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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正值年少
“嗯,怕他在下面不好过路,便托人从城里捎来了些纸钱。”
上官昶放下手中竹篮,温声问她:“备的较多,鹤姑娘要一起烧点给安崽么?”
鹤仪点头,蹲下身帮忙。
二人默默无言,篮中很快见底,一张张纸钱化作灰烬,堆叠成一座小山状。
安崽未满七岁,祭奠常用的酒水,上官昶则用羊奶替代,绕洒在墓前。
“安崽,大哥下次再来看你。”上官昶收好东西,又问道:“鹤姑娘还要继续留在这么?”
鹤仪摇头跟着起身,“准备回去了。”
她还有事找上官凛。
上官昶含笑:“那一起走吧?”
鹤仪:“好。”
二人回去路上,上官昶瞧着身旁瘦弱的鹤仪,回想到了什么,主动搭话:
“原先苏伯向我和父亲说狸奴新招的夫子是女子,我们都还不太相信,边关苦寒,有时男子都无法忍受,还当是玩笑话。”
狸奴?
鹤仪只知道上官凛,字羡祯,倒是第一次知道上官凛的小名。
看来上官凛家里人真的很疼他了,也怪不得他当时消沉这么久,连性情都和现在大不相同。
上官昶:“我和父亲本来都想见见,但狸奴死活不让,说来鹤姑娘还是我们的救命恩人。”
“多亏你提醒狸奴落虎峡或有伏兵,我们才能及时防备。”
鹤仪:“少将军说笑了。”
上官昶看着她年纪轻轻却不卑不亢,想到家里嘴上淬毒的臭小子,恨铁不成钢。
他叹声:“唉,那小子若有你一半稳重就好了。”
“狸奴那张嘴更是让人头疼,平日里怕没少气姑娘。”
鹤仪笑笑不说话,但也没否认。
“我和父亲没少罚他。”
上官昶自然也懂她的意思,一脸认真:“他下次要是再欺负你,你直接教训他就是,总要让他吃吃苦头。”
鹤仪顿时来了兴趣,眼里放光:“真的么?”
“自然是真的。”上官昶笑意愈加明显:“他要是不听话,你就来找我,我帮你教训他!”
二人一拍即合,也没了先前的生疏。
上官昶:“不过鹤姑娘看着只有十六七岁,怎么会想到离家来此呢?”
鹤仪心中苦哈哈算着,其实她两辈子加起来岁数都比他大了,不过话当然不能这么说出口。
鹤仪:“家里人都不在了,没什么负担,小公子给的酬劳又很丰厚,觉着是个好去处便来了。”
她思索一番,坦然笑道:“其实我倒觉得这里挺好的,很自在。”
上官昶眉头微蹙心中愧疚,他没有料到是这个原因,但看到鹤仪开朗的样子又放下心。
“想当初全家都想着有个妹妹,父亲母亲一看又是个小子气的快背过去了。”
“鹤姑娘有恩于我们,若不介意,回长安后,不如随狸奴一同到府中落脚吧?这样也好有个照应。”
鹤仪也未推脱,欣然答应:“那再好不过了,多谢大公子。”
鹤仪原本还为回到长安要花钱租院子犯难,现下能留在府中倒是为她省去不少开支。
鹤仪:“大公子腰间香囊是心上人送的么?”
上官昶今日穿的私服。
月牙色竹纹交领,腰间不同其他世家子弟那样挂着各式玉佩,只坠着一个淡紫色香囊,绣面是一个“安”子,右下绣着太阳和月亮。
上官昶垂眸,视线落在腰间坠的香囊,唇角不由勾起,声音清润:“嗯。我和她自幼一起长大,婚期定在明年二月。”
“到时候鹤姑娘可一定要来喝上一杯喜酒。”上官昶在小孩面前提到自己的喜事,略带羞涩。
鹤仪笑意盈盈:“仪荣幸之至。”
上官昶又问:“那两年期满,鹤姑娘介时有何打算?”
