃若有所思低声道:“骨盟?”
赵明瑶应道:“骨盟乃江湖门派,只不过是邪教,人人皆惧,此门派专收录失意之人,靠吸食她人武功的疯狂之派。
朝廷几次三番想将他们一网打尽,可惜他们狡猾,行踪诡秘,极少有人知晓他们的门派在哪儿,没想到竟会出现在此地。”
霜刃皱眉道:“他们要找的东西,是否与水心剑有关?”
赵明瑶低声道:“极有可能,一定要比他们先一步找到水心剑,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霜刃点了点头,又疑惑地问:“小姐是如何知道这个门派的?”
赵明瑶愣了一下,随即道:“我与公主伴读时,曾听夫子说过。”
霜刃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没有再问下去。
第二日,赵明瑶二人继续打听那位未登船的见证者的消息,几经辗转,也未能打听到任何有关之人。
二人走到南江王以前的属地,虽是冬天,天气也不算过于寒冷,看见南江王的宫殿,目前已被作为江王府邸,江王乃是当今圣上的亲妹妹,江王自幼聪慧,深受女皇宠爱,故而被赐予此府。
赵明瑶并不打算进府询问江王关于水心剑的下落,她相信江王所知定然已报于朝廷与暗阁,若是贸然进府,公主反倒会生气她未跟暗阁一同行动。
瞧了一眼,赵明瑶打算离开,余光却瞥见一队人马当中一名蓝衣女子甚是眼熟,那女子身形纤细,眉目皆像那人。
见那些人拐弯,她快步追上前,拐弯处却没人,赵明瑶心生疑惑,霜刃追上来,“小姐,怎么了?”
赵明瑶摇摇头,“许是眼花看错了。”
霜刃点点头,“小姐,我看城南边有户渔家,我们不妨去那里问问看。”
“嗯,走吧。”
二人来到城南王家,她家祖上是也是渔家,靠打渔为生。
门口静悄悄的,摆放在门外的渔具皆布满灰尘,像是许久未曾使用。
赵明瑶正感疑惑时,一老妪推开门正欲在井边打水,老妪看见二人,心中闪过惊慌,随即说道:“老妪无财,还请两位莫要在此打扰。”
赵明瑶抬手作揖,“老人家误会了,我们是外乡人,途经此地,想跟老人家买条鱼果腹。”
老妪戒备的眼神稍松,“我这里无鱼可吃,还是到别处去寻吧。”
赵明瑶止住老妪的脚步,“老人家,我方才看您的渔具均已生灰,敢问是发生了何事,在下小有人脉,可帮助老人家排忧解难。”
老妪盯着赵明瑶看了片刻,眼神闪烁,终是低声道:“唉,一眼难尽啊。”
赵明瑶扶老人家坐在木椅上,“发生了何事?”
老妪拍打着心口,激动地说:“我们世代以捕鱼为生,卖鱼所挣银两倒也足够生活。
可有一日,我的女儿,她捞网时捞到一个盘状物,我二人均不知那盘子为何物,不过看那盘子镶满金边,定是价值不菲之物,女儿便决定上交朝廷,可是,走了三月有余还是不曾回来。
我报了官,大人只叫我在家等候,从那时候起,海面就起了怪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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