鹤仪:“回川宁的紫竹小院。”
上官昶诧异:“鹤姑娘满腹经纶,没有别的想做的事么?”
鹤仪心想,其实还是有的。
可要她去和刘旭低头,换一个入仕的机会那还是算了。
鹤仪从凛狗那挣得的钱,多到她暮年都无需为钱发愁。
有舍才有得不是么?
她只想好好活着。
鹤仪低下头,踢开脚边的石子,闷闷开口:“女子无法入仕为官,连学堂都进不去,处处受轻视,我倒不如回到紫竹小院,既无需再为日后生活发愁,也不必遭人白眼。”
上官昶脚步一顿,鹤仪疑惑望向他。
上官昶神情认真,语气郑重:“鹤姑娘想做的事,那就大胆放手一搏,万事皆有可能不是么?”
“姑娘有恩于将军府,将军府上下能帮到地方,一定竭尽所能。”
鹤仪一时怔住,抿唇点头。
前世内忧外患,前线节节败退,她和上官凛临危受命,她改变阵型,别人都极力反对,唯有上官凛力挺她的决策。
那时亦是如此和她说:“鹤相不必妄自菲薄,既已退无可退,不如大胆一搏。”
“鹤姑娘年岁尚小,不必急着做决定……”上官昶见她盯着一处走神,伸手在她眼前摇晃,“鹤姑娘在想什么?”
鹤仪失笑,道:“没事,咱们继续走罢。”
二人一路说笑,上官昶止不住和鹤仪说了许多关于上官凛许多幼年糗事,鹤仪面上极力忍着,心中都快乐翻了。
像因大狗不愿让他摸,偷偷抱走狗崽,结果被狗连追二里地这事的确是凛狗能干出的事。
二人走到军营大门便分开,相向而行。
……
上官昶远远就看见自家老弟满身尘土,一看就是才和别人打架回来,嘴边叼着草,吊儿郎当靠在门边等他。
唉,娘当时生的是妹妹就好了。
上官凛:“哥,你回来了?”
上官昶默不作声,掀帘入内。
上官凛:“?”
上官凛顿感莫名其妙,跟着进去,见他沏茶跑过去坐下,追问他:“哥,你见着那豆芽菜了么?”
上官昶缄口不言,只是轻轻吹凉茶水,一只手伸出。
作为经常撒钱的主,上官凛再清楚不过这是什么意思。
上官凛嘴角一抽,掏出钱袋,没好气放到他掌中。
“哥,你变了!”上官凛愤愤补充道:“你怎么和她一样掉钱眼里了?”
上官昶闻言一笑,道:“没办法,家里除了娘就属你银子多。”
“好了好了。”上官凛催促道:“哥你钱也收了,现在可以说了吧?”
“见着了。”上官昶给他面前也放了盏茶,“喝茶,急什么?这么关心那位鹤姑娘?”
上官凛:“……”
“才没有!谁关心了?”上官凛咬牙:“哥,你再不说,等回去,我要跟娘和大嫂告状了。”
上官昶:“别别别,有话好说。”
“鹤姑娘人我见着了,她没事,不像想不开的样子,你就安一百个心吧。”
上官昶上下打量他,打趣道:“倒是你,和人说话别总是嘴硬,小心等以后伤到心上人的心,娶不到老婆,打一辈子光棍。”
这小子别的事上这么机灵,怎么一道感情上迟钝成这样?
分明是对人鹤姑娘上了心,还嘴硬不承认。
上官凛:“……”
这茶喝不下去了,他起身趁上官昶不注意一把抓走钱袋,朝外飞奔。
上官凛狡黠笑道:“哥,我等下和苏伯他们还有一场比试,这个就当你支持弟弟的筹码了!”
“你!”
上官昶作势要追,见人跑出门,淡然耸肩坐下,“望舒送的茶真不错。”
茶才递至嘴边,上官凛又探头进来,冷不丁喊他:“哥,我今日托你去看她一事你千万不要和任何人说!”
“知道了知道了,但狸奴你再扰我喝茶就不一定了。”
突兀的狐狸脑袋,闻言立马消失,上官昶被他滑稽动作逗笑。
上官凛则叫来阿蒲,交代他去办件事。
……
鹤仪这边回营帐取了东西,正要找上官凛,一掀帘,阿蒲蹲在她门口,问道“阿蒲你怎么在这?”
阿蒲闻言起身,猴似的窜到她眼前:“姐姐。”
“你不是说要去看今日大军准备庆功宴上的烤羊么?”
“看的我好馋我就走啦。”阿蒲有些不好意思,转而问她:“姐姐你要去哪啊?”
鹤仪拍拍他的发顶,开玩笑道:“我去找你们大哥。”
阿蒲猛地来了劲,“姐姐,我刚好知道凛哥在哪里,我带你去找他。”
鹤仪想着他们二人一向关系亲近,不疑有他,任由阿蒲拉着她走。
鹤仪来到训练场,远远听见起哄声,往前看去。
一行人围成圈,中间留出空地供两人搏斗,其中一人正是她要找的凛狗,二人明明相隔甚远,可鹤仪怎么有一瞬觉得,她和凛狗视线好似对上了?
“谢谢阿蒲,姐姐在这边等就好,不用陪我,你到前面去看吧。”
阿蒲离得太远只好踮着脚看,脸颊急得红彤彤的,却又不好意思留她一人。
鹤仪瞧他太辛苦,主动开口让他过去看。
阿蒲闻言,眼睛弯弯笑着:“谢谢姐姐!那我等会来找您。”
鹤仪和蔼应道:“嗯,去吧。”
武场上,只讲拳法,不讲身份,一群血气方刚的少年,谁都不服谁,出招更是卯足了劲,对手求饶就换另一个人上来挑战。
但上官凛上场之后,就没下来过,不知道怎么的,出招甚至比开始还要狠,几招能就换下一人。
“苏将军今天你押小公子算是挣大发了。”输了钱的人看着苏崖收钱收的嘴角就没下来过,幽怨出声。
“老夫是托了小公子的福。”苏崖乐呵呵大方道:“这钱晚上给兄弟们当酒钱!”
“好!”人群顿时沸腾。
上官凛扶起认输的对手,转头朝苏崖怨道:“苏伯把我当筹码挣了这么多,晚上的酒我可要最好的。”
“没问题。”
苏崖拍拍胸脯,看出他是想去找站那边的鹤仪,立刻朝众人喊道:“好了,不打了,都散了,下次再打。”
在心上人面前,谁不是一整个孔雀开屏,巴巴希望人能多看自己两眼?
作为过来人,他可太懂这小子从开始的随意应付到后头突然打的这么认真是为什么了!
“今天多亏羡祯,晚上保准给你留上好的酒。”
苏崖捧着赚来的银子,跟着人群就要走,也不戳破少男心思,只是催促他道:“人妹子在那等了这么久,你快过去,别让人久等。”
“知道了,苏伯把阿蒲一起带走去”上官凛示意阿蒲跟过去,两人还暗戳戳对了个暗号。
上官凛:干的不错~
阿蒲:凛哥记得今晚我的羊腿!
鹤仪看着少年身姿修长逆光走来,顶着张高贵、极易魅惑人心的脸,少年心气格外张扬,普通粗衣也压不住他周身自带的不羁傲气。
闭口不言像矜贵的世家公子,时时拒人于千里之外,可惜一开口能瞬间幻灭……
上官凛倚着木桩,痞痞道:“豆芽菜,找小爷什么事?”
鹤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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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求收藏评论的一天Qw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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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崽小宝宝下一世一定是幸福宝宝…其实写到这条线心中会难过呜呜呜
某人后期天天缠着仪姐唤小名